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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山中一老猿》第5章 多寶
  尹喜引老子與白淵至官舍,請老子上坐,而後焚香行弟子之禮,懇求道:“先生乃當今大聖人也!聖人者,不以一己之智竊為己有,必以天下人智為己任也。今汝將隱居而不仁,求教者必難尋矣!何不將汝之聖智著為書?尹喜雖淺陋,願代先生傳於後世,流芳千古,造福萬代。”

  老子聞言,哈哈大笑道:“爾有慧根,當得此緣法。”而後令尹喜在關外山丘之上結草為樓,以做講道之用。尹喜不敢怠慢,當即指揮軍士按照老子的要求在山丘之上結草為樓,只是三日便建造完成。

  隨後,尹喜焚香沐浴,親自駕車將老子迎入草樓之中,白淵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天大的機緣,緊跟其後,隨著尹喜一同在草樓中落座。

  老子端坐上方,整理衣衫,而後肅然開口道:“老朽曾遍覽周王室之藏書,也曾遊歷天下,遍觀諸國興衰變化,今得函谷關令尹喜所求,故將所得講於爾等。”

  “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老子洋洋灑灑,口述真言。以王朝興衰成敗、百姓安危禍福為鑒,溯其源,著上、下兩篇,共五千言。上篇起首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後人稱《道經》。下篇起首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故後人稱為《德經》,合稱《道德經》。《道經》言宇宙本根,含天地變化之機,蘊陰陽變幻之妙;下篇《德經》,言處世之方,含人事進退之術,蘊長生久視之道。

  白淵所學本就傳自太清道統,而今聽得老子講道,可謂是正本溯源,一身玄功自行運轉,昔日修行中得諸般疏漏不斷補全。尹喜的表現更是驚人,整個人陷入到悟道的狀態之中,竟是無師自通從老子的講道之中悟得修行之法,繼而直接踏上修行道途,周身氣息不斷高漲,凡俗四境竟是片刻之間便以修行圓滿,只差一步便可超凡脫俗,步入仙境。若是白淵此刻清醒過來,不知會羨慕嫉妒成什麽樣子。

  上方講道的老子也注意到了兩人的變化,微微一笑,也未見其有什麽動作,就看到無窮先天紫氣憑空顯化,將白淵與尹喜二人籠罩其中,紫氣流轉之間,卻是為二人洗筋伐髓,奠定一身根基。

  講道持續了整整三天,當老子講道結束的刹那,白淵與尹喜也自然轉醒,眼中流露出茫然若失的神色,顯然還沉浸在悟道的那種美妙的狀態之中,片刻之後兩人才清醒過來,立刻便發現了自身所發生的蛻變,當即俯身拜倒在老子座前,滿是感激的開口道:“弟子(晚輩)拜謝老師(聖人)恩典。”

  老子輕揮衣袖,白淵與尹喜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只聽得老子道:“尹喜,你既有緣聽得老朽講道,可願與老朽做一個記名弟子?”尹喜聞言不禁喜出望外道:“弟子願意,多謝老師恩典。”說著便要大禮參拜,不過被老子止住。又聽得老子言道:“此間諸事以了,尹喜你且安心修行,日後自有法旨降下。”尹喜作揖稱是。

  而後看向白淵道:“行了,你且去將青牛牽來,也該繼續上路了。”白淵聞言不禁感到十分鬱悶,本來看著老子將尹喜收作記名弟子,心中不免也有幾分期待,誰知老子卻是提也未提,畢竟老子雖然讓白淵稱他為老師,卻也未曾正是開口將這師徒名分定下。

但白淵也無可奈何,拱手稱是,隨後便返回函谷關內,將青牛牽了出來。  一出關,就看到老子與尹喜早在此地等候,白淵將青牛牽了過去,扶著老子騎上牛背,正要轉身向尹喜告辭,卻看見尹喜拿著一柄長劍走了過來,對著白淵道:“你我有緣,同在老師座下聽道,也算是同門師兄弟。如今老師遠行,尹喜難以侍候左右,還要勞煩師兄費心伺候,此劍乃我祖上無意中所得,也算是當世名劍。我觀師兄隨身配有寶劍,此劍贈與師兄,也算是師弟的一番心意。”

  白淵聞言連忙推辭,怎奈尹喜盛情難卻,白淵隻好將劍接了過來,隨後一邊拔劍出鞘,一邊問道:“不知此劍何名?”尹喜回道:“此劍名為承影。”

  隨著尹喜話音剛落,白淵也恰好將劍拔了出來,卻發現劍身竟是一片透明,只有在陽光的照耀下才隱隱可見其形。白淵未曾想到,尹喜所贈之劍竟是與太阿這等古之名劍可相提並論的承影劍,此劍在華夏的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乃是一柄精致優雅之劍。

  白淵連忙還劍歸鞘,雙手捧起遞到尹喜面前道:“此劍實在是太過珍貴,在下無功不受祿,實在是不能接受。”尹喜卻是擺擺手道:“師兄還是莫要推辭了,師弟我不通劍術,此劍在我手中不過是平白埋沒,只有在師兄手中才是相得益彰。你且安心收下吧。”白淵見尹喜態度堅決,隻好連聲道謝,將承影劍收了下來。

  之後,在尹喜的大禮參拜之下,白淵牽著青牛,帶著老子向遠處走去。

  轉眼之間,函谷關便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時,白淵才察覺到這行進速度貌似不太對勁。正要開口詢問,只聽得老子開口喝道:“閉眼。”白淵未曾多想,下意識的便按照老子所言閉上了雙眼。

  呼吸之間,白淵還未反應過來,又聽得老子言道:“好了,眼睛睜開吧。”白淵聞言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的景象十分陌生,這種陌生不是指從未見過,而是一種風格上的陌生。之前,白淵雖老子周遊列國,雖然各個諸侯國風俗不同,文化景色之間也差異頗多,但那種內在的風格卻是一致的,而眼前所見的景象這種內在表現卻是截然不同。白淵不由得開口問道:“老師,這是何處?”老子開口道:“此乃西牛賀州,離那須彌聖境倒是不遠了。”白淵聞言卻是大吃一驚,畢竟西牛賀州這個名詞實在是太過熟悉了,不過還未等得白淵發問,老子卻是有了新的動作。

  只見其一揮衣袖,一塊蒲團竟從其袖口飛出,而後懸浮在半空之中,其上一道華光閃過,就看到一個身形富態的胖道人從空中跌落下來。那道人一落地,當即對著老子參拜下去開口道:“弟子見過大師伯。”隨後便安靜的跪在原地,閉口不言。

  老子看著那道人問道:“多寶,自封神一役後,你在我這水火蒲團中也呆了千載歲月了。日日聽我講道,不知有何感想?”原來,這道人便是通天教主座下弟子,曾經的截教首徒多寶道人。當年封神一戰,通天教主所依仗的誅仙劍陣被四聖聯手破解,通天教主一時惱羞成怒,於是召集弟子擺下萬仙陣,欲同人闡二教及西方教一分高下,可惜,最終還是神通不敵天數,教中三千紅塵客被西方二聖度走,隨侍七仙也是死的死,降的降,就連大弟子多寶道人也被太清聖人以水火蒲團鎮壓。只是不知此刻將其放出是為了什麽。

  多寶聞言道:“多謝大師伯厚愛,只是弟子深受師恩,寧死也不敢叛教。若師伯還念著同門之義,便給弟子一個痛快,莫要在這般折辱弟子了。”老子卻是談了口氣道:“你這癡兒,通天師弟當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啊。”說著突然抬起頭對著遠處開口道:“不知接引師弟可否現身一見?”話音剛落,就看見一道佛光自遠處禦空而來,到了近前,佛光散去,卻是顯出一個老僧來。只見其雙手合十衝著老子行禮道:“見過太上師兄。”老子也是打了個道稽。

  剛才聽見老子所說之話,白淵哪裡還能不明白眼前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老僧便是西方二聖中的接引道人,也是連忙衝著接引行了個大禮,接引早就注意到了跟在老子身邊的這個普通白猿精怪,雖然很好奇,但眼下有跟重要的事情要解決,也就沒有多問,看到白淵衝著自己行禮,也是微微一笑以作回應。

  隨後將目光投向老子,老子也是隨即開口道:“此次請來師弟,卻是想與師弟討個人情。”聞言,接引卻是連忙告饒道:“師兄這是折煞貧僧了,有話但講無妨。”

  老子卻是指了指多寶道:“此番多寶入你佛門,助你等完成佛法東傳之事,待將來諸劫圓滿之後,還望師弟能允其並當初封神一役中被師弟度走的那三千紅塵客複歸截教,不知師弟意下如何?”聞言,接引暗自躊躇了一番,卻還是咬牙道:“就按照師兄所說,待到諸劫圓滿之後,可任其去留,只是需得他們自願方可,不可強求。”老子點點頭道:“這是當然。”

  看到協議達成, 接引也不再停留,對著老子說了聲告退,隨後便身化佛光消失在天際。看著接引離去,老子轉身看向多寶,只見其神情無比激動,看見老子看向自己,當即開口道:“師伯與接引聖人所言是否當真?”老子聞言回應道:“我等聖人上體天心,自是不會妄言。”

  只見多寶臉上神色幾番變幻,隨後猛然跪倒在地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高聲道:“弟子不孝,有負師恩。今日背離截教道統,待來日諸位師弟脫劫之後,弟子自行赴死,以償此罪,還望老師見諒。”說話間竟是淚如雨下。

  這時,突然聽見天空中傳來一聲歎息:“你這癡兒,何苦如此。就按你大師伯所言去做就行。截教首徒的位置,為師自是會一直給你留著,等著你回來便是。”說話的正是被道祖囚禁在碧遊宮的通天教主。說話間,只見得一畫卷自天空落下,停在多寶面前。

  多寶見狀大驚道:“這誅仙陣圖乃是師尊至寶,弟子如何敢受,還請師尊收回。”卻只聽得通天教主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倒是老子開口道:“你且將這陣圖收下便是,之後諸多事情還需此物相助方得圓滿。”聞聽此言,又見自家恩師態度堅決,多寶隻好無奈的將這誅仙陣圖收其。

  而後,多寶對著老子行禮道:“還請師伯指教,弟子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老子手撫白須笑道:“善,我有《老子化胡經》一卷,今日傳授於你。你且靜心參悟。”說罷一指點在多寶眉心,隨後多寶便盤膝而坐,周身道韻流轉,顯然是在參悟什麽高深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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