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兩家是世交，且關系極好。

　　牧家夫人恰好在小滿那天生了牧小滿，所以給孩子取了名叫“小滿”。

　　五年後，恰逢“庚子之亂”，牧小滿自此成了孤兒，被王欽他爹救下並視如己出的撫養長大。

　　同年，王氏生下了王欽後也撒手人寡。

　　至今，已經過快十七年。

　　“唉…一晃都十七年了嗎”，王掌櫃抬頭望著天空，回憶著什麽。

　　清晨短暫的涼爽過後，迎來了夏天最真情的炎熱。

　　“老爹…”

　　牧小滿沒有睡懶覺，早早的起了床，見到了院子裡出神的老爹。

　　“死心吧，我不會說的。”

　　他知道牧小滿想要問什麽，但他不會說，那要只會給他帶來災難。他眼神中閃過一起痛苦，拒絕了牧小滿。

　　“十七年了老爹，我總得為我死去的爹娘做些什麽。”

　　“你能做的就是好好活著！”

　　二人神情都有些激動。牧小滿兩眼通紅，一隻手微微地顫抖。

　　“我有權利知道凶手是誰。”牧小滿平靜了下來。

　　空氣安靜了。

　　唉…

　　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一段不願意被想起的陳年舊事被娓娓道來。

　　“庚子年間，有一群名叫“黑衣眾”的殺手，他們身穿黑衣繡花錦衣，頭戴黑色鬥笠，臉上掛著面罩的一眾殺手打破了江湖的安寧。”

　　“這一年，不知多少江湖好手，武林門派遭了他們的毒手。”

　　“他們行事狠辣，手段殘忍，一旦他們盯上，一經出手絕不留情，必以雷霆手段殺人滅口。”

　　“凡是被他們盯上的武林門派在一夜之間便斷絕了傳承，他們無差別的屠戮著江湖人士，那段日子不知多少江湖高手在家中慘死，甚至橫屍街頭。一時間江湖上聞黑衣色變。”

　　“而我們王家和你牧家當年也是他們盯上的獵物。”

　　“即使如此，也有不少的高手憑們想要聯合起來對付他們，可是就在前一天晚上都齊齊喪了命。”

　　王欽他爹拳頭攥得越來越緊，一邊痛恨地說道。

　　“但有一點我想不明白，當年我帶你們哥倆逃出生天之際，那黑衣眾竟無一人前來追殺。”

　　“到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可就是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唉…

　　這世上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當他們真的來到了你的頭上時，你會發現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只有一種味道，那就是苦。

　　“我會小心的。”

　　牧小滿輕聲說著，眼睛裡閃著莫名的波動。

　　王欽老爹不知道他今天說出來的話是好還是壞，正如當年他教牧小滿武功時一樣。

　　他知道，這是件天經地義的事，攔不住的。

　　過了片刻，王欽從床上爬了起來，睡眼惺忪的走過來。

　　“爹，小滿哥，咱吃啥呀。”

　　一日之計在於晨，早飯不吃可不行。

　　王欽便被打發出去去街對面的人家買了幾籠包子。期間人家老板還拉著王欽願不願意娶他二百來斤的閨女，嚇得王欽買了包子撒腿就跑回來了。

　　二人還在納悶王欽怎麽滿頭大汗呢，也沒再多想就吃了起來。

　　夜裡。

　　兄弟二人又窩進了被子裡。

　　“小滿哥，你有心事?”王欽瞪著眼睛直勾勾地問。

　　“哪有”。

　　他最受不了弟弟這麽直白地看自己，

便把頭扭了過去。　　“那白天你教我練功的時候，老是心不在焉的”，王欽眼睛裡露出幾分不滿，小聲地說。

　　“有嗎?”

　　小滿哥一挑眉，有些不信。

　　說著，王欽翻了個身，往他那又靠了一下，對著他說:“小滿哥，你下次帶我一起去江湖上闖蕩吧。我保證不添亂。”

　　牧小滿心道，果然，又來了。

　　他身上背負雙親血仇，每次都是九死一生的行程，怎麽還能帶個累贅。

　　再說了，就王欽這，一不小心就能讓王家絕了後。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能去哪?淨給我添亂。早點睡吧，夢裡啥都有。”

　　這一聽，王欽不樂意了。

　　嘟囔地說:“哼，回回都是這借口。不帶就不帶，我自己去。”說完便翻了個身回去了。

　　看著終於安分的弟弟，牧小滿感到耳邊終於清淨了，舒了口氣。至於說什麽自己出去，聽聽得了。

　　他還問過老爹，為什麽明明可以卻執意不肯教自己兒子武功，還要瞞著他。

　　“阿欽天賦有限，與其一身三腳貓的功夫不如讓他活的安穩些。”

　　“我可以吧神拳術交給他啊…”

　　牧小滿還沒說完就被王老爹打斷了話。

　　“心思不定，做事三分鍾熱度，給他也是浪費。”

　　再後來，隨著牧小滿長大，武功也是突飛猛進，復仇的心再也束縛不住了。

　　終於，有一天要離家出走的時候被抓了回來，王老爹便無可奈何地傳了他一套刀法。

　　“學不會，哪裡都不許去！”

　　後來牧小滿才知道那是王家的家傳絕學“神魔二元刀”。

　　王欽見哥哥不跟自己說話了，翻了身躺了過去。

　　“小滿哥，你再跟我說說昨天你說的武功境界的事唄。”

　　得，這個睡個安穩覺是真難。

　　“這武功境界呢…”，牧小滿在腦海中想了想說道，“武者練武其實是分了兩個方向的”。

　　聽到了以往從未聽過的新鮮事，王欽神情有些興奮，求知的欲望爆棚。

　　“咳咳，武功有內功和外功之分，武者有練氣和練體之別。內功呢， 就是築基練氣，以內力的強弱分高低;而外功呢，就是淬煉筋骨，增強氣血以自己肉身的強弱分高低。”

　　“那這兩種哪個更厲害啊。”

　　“從理論上來說，這兩者是沒有高低之分的。但是由於外功比較難練，加之修煉者少之又少，所以就…”

　　“所以，內功更厲害些嗎?是不是”，王欽搶先回道。

　　“這…各有各的長處。外功近戰無敵，而內功氣息綿長，各種真氣搭配招式威力不可小覷。”

　　“況且，內功高手是普遍比外功高手活得久一點的。”

　　“啊，這樣嗎”，王欽眼睛閃爍問道，“小滿哥你是練內功的還是外功的。”

　　“哈哈，我可是內外兼修的半步先天高手。”牧小滿自豪的說。

　　畢竟以二十出頭的年紀達到半步先天的人，而且還是內外兼修，那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啊?不是先天啊。”

　　咚！一個爆栗。

　　“啊，好疼。”

　　“臭小子，你以為先天高手是大白菜啊，隨隨便便一個就先天高手。”沒見弟弟像往常一樣崇拜自己，而是一副嫌棄的樣子。牧小滿有些氣惱。

　　“我以後一定比你厲害，然後天天敲你頭”，王欽躲進被子裡小聲嘟囔道。

　　“你在被子裡說什麽?”

　　“啊沒…沒什麽，睡覺吧”，嚇死了，還以為他聽見了呢。王欽松了口氣。

　　牧小滿笑了笑，沒再搭理自家弟弟，閉眼睡了過去。

　　人或許會失約，但是月亮總會如期而至，即使那是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