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城很多人只知道廬山,只因北宋年間東坡居士那句“不是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鳳凰山雖然沒有廬山出名,但是他的美跟同在菲城的廬山相比也毫不遜色。
山峰陡峭險峻,實乃幽深峽谷之地。
鳳凰山坐標在南臨寺腹背深處,景色怡人,可謂稱的上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鳳凰山只有菲城當地人知道,在這名山大川的國度裡。
鳳凰山可謂稱的上是如同“閑雲野鶴”一般的存在,它不與廬山爭名,亦不與張家界爭美。
山峰之上,騰雲滾滾,猶如人間仙境。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子望著遠處的風景背手而立,他就是景川。
他的頭隱藏在衛衣帽子之下,他的身型,彷佛和這層層雲霧繚繞在一起。
他突然雙目緊閉,好像是在冥想些什麽。
腳下右側的位置,有一個藍色的小罐子,裡面裝的是劉露的骨灰。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提過鳳凰山,你說鳳凰山的景色是人間最美的,你老說要我帶你來看看,現在我帶你來了,你看,這裡的風景是不是很美?”
景川自說自話,但是在他的意識感知裡,他知道劉露在他的身邊,她聽得到他說的話。
人有時候就是這麽奇怪!總是想著以前比現在好,現在又不會珍惜當下,直到把現在變成以前,又覺得現在好,這大概就是人最喜歡的惡循環吧!
即使明白也從來不會改正!
“你知道嗎?有時候覺得有些東西真的很奇怪,好像真的有什麽東西冥冥中在操控著我們什麽一樣,
我記得有一天我明明是打算洗完澡就睡覺,可是神奇的是那天晚上出了很多的事情,碰到了很多的意外,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都沒法睡覺!
你說操縱我們的那個東西,也就是所謂的命運吧。
他到底是好是壞?你說好吧?他讓你死了!你說他不好吧?
他卻讓我和你相遇!
這個想法大概也很奇怪吧?
真的!
以前我把類似的想法告訴別人,別人都告訴我,我這屬於吃飽撐的!
但是我覺得吧,吃飽撐的我會通過走路來消化,而不是說這些。
你說是那些人錯了嗎?
他們沒有錯!
我也沒有錯!
可能有些東西就是不應該說吧!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但是就是不能說。
說了你就是吃飽撐的,
我以前也經常被撐,
所以我現在吃飯也吃的比別人少了。”
一字一句,一言一語。
其實景川是在抱怨,至於是在抱怨什麽?還是在抱怨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抱怨!
天漸漸的昏暗,直到天完全黑了,景川才把裝著骨灰盒的罐子,埋在了一顆梅樹下,他在那顆梅樹上,用加了水銀的斧刀,刻了個“露”字留作記號。
下山以後,他沒有打車,一直就那麽走著,天空蒙蒙的下起了細雨,很小。
景川走在菲城一條老街上,沿途的景象,煙火氣十足!他沒有多做停留。
回到小酒館,一進門就看到李洛坐在平時景川一個人坐的位置上,驃叔回香港探望老朋友去了,鄒大福一個人在店裡忙著,還好客人不多,還忙得轉。
景川徑直走向李洛,在李洛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李洛看著他現在的樣子,感覺有些頹廢,黑色衛衣帽子戴在頭上,
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景川拿起一瓶科羅娜啤酒一飲而盡,打了個嗝~
隨即問了一句:“腰好了?”
“你沒事了吧?”李洛不知道應不應該安慰景川,簡單問候了一句,遞給了他一支煙。
“我又不腎虛,能有什麽事?這腰子……辣椒面放少了點吧……?有點臊,有點幹了。”景川拿起一串腰子,邊吃嘎巴著嘴道。
“我也是腰受傷了,老話不是說吃哪補哪嗎?你才腎虛。”李洛撇著腦袋道。
景川:“癩頭喇嘛有線索了嗎?”
李洛看著他沉默了一會,沉聲道:“他在黑田鋪村出現過,但是我們的線人匯報完情況後,我們的人趕過去,他卻已經逃之夭夭了,沒能抓到他。
現在沒有直接抓胡鴿鴿提審,就是怕打草驚蛇,我的計劃是暗中跟著胡鴿鴿,引蛇出洞。”
“你說那個癩頭喇嘛,到底是什麽來頭?他好像跟我身邊的一切都很過不去!”
景川心裡想不明白為什麽從許非的死,活魘,甚至於自己遇到的各種超自然現象,這一切究竟跟癩頭喇嘛有什麽關系?跟自己又有什麽關系?
還有夢裡那個奇怪的黑衣人!他每次醒來都隻記得好像在夢裡,有一個黑衣人跟他說過什麽,但醒來之後黑衣人說過什麽,他就都記不清了。
“穆先生跟我說,那個癩頭喇嘛是一個古老組織的遺毒,最早可以追溯到晚清時期, 因為有些東西很敏感,具體的細節,穆先生也不方便透露,穆先生懷疑癩頭喇嘛的目的可能就是你。”李洛說完,也拿起一瓶啤酒一飲而盡。
“什麽敏感的細節?不能說?”景川很不滿的問道。
“唉……”李洛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他其實對一些調查也很惱火,有時候就是這樣,因為某些客觀原因,不能說的東西太多,明知道這樣反而會影響進度,但沒辦法,這就是現實!現實永遠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
他們兩沒有再聊下去,互相都不再說話,兩人悶聲的喝啤酒,都是直接拿瓶吹的那種。
等喝到了大概也就七八瓶的時候,兩人都有些微醺了,景川這個時候感覺有點熱,有點出汗了,他把戴在頭上的衛衣帽子摘了下來,這時李洛才發現,他的頭髮居然變白了,是那種銀白色。
“你的頭髮?”李洛很驚訝的問道。
自古以來,我們都有憂愁能讓人頭髮變白的說法,還有“一夜白頭”的傳說。
現實中例如伍子胥一夜白頭過昭關,以前李洛一直以為那是歷史記載者和文人墨客的誇張描寫!
李洛此時不知道景川是做何感想的,而他此刻卻真真的感覺到了,恐怕那不是誇張的描寫,只是沒到那個傷心處。
“少白頭了唄,哈哈……也不算吧!都二十五了,快奔三了!”景川用玩味的語氣說道。
李洛有些感慨,問君能有幾多愁?
他拿起一瓶科羅納,義正辭嚴地說道:“來……景川,今晚我們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