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閆忠群的話表明，漏事的人就在醫院。

　　接著閆忠群又和三人複述了下刺客的供詞。

　　刺客鄧楊，真名鄧澤輝。

　　他的上級“地中海”宋波，真名薛一博。

　　兩人都承認，他們來自七區的軍情處，為外勤特派人員，現隸屬7521站。

　　7521，7是七區，5是五區。

　　結合起來解讀就是7區軍情處駐5區21號站點的意思。

　　全站編制精悍，僅他們兩人，並且還未曾見過面。

　　其中薛一博是7521站站長。

　　鄧澤輝是他副手，兩人以生意人的身份潛伏在此，平時以固定手機號聯絡。

　　薛一博交代說，自己昨天下午，在顧海濤崩傷費國軍後接到上級暗碼，命令內容為刺殺費國軍。

　　於是他派出手下鄧澤輝。

　　在鄧澤輝得手後，他忽又接到上級暗碼，提醒他消息漏了，要他趕緊讓鄧澤輝走人。

　　閆忠群講完以上，苗宏偉等人的臉色更黑。

　　12名七區警員因為五區警務處長費國軍的私心和無能而壯烈。

　　緊接著七區軍情處的外勤就做掉了費國軍。

　　一來二去，人命帳算不清之外，彼此間的是非只怕也要扯皮了吧。

　　但閆忠群並沒有這個意思。

　　他是個實誠人。

　　閆忠群講完犯罪分子的交代後，主動提及費國軍留下的證據道:“苗處還有兩位，現在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在故意攪渾水。”

　　他邊上的周家強警司也附和道:“是的，我也這麽認為。首先警用記錄儀裡，費處臨終前向刺客提及了。。。”

　　來自七區的三人靜靜的聽著。

　　苗宏偉心中忽生感慨，要是費國軍開始時能以這樣的態度合作的話，也就沒現在的事情了吧。

　　但一切已經發生了。

　　再從費國軍死前對刺客的套話，和事情後續發展來看。

　　苗宏偉認為，閆忠群他們提出的方向是對的。

　　那就是，十六名襲擊機場的不明匪徒的目的絕對不是拯救謝文斌，是殺死謝文斌。

　　費國軍猜測，主事人真正針對的是謝天陽。

　　他可能是嫁禍，也可能是要亂對方方寸，總之絕無善意。

　　而整個八區，能有這樣能力的人，屈指可數。

　　費國軍推論是白家，雖不能確定，但有很大可能。

　　另外就是，陸志剛+兩名涉案的七區軍情表明，這件事裡也有七區某勢力的影子。

　　只是，七區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眾人不免無措。

　　因為這裡還有個悖論，事涉軍情，但能動用這些人的人有很多。

　　那麽苗宏偉向本區匯報，就有可能漏。

　　他不匯報，又沒法查。

　　雖說等也是個辦法。

　　畢竟大家事先已經埋下了鉤，對外說“攻擊機場的綁匪”未死。

　　但是對方如果不上當呢?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但還是要接著努力的，雙方這就先一起秘密調看醫院監控。

　　並通過監控圈住當時進入費國軍病房的相關人員。

　　然後大家繼續往下看。

　　當監控裡出現楊廷輝和苗宏偉匯報的畫面時，顧海濤站在苗宏偉邊上。

　　警屬等人都在遠處。

　　細節上，他們每個人都將目光投向這裡，但從距離來看，他們絕無可能聽到楊廷輝的話。

　　但閆忠群和楊廷輝卻同時盯上某個人。

　　鏡頭開始拉近。

　　因為和周圍人好奇的看向他們然後自然或自覺的收回目光相比，這個人盯著這邊看的時間長些，另外目光似乎也更專注些。

　　“這是哪位?”閆忠群問。

　　苗宏偉和楊廷輝不由看向顧海濤，因為祝樂衡老魏和梁博都是來找他的。

　　“祝樂衡。”顧海濤如實道，也如實講出自己和對方的關系:“我和他認識沒多久。”

　　“這個人也許有點問題。”閆忠群判斷:“可以查一查。”

　　顧海濤點頭，查唄，查老魏他都無所謂。

　　這時他不禁想起自己收拾李榮華時，祝樂衡乾的事。

　　對方通過短信提醒自己駐軍已出動，表示他在軍內能量不小，最起碼關系深厚。

　　但對方通過短信告訴自己，李榮華家人相關信息一事，現在想來就未免有借刀殺人的嫌疑。

　　顧海濤隨即又想起，沈蔚然和自己三言兩語聊過的，她和祝樂衡在發展觀念上的區別。

　　祝樂衡是個典型的本土派。

　　他抗拒外來資本，甚至近乎排外。

　　從這一點看，祝樂衡應該不會和八區勾結，但警察思路與眾不同，萬一他是演的呢?

　　“你在想什麽?”楊廷輝忽然問。

　　顧海濤一愣，抬頭道:“查他！”但他沒說自己具體所想，因為他擔心自己的判斷誤導思維獨立的閆忠群的分析。

　　既這樣。

　　大家又商議了下， 就準備先散了。

　　在分開之前，苗宏偉又道:“閆警司周警司，你們查的時候麻煩稍微注意些方式，我的意思是，別影響釣魚計劃。”

　　“明白！”閆忠群伸出手，表態道:“我們齊心協力，不讓悲劇重演。”

　　******

　　幾分鍾，顧海濤按著計劃來到警署這頭。

　　他掃了眼周圍，拍拍手道:“好了，都來一下。”

　　七區警員聚集過來後。

　　顧海濤也不避讓這人的交代大家:“五區的弟兄們最近忙著抓刺客人手不夠，我們能動的也都動起來吧，現在由我們暫時負責保護機場匪徒的安全，我希望大家不要有情緒，因為活著的他們一旦開口，對我們破案和復仇相當重要。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長官。”

　　“拿出十二分的努力。”顧海濤說完便帶這群死心塌地的手下離開這棟樓，去往後面的特殊護理部。

　　他們走後，警署中有個中年人找個機會跑去衛生間，躲蹲坑裡掏出張電話卡塞進手機，發送了條短信過去:“目標位置已確定，但真假還難辨。”

　　“努力查清，另外的那件事呢?”

　　此人回復:“五區還在找刺客，這個已經可以確定。”

　　“順便也查一查，21站失聯已5小時了。”

　　“是。”

　　這會兒說回去休息的祝樂衡正請老魏梁博隨意吃點東西，梁博不小心打翻了湯碗，幾個人忙不迭站起閃避時，一個服務員上來幫忙，趁他們不注意將份東西塞進祝樂衡的西裝外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