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繼續!”左善絲毫沒有多加理會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二人,只是嚴厲的說道: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現在趴下是為了正式比試的時候能夠站著不被輕易打倒。”
“怎麽,這麽點傷痛就站不起來了?要知道,沒有平日的積累,哪那麽容易一鳴驚人?如果只是心中有個夢而已,那就自封一個天下第一?還進什麽修武場?進去不也是丟人現眼自取其辱嗎?”
原本龔晨與懷恩還想趴在地上多緩一口氣,但被如此連續的言語刺激加之被打後心中的不悅,很容易的就激起了自尊與好勝之心,他們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起身,一起向著左善攻擊而去。
當然了,沒有一個回合,他們二人再一次因為中了彼此的拳頭而被輕易地打倒在地。
就這樣,在如此輪番此消彼長的爭鬥下,時間過得飛快,而草地中央烤著魚的火堆也已經不知熄滅又點燃了多少次,隨著最後一絲余火被徐徐吹過的晚風吹滅的只剩下點點火星,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左善倒背著雙手抬頭撇了一眼天邊殘留不多的余光,然後又斜著眼看了看癱坐在一旁喘著粗氣已然沒有力氣繼續進攻的二人,語氣平靜的說道:“今天我們就到這裡吧,明天還是同一時間,我在修武場門口等著你倆!雖然今天你倆到現在都沒有完成我的期許,但我也知道你倆已經盡力了,那邊烤著的魚你們先吃,浪費也是浪費,吃完回去好好休息,商量一下怎樣才能打到我。”
說完之後,左善沒有多加理會二人,身形一晃,獨自一人先行離開的飛瀑之下。
懷恩見左善走遠,立馬強撐著疲憊與疼痛相交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火堆旁拿起已經被風吹的發涼的烤魚,來到癱坐在地的龔晨身旁,分出一條不算那麽焦黑的遞給龔晨歎著氣說道:“快吃快吃,這麽長時間魚都烤幹了。”
見龔晨遲遲沒有伸手來接,咬著烤魚的懷恩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一眼龔晨,見他表情呆滯就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有些難以接受這食物,便繼續說道:“拿著拿著,我剛剛看了一下,這個時間回去飯點已經過了,現在不吃我們就要餓一夜呢。說不好明天早晨我倆還是吃不上飯。”
“可是——我們還是沒有完成左善師叔給下的任務呀。你無所謂,但是我還是覺得我不能吃這烤魚。”龔晨覺得有些無功受祿,依然沒有伸手去接。
“不要倔了,剛剛師叔都說了,這魚你們先吃著,反正浪費也是浪費!”懷恩一邊說著一邊將遞出的烤魚硬塞到了龔晨的手中,“現在吃不飽飯說不定明天連站著都沒有力氣,那就更不要說商議著打到師叔了。”
龔晨看了看手中烤的發黑的魚,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絲毫沒有顧及到懷恩,一時有些彷徨不知如何是好,片刻之後,他下定了決心站起身形,將手中之魚遞給龔晨,笑著說道:“這條魚你也吃了吧。”
“你——當真不餓?”懷恩有些詫異的看著龔晨,一時間也沒有去接龔晨遞來的烤魚。
“餓那是肯定的,但是我還是不吃。我要有契約精神。”龔晨搖了搖頭說道。
“那好吧。那這條魚我先收著,等你什麽時候想吃我再給你好了。”懷恩無奈的攤了攤手,接過了龔晨手中遞過來的烤魚,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將魚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入了口袋中。
龔晨看著懷恩的舉動不由得心頭一暖,但還是沒有說些什麽。
當他們返回天道觀住處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同住一起的師兄都已經開始洗漱準備入睡。見龔晨與懷恩返回,幾個好事之人已然知道了他們今天的去處,不由得開口詢問起了他們所發生的事情。
懷恩對於他們的提問只是簡單做的講解後,便與龔晨對了一個眼色,走出屋子,來到院中小亭落座。
“怎麽說?現在我們是先商議還是先去偷點東西吃?”懷恩看了一眼龔晨的樣子,不由得笑著說道。
“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餓了。”龔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烤魚你是堅決不吃了?”懷恩看著龔晨,略顯無奈的說道。
“我不吃!”龔晨口氣倔強,絲毫沒有松口的意思。
“如果烤魚是契約精神,那偷吃可就是盜竊精神嘍!”懷恩調侃道。
“這個時間管理夥房的師叔應該還在收拾沒有離開。我們去求他給我們幾個饅頭好了,這個應該不算盜竊吧。”龔晨並沒有意識到懷恩的調侃之意,略一思考便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吧!”原本懷恩還想多調侃幾句龔晨不懂得變通,但見他如此慎重的樣子,便也就不好在繼續說些什麽。
就這樣,他們二人在商議大事之前,先火速趕往了天道觀夥房。
很不巧的是,當他們二人趕到夥房的時候夥房已經關門落鎖了。懷恩還好,畢竟返回的時候已經吃了不少東西,見此並沒有感覺到有何不妥,但是龔晨卻感覺到了天旋地轉一般,當然這種感覺多數還是因為他今天一天都沒有進食的緣故。
當龔晨發愣之後並開始垂頭喪氣之時,懷恩卻絲毫沒有言語果斷的上前,雙手用力推門,並且開始試圖將自己的身體從門縫中擠進去。
“你在幹嘛?”龔晨看到懷恩的舉動,不由得心頭一驚,立馬環顧四周,發現並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舉動,慌忙大步上前,壓低聲音緊張的詢問著。
“當然是搞吃的啦!”懷恩試了幾次發現自己終究沒法擠進去,便站起身行一邊將房門恢復到了剛開始時候的樣子,一邊開始向著窗戶走去。
“不要這樣,我們走吧,被人看到了不好!”看著懷恩越來越大膽的舉動,龔晨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上,出言製止懷恩的同時,雙眼忍不住不住向著四周看去。
吱呀——
正如懷恩所猜測的那樣,夥房的窗戶真的只是虛掩著。
懷恩看著被自己推開的窗戶縫隙,不由得心頭一喜,立馬開始用力的向上跳躍攀爬,但無奈自己的身高有限,似乎憑一己之力很難爬上窗台。
“還愣著幹什麽?快來幫我!”懷恩看著身後矗立發呆的龔晨,壓低了聲音以命令的口吻吼道。
聽聞命令之聲,龔晨只是略一猶豫便慌忙上前搭手,當他把懷恩推上窗台的時候還是有些怯弱起來,“我們——還是不要了吧!”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考慮這些?抓到了算我的!”懷恩沒好氣白了一眼站在窗邊的龔晨,方才繼續說道,“你先回亭子裡等著,我馬上就到。”
獨自一人默默地向著住所院落走去,龔晨的心中始終有些忐忑不安,這一刻他盡然有些自責,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去偷吃的,但還是覺得自己做了從犯。當時的他就應該堅定一些製止懷恩這般行徑,以至於在路上碰到相熟的師兄弟們和自己打招呼,都只是敷衍回復,慌忙躲開。
回到院落亭間,坐在石墩之上,龔晨內心的惶恐絲毫沒有削弱反而越發的明顯,隨著等待時間的一點點延長,龔晨的腦中已然開始浮現出有師叔巡視發現夥房窗戶虛掩,近前查看從而發現裡面正在盜竊的懷恩,被抓到偏殿審問,進而供出自己是同夥的全部經過。
正當龔晨焦急地團團轉的時候,院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龔晨趕忙扭頭去看,正好看到懷恩笑容滿面的向著自己走過來。
龔晨緊張地心直到此刻方才稍有平定:“沒事吧!”
“沒事呀!”懷恩絲毫沒有避諱地從懷中掏出了幾個餅子遞給龔晨, “你是沒進去,今天夥房裡還有晚上沒有吃完的炒菜,這可是平時我們定份兒的東西呀!”
龔晨慌忙結過餅子趕忙藏在了自己的懷中,並沒有接話只是四下打量,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此刻鬼鬼祟祟的舉動。
“放心吧!沒事的!都回到自己的地方了。”見龔晨依舊如此謹慎,懷恩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見沒有人注意這邊,龔晨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趕忙壓低聲音說道:“真是太緊張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們不要這樣了。畢竟戒律不允許!”
“戒律?既然這麽說,那這次你也別吃不就好了!”懷恩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後便伸手便伸手向龔晨懷中的掏去。
龔晨見此趕忙一側身,懷恩伸來的手就此落空。
懷恩見狀,不由得面帶壞笑道:“怎麽?嘴裡說著戒律,東西卻不給我?”
“這次算了!”龔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說道,“如果明天東窗事發了,我會和你一起承擔的。”
懷恩看到龔晨如此正經的樣子,不由得哈哈大笑:“我也相信你不會丟下我不管,讓我一個人頂罪的!快吃吧,吃完我們好商議如何才能的打到左善師叔。”
“呃——”龔晨有些欲言又止,沒有任何動作。
“我們先商議,反正東西已經揣到了懷裡,什麽時候吃都一樣。”
就這樣,兩人開始複刻起了白天左善應對自己所使用過的具體招數,從而研究破解之法與如何聯手,才能使之分心無暇顧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