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當王欽這隻小蝴蝶邁出了洛陽的那一步,踩皺了這天下廟堂幾百年的平靜。
遠在洛陽萬裡之遙的東涯海閣之中,那八卦雲台之上,一鶴發童顏身穿道袍的老人端坐在上面。
這老人面容和藹,但他的目光太過深邃,讓人看不清他的內心想法。
他的視線探出天窗,凝望著這夜色中的星辰,嘴裡喃喃道,“天星移位,星勢更易…天變了…”
天上的那顆代表著非凡意義的行星變化了位置,連帶著周圍的星星都發生了變化,星象星勢全都變了。
與此同時,大夏國的欽天監的觀星台上,當代監正神色大變,快速地說。
“星象變了,映照之地在我大夏!?這可如何是好,速速稟告皇上,快!”
“是!”
監正又望向那深邃的星空,擰著眉頭,神情擔憂。但願是我多想了吧。
此時其他國家的欽天監也注意到了這次異變,但不管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各國多年來的微妙平衡被打破了。
此時的王欽根本不知道他的這一步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又牽動了多少人的命運。
他正悠哉悠哉地跨著步子,向前走呢。
走了半晌,忽而感到腳邊的石子在震動,心生疑惑。
不一會,遠出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幾簇火光連成一片正飛速的朝他這奔來。
王欽有些緊張,佇立不前。
等他們走的近了,王欽才看清楚了,這是一群要人錢財,要人命的山賊。
那馬上一夥山賊當面,十幾把明晃晃的大刀有些刺眼,王欽那見過這陣仗,當即小臉就白了,腿也軟了下來,哆哆嗦嗦地站不住。
上來一個年輕人,看模樣比他們尊貴些,顯然是這群人的頭頭。
他挑著眉騎馬走近了些,提著刀架在王欽脖子上就問道,“你們董家的車隊呢?哪去了?”
“我…我不是董家的”,王欽冷汗直冒,心提到了嗓子眼顫顫巍巍地說。
王欽這才明白原來這群人是再找董家。
“不是?還敢狡辯,不是董家人,大晚上能叫開城門?”年輕山賊斷然是不信的,見王欽不肯說實話,有些不耐煩了。舉刀要砍。
“等一下,少當家的,不如留他一命,帶回去慢慢盤問。”,這時一留山羊胡子的山賊說道,看起來它是個師爺。
“那好。打一頓,帶走。餓他幾天看他說不說。”說完就提馬調頭走了。
幾個高大的山賊下了馬來,臉上獰笑捏著拳頭走了過來。
嘭,啊!
一頓胖揍,鼻青臉腫的王欽被夾在腋下帶回了山賊們了老窩—青雲寨。
“把他丟進柴房,不用管他,先餓他一天。”
“是。”兩個嘍囉,提著王欽就去了柴房,也不理會王欽的解釋就把他粗暴地丟了進去。守在門口。
這剛出了家門,還沒進江湖呢就被人家綁了票。王欽躺在柴房裡留下了屈辱的淚水。
天色漸明,白日初升。
王老爹早起開門,四處打量,沒見著王欽。
“嘿,這小兔崽子能耐了。都不想著回家了。”
回頭喊了牧小滿出來,“那小子指不定在哪藏著準備出城呢。正好城門快開了,你去堵堵他。”
牧小滿有些詫異自家弟弟的脾性,也不多說什麽,抬腳就往城門哪走去。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影。莫非沒走這個門?又想了想走走其他城門的可能幾乎為零,
便放棄了。沒有必要走遠不走近嘛。 可能過了飯點愣是不見人,牧小滿有些急了。
莫非沒走,回家去了?
說著便回家去了,可到了鋪子裡,看著端碗出來的王掌櫃,父子倆傻眼了。
“他沒回來?”
“他沒回來?”
倆人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說。
得知王欽是真沒回來,王老爹一眯眼,大宗師的“靈識”展開,瞬間覆蓋了整座洛陽城。
“他的炁,不在城裡了。”
王老爹感到有些不妙了。
聽了王老爹的話,牧小滿哪還想不明白,王欽這是出了城了。
連忙起身說道,“我去把他追回來。”
說完,收拾好行李,提著一把橫刀出了城。
太陽高掛在天上,熱情地揮灑著熱量。到了正午時分,吵鬧的蟬鳴夾雜著高溫,讓人的心情格外的煩躁。
青雲寨,柴房外。
“開門。”
“是。”
那抓王欽回來的年輕人,命令看門的兩人開了房門,眼前的一幕令他有些無語。
那王欽竟然躺在茅草堆裡呼呼大睡。
那人額頭蹦出幾根黑線,大吼一聲,“你給我起來!”
受了驚的王欽,噌地一下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剛想說什麽,扯動了嘴角的淤青,疼地咧了咧嘴。
這人是不是有病,被抓到山賊窩了還有心情睡覺。
他哪裡知道,王欽連夜離家出走,又這麽一番折騰,早就筋疲力盡了,有個能躺下的地方自然就倒頭睡了過去。
“我姓田名爽,是這青雲寨的少寨主。我問,你說,不然就宰了你”,田少寨主大馬金刀地坐下面露凶相,又說道,“董家車隊在哪?”
??
“我…我不知道董家車隊在哪啊,我又不是董家的人,我怎麽知道。”王欽急急忙忙說著。
“你把我當傻子?”,那田爽不耐煩了,正要拔刀。
看到那田爽眼裡泛起殺意,王欽害怕了,又馬上說,“我…我是跟…跟他們一起出來的”,“但我真不知道他們去哪啊,只知道他們是往東走的。”
東?去新鄭?
田爽心裡暗暗思索道, 轉眼又看了看鼻青臉腫的王欽。
“你小子,混哪頭的?”
“我叫王欽,洛陽本地人。家裡做些小買賣。”王欽老老實實地回答。
田爽回頭眼色示意了一名嘍囉,那嘍囉心領神會轉身離開了。
而後田爽又細細的盤問起來,過了一會,那嘍囉回來了。
見那嘍囉點了下頭,少寨主放心了,站起身來。
往東?昨天夜裡走的,現在追還能追得上。
回頭吩咐道,“備兩匹馬。多帶些盤纏和乾糧。”
嘍囉領了吩咐,下去了。
少寨主過去提起王欽,惡聲說,“你跟我走,若是東邊找不到車隊的蹤跡,我當場宰了你。”
說完,不由分說,一腳踹在了王欽屁股上。
又一嘍囉去稟告了大寨主,說了此事。
“無妨,我兒沒一二十人近不得身的,下去吧。”房間裡那人說話聲好像一獅子,聲音震的人心肝顫動。
這邊,王欽二人要出發了。
“…我不會騎馬”,松了綁的王欽揉著臉,弱弱地說。
少當家冷冷一笑,冒著黑點子。
“無妨,我早有準備”,說著掏出一捆大麻繩,往王欽身上纏了過去。
“啊…你幹什麽!”
“還有,給我放尊敬點。叫我少當家的。”
翻身上了馬,少當家的一臉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
他把王欽整個橫著連人帶馬捆了個結實。
馬鞭一揚。
“駕!”
大地消磨了他們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