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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鬼神圖錄》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勝者得運,敗者遭劫
祁利失王的貪婪,出現在在場九成九的“人”眼中、臉上。

這種熾烈到極點、毫不掩飾的貪婪,既是針對那玲瓏寶樓的主人,也是針對七彩蓮池中的江舟。

玲瓏寶樓,自數百年前便出現在幽冥之地。

初時不過是一個不起眼易貨陰陽之地。

雖說陰陽相隔,幽冥地府與陽間有著幾乎不可跨越的界限。

但畢竟不是絕對。

而且越是禁絕之事,就越是蘊含著不可估量的利益。

也因此,這種易貨陰陽的所在,為數不少。

玲瓏寶樓也並不起眼。

不過到後來這玲瓏寶樓的勢頭卻出乎所有人意料。

尤其是近百年來,其勢力不說遍及幽冥,但幽冥九地九壘三十六土,卻是有過半都有著玲瓏寶樓分號。

這代表的是一筆極其恐怖的財富。

能在幽冥之地,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富,本身也代表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

尤其是在玲瓏寶樓來自將來世真界的根腳暴露之後。

想打玲瓏寶樓主意的鬼物邪魔,那是層出不窮。

就算是仙佛,也不是沒有。

可它依然屹立不倒,也沒有讓“人”吃了去。

足以說明一切。

放著這麽大一塊肥肉,盡管啃不動,也令人垂涎不已。

平日裡沒法啃,可這寶樓之主竟也入了今日這千運萬劫寶局。

那就是給它們機會下口了。

鬼性貪婪。

玲瓏寶樓的財富勢力,自然令它們垂涎。

想要將玲瓏寶樓一口吞了不現實。

但這寶樓之主所下的賭注,已經足以令人紅眼。

這千運萬劫寶局,之所以能令幽冥都為之癡迷,便在於這“賭”之一字。

無論人性鬼性,一但賭紅了眼,連命都可以丟。

千運萬劫寶局的籌碼與賭注,就是能令仙神聖佛都紅眼的東西。

再者,氣運功德,是令三界諸天,仙佛神聖,都趨之若鶩。

那被七彩蓮池映照出來的生人,氣運功德幾乎堪比仙真神聖,更是令人垂涎欲滴。

祁利失王嘿嘿陰笑:“原來是玲瓏之主,不過是區區一個生人罷了,你果真願意下如此重注?”

它以幽冥鬼城作賭,已經是極大的注。

也是因為這生人身上的龐大氣運功德。

洞虛天地,雖虛幻不實,卻自有氣運。

尤其幽冥輪回之地,正是劫中必爭之處。

但將來世真界之土,卻是劫海之舟,爭渡寶筏,價值遠勝幽冥鬼城。

齊真人微笑道:“三座鬼城,牽系氣運已幾不下於此賭籌,若果真只是區區一個生人,祁利失王又怎舍下此重注?”

祁利失王雙目微眯。

顯然是心思被戳破。

如此滔天氣運功德,聚於一人之身。

不必多想,都知道此人非同一般,來歷根腳也定是極為驚人。

或許別人認不出此人來歷,祁利失王卻是幽冥二層的大鬼王,一地之中,也只有土皇能穩壓其一頭。

於人間亦有不少耳目,正好認得此人來歷。

祁利失王貪婪不假,可如此這般為利所迷,不顧一切的莽撞模樣,卻也未必有幾分是真。

只見它陰笑不改道:“玲瓏之主以真界之土為注,可比本王手筆大多了。”

“如此重注,當是對此人來歷根腳,早已成竹在胸?”

“可否說出來,一解在座高朋之惑?”

人間大災,三界皆知。

對於解了人間大災之人,自然不可能無人知曉。

只不過此人也不知因為何故,並沒有受天庭與西方教詰難。

雖是聽說最後讓天庭禁錮,

將受三百年雷劫之刑。但對於這等“大罪”來說,形神俱滅都算是輕的。

區區三百年雷劫之刑,對一般人來說,聽著自然是嚇人。

但對於它們這等知曉內中曲折的存在來說,簡直是不痛不癢。

祁利失王雖認出江舟,卻也不知他到底是憑什麽能在犯下如此“重罪”,還能活得好好的。

如今甚至都到幽冥來逍遙自在了。

明明如今尚在三百年雷刑之期。

若說其中沒有玄虛,它是不信。

此地同樣認出江舟身份的“人”也是不少,但都與祁利失王一般。

對於江舟能脫出“死罪”,還能在刑期跑到幽冥來蹦達,都有探究之意。

能令天庭與西方教都為之妥協,這背後的因果必然極大。

也許此子背後因果,價值遠遠大於他自身所負的氣運功德也未可知。

此時在場之“人”都死死盯著齊真人,目中充斥著貪婪之光。

其中幾分是真,幾分是掩飾真實用意,卻只有它們自己知道。

“呵呵呵,”

齊真人在“眾人”注視逼問之下,卻也不驚不懼。

只是淡淡一笑:“千運萬劫寶局,賭的是運,負的是劫,既有千運當頭,亦有萬劫隨身。”

“既較道行眼力,亦比膽氣魄力,一切未知,方是此局精要所在,”

“若是一切明了,那我等還賭什麽?”

“鬼王雖是幽冥之雄,卻也難以掌握一切,鬼王自以為,較之老佛如何?”

齊真人反問了一句。

祁利失鬼王與“眾人”都是一凜。

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那佛龕一般的寶宇,心中都閃過忌憚之意。

千運萬劫寶局,以氣運劫難為注。

勝者得運,敗者遭劫。

這極樂夜宴與千運萬劫寶局雖都是這老佛發起,但輪起來,所有“人”心中最忌憚的,也同樣是這尊老佛。

若當真是“公平”的條件下,還真就如齊真人所言,沒有“人”能賭得過這老佛。

一但輸了,可不是失了錢財這麽簡單。

“哈哈哈哈!”

心中念頭電閃,祁利失鬼王大笑一聲:“齊真人說笑了。”

“那生人雖是區區凡胎肉體,但觀其手段不凡,法寶神異,與血盆鬼王、鬼嫁婦之間勝負,一時也難分解,”

“左右也不急,先前一局,可是還未定勝負,各位何必急於一時?”

祁利失鬼王一個哈哈,好像先前急吼吼下注的不是它一般。

說著,看向另一方,一座黑金之色,周遭散發著無窮黑炁的樓宇。

內中亦是隱約有一尊影子,周身濃黑如墨,幾乎扭曲了虛空。

那無窮黑炁,正是出自其身。

此地“眾人”都非尋常之輩,可看向此方,都有些目光閃爍,不敢久視。

仿佛多看一眼,都要令它們折損壽元一般。

事實也正是如此。

能在這極樂夜宴上有一席之位的,都是跺跺腳便能令幽冥震顫的存在。

連祁利失鬼王這般存在,在這裡也是站著,便可知一斑。

“太歲神君,這一局,勝負可分了吧?”

以祁利失鬼王的身份,對此“人”說話,也是不乏恭敬,甚至有幾分小心翼翼之色。

倒非此神道行法力有多高,只因此神神位特殊,乃是凶煞之主,主世之禍劫。

手下不僅有六十甲子值年太歲,幽冥凶神、巡遊惡神,十有八九都歸若其統領。

或許不能給你什麽好處,但必然能讓你倒霉。

即便是祁利失鬼王這等存在,也難逃劫禍之運。

這種存在誰能不怕?

祁利失王指著七彩蓮池中,到了江舟手中的純陽寶劍道:“若是所料不差,此劍乃是木公金母純陽寶炁、辛金真炁所化,必是傳聞之中木公那一具化身成道之寶,”

“我等以那具化身氣運作賭,此劍牽系其大道成敗,若是落入我等之手,煉化本源,此化身大道自然難成,”

“但此時劍已失手,正說明此化身氣數未斷,”

“本王可算是勝了一局吧?”

原來,方才劉正前去搶奪那純陽寶劍,卻是出自千運萬劫寶局中的一個賭局。

這些鬼怪邪魔,連木公化身成道氣運都敢截取,堪稱膽大包天,毫無顧忌。

祁利失王之言,令在場“眾人”都暫時忘卻了蓮池中的激鬥之景,紛紛激動起來。

概因在場之“人”,大都在此局中下了注。

不管是勝是敗,都是足以令人失態的。

那黑金樓宇中,傳出幽幽之聲:“劉正何在?”

一道人影啪的一聲砸落場中。

正是先前從江舟手中逃出的劉正。

也不知是被哪個扔了出來。

砸落地上,卻是不敢起身,只是趴伏在地,瑟瑟發抖。

“神君饒命!”

那幽幽之聲道:“劉正,本神君念在故人之面,救汝活命,為汝複本還神,你卻是如此回報本神君?”

“神君饒命!神君饒命!”

劉正不敢有半句辯駁,只是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

“哼。”

那黑影仿佛失去了耐心,輕哼一聲,眼看劉正便要遭不測。

“且慢!”

“神君容稟!”

忽聞一聲急呼。

一個嬌小的人影從“人群”中鑽出,跪伏在地。

卻是與劉正一起,曾於江舟手中逃得一命,卻也用化血神刀傷了江舟的太玄女顓和。

那黑金樓宇中,卻是黑炁湧動。

如同鋪天魔爪一般朝劉正蓋壓而來。

周近之“人”,都嚇得紛紛退讓,不敢讓那黑炁沾上分毫。

顯然,那太歲神君並不打算紛她機會。

“嘻嘻……”

忽聞一聲嬌笑。

那身披七彩天衣的絕色美人憑空出現在二人身前,一條七彩帛帶飄揚,黑炁滾滾,卻停在幾人數丈開外,難以進得分毫。

“哼。”

“瞿妙音,你欲攔阻本神君?”

“莫不是自恃天王撐腰,本神君奈你不得?”

那絕色美人笑道:“神君言重了,妙音豈敢?”

“只是此二人畢竟是轉輪王座下差遣,雖是冒犯了神君,但也總要給轉輪王一些顏面,”

“哪怕神君要問罪,不妨先聽聽她說些什麽,再作定奪也不遲啊,省得將來轉輪王心中不快。”

“哼。”

那太歲神君輕哼了一聲。

雖未置可否,但那滾滾黑炁卻已稍退。

顯然是“轉輪王”三字亦令它忌憚。

絕色美人輕笑一聲,美目流轉,回望顓和:“現在,你可以說了。”

“可要珍惜機會,太歲神君恩典,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平日裡高傲無比的太玄女瑞和,此時卑微如蟻,惶恐叩首道:“謝妙音天女!謝神君!”

也不敢耽擱,疾聲道:“小人等受轉輪王之命,往來陰陽,曾得過些機緣,聽得些秘聞,據小人探察所知,木公金母化身成道之寶,實乃一分為二。”

“有此陽炁辛金之劍,尚有一把陰炁青木之劍,那化身欲成大道,此二劍缺一不可,”

“如今純陽寶劍雖未奪回,但純陰寶劍卻已在手,陰陽兩劍不全,那化身如何成道?”

“此局神君並未輸啊!”

“哦?”

黑金樓宇中傳出一聲詫異。

瑞和連忙朝劉正連打眼色。

那劉正看到希望,連忙將先前奪來的袖裡青蛇取出,捧在手裡:“神君!純陰寶劍在此,請神君饒命!”

只見七彩之影微閃, 他手裡寶劍已到了絕色天女之手。

取在手中,端佯了一陣,便見其面現訝色:“果真是陰炁青木之寶。”

“請神君過目。”

滾滾黑炁之中,探出一縷,卷起寶劍,飛入樓宇之中。

片刻後,便聽一聲大笑:“哈哈哈哈!”

“好!”

流光飛出,那寶劍又落於祁利失王,與在場“眾人”之前。

“祁利失,你好好看看,此局孰勝孰負?”

那太歲神君毫不遮掩歡欣樂禍之意。

祁利失王只看了一眼那把劍,神色便頓時黑沉欲滴。

“哈哈哈哈……”

太歲神君大笑道:“老佛,勝負已分,該分帳了吧?”

“人群”之中,有一個頭戴鐵冠,兩根圓翅晃蕩,身穿此紫袍服,鬼頭鬼腦,怪模怪樣的鬼物。

滿臉激動地嘿嘿怪笑。

“哼!”

“不成器的東西!該死的螻蟻!”

那祁利失王似乎輸紅了眼,一雙血紅鬼眼之中,怒火如若實質,不,是凝成實質。

兩篷烈焰陡然暴射而出,向著一方襲卷而去。

那火勢竟是絲毫不在七彩蓮池中,江舟所禦拿的南明離火之下。

驚得在場“眾人”都是紛紛逃避。

顯露出十幾株蓮花來。

那蓮花長得妖豔無比,仔細一看,竟是長在一片血池之中。

那血池中,映照著累累白骨。

每一株蓮花上,竟都立著一人。

其中幾人,竟正是剛剛才在瑪瑙河中遇了劫的素霓生幾人。

祁利失王的火焰,正是襲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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