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呂欣怡?
聽到來人這般述說,躺在床上的龔晨一瞬間便一躍而起,快速離開屋子,一路小跑,打開了小院的外門。詢問來人,確定就是呂欣怡邀請自己無疑,龔晨的內心激動無比但卻又有些忐忑,但還是沒有多想便跟著她離開了自己所居住的小院。
沒走多遠,那女子便將龔晨帶到了先前仆人告誡自己不可逾越的那些院落中去。站在通道外的龔晨略微遲疑,覺得似乎有些不妥。但是想到既是小姐邀請,應該不會被批評後,便也就沒有多問,跟著她走了進去。
很快兩個人便來到了呂欣怡的閨院。那女子示意龔晨先行站在院中等候後,便自己推門而入,走進了房中。片刻之後,又返了回來,對著龔晨微微施禮,笑著說道:“小姐已經在裡面等著你了。請隨我來吧。”
龔晨答應一聲,跟著她走入了呂欣怡的閨房。
推開房門,視線被一道屏風阻擋。繞過屏風之後,整個屋內便可一覽無余。這是一座複式小樓,所以樓下並沒有太多閨中之物,只有存放著少許女孩子喜歡的玩物。在屋子的中間擺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棋盤棋子,而呂欣怡正坐在桌旁靜靜讀書。
聽到龔晨走入,呂欣怡放下書籍。看到龔晨還是街上相遇時的那副打扮,不由得眉頭一皺滿臉嫌棄的說道,“怎麽都不換回自己的衣服,這件看著好別扭呀。算了算了。我叫你來,是突然想起來你下棋很厲害,我想一雪前恥贏你一把。順便也想聽你講講道館是怎樣生活的。”
而那帶路女子聽到呂欣怡如此述說,不由得抿嘴一笑,不再打擾輕輕地退出了房間。此刻偌大的屋內就剩下了他們二人。
“坐呀。”見龔晨沒有反應,呂欣怡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便再次伸手邀請起來。
“哦。”反應遲鈍的龔晨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答應一聲,快步坐在了呂欣怡的對坐。舉止動作慌張無比,完全一副拘謹的樣子,全然沒有其他道長示人時的那般泰然自若。
“你緊張什麽呀?”見到龔晨表現的如此差異,呂欣怡不由得噗嗤一笑,“我吃不了你的,就是無聊想找你下盤棋而已。”說著便從棋盒中抓出一顆棋子,不在理會龔晨,率先落在了棋盤之上。
“聽我母親說,天道觀是一個很大的道家聖地,裡面有很多的世外高手,他們行走江湖,行俠仗義,是這樣嗎?”
“嗯。”龔晨見到呂欣怡的眼神不再看自己,心中的那份緊張感也就稍微的消失了一些,從棋盒中拿出棋子,與她開始對弈起來。
“那你見過他們嗎?”
“嗯。”
“他們是不是真的那麽厲害。”
“嗯。”
“你就不能多說兩個字嗎?”聽到龔晨一連用一個嗯字連續回應自己的三個提問,呂欣怡有些不悅的抬起頭來怒視著龔晨,片刻之後便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頭繼續下棋,同時小聲說道,“看你這個樣子,一點都不像個大俠。”
“等我這次回去,就有資格進入修武場了。到時候我也可以成為一個大俠的。”龔晨看到呂欣怡有些惱火,也覺得自己的表現確實強差人意,便趕忙解釋起來。在他的內心深處可是不希望給面前之人留下太差的印象。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不是嗎?”呂欣怡無所謂地落下一子,攤了攤手說道。
“應該,是吧。”雖然龔晨極力的想要讓自己表現的好一些,但卻真的有些無能為力。
也隻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棋局之上。屋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道觀的生活是不是真的特別枯燥呀。你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見到龔晨如此拘謹不在說話蒙頭下棋,呂欣怡有些不忍心的抬頭打量著眼前表現太過差矣的龔晨。
“習慣了其實也還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沒有進入修武場之前,我也只是天道觀最底層的弟子,做得最多的也就是些雜事罷了。”
“何為雜事?”呂欣怡不解道。
“就是打掃庭院之類的事情吧。”沉思已定,龔晨一邊說著一邊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
“那不就是下人做的事情嘛。”見到龔晨落子,呂欣怡驚訝地再次抬起頭撇了一眼與自己對弈的龔晨,眼神中滿是疑惑之色。
“差不多吧。”棋子落定,龔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也知道自己剛剛所下這步棋落子位置太過偏激,好似一個剛學下棋小孩胡亂下的一般。
“除了做這些之外你們還幹什麽?”呂欣怡雖有遲疑,但也沒有提醒龔晨,便繼續落下了棋子。
“禪參悟道。聽師叔們給我們講道家經典。 ”
“道家經典?有趣。都主要講些什麽?”
“自然,清靜,還有無為。”
聽到龔晨講解,呂欣怡突然笑了起來,笑靨如花,一笑百媚。龔晨完全不知笑點何來,抬起頭滿臉詫異的看著眼前欣怡。
“一看你的道法就不高。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此刻心裡一點都不清淨來。你看你剛剛下的那幾步棋,太臭了,和那天晚上簡直不是一個水平。”
見自己此刻跌宕的心境被呂欣怡一語拆穿,龔晨有些不有意思的陪著她一同笑了起來。但呂欣怡又哪裡知道,龔晨剛剛所下棋子皆經過了深思熟慮。他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失誤,全是因為那晚她走後呂文遠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對待女孩子要學會手下留情。”
兩人笑罷,棋局繼續。不出意外龔晨被呂欣怡殺的節節敗退,直到最後棄子投降。見自己上次輸棋之仇得以報復,呂欣怡心中簡直樂開了花。雙手一撐桌子,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略微僵硬身子,如釋重負般輕松。
見到呂欣怡如此開心,龔晨的內心也同樣無比激動。站起身形,想說些誇讚之詞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許久,內心煎熬,龔晨深知不會再有機會讓他們二人獨處一室,便咬著牙決定一定詢問呂欣怡一個此刻自己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在下能問小姐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嗎?”
“請講。”
“我想請教一下小姐芳齡?”
“我?”呂欣怡疑惑地看著龔晨,用手指了指自己說道,“今年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