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共主空懸已有二十余年,期間,江湖動蕩,民不聊生,經各大門派協商,九月十五日,號召各路英雄豪傑會議青城山,共推新尊……”
渝州城,一個約莫十三四歲歲的少年,擠在人群中,看著青城山方家張貼的江湖令,然後飛快地跑回了城郊的小院子
“酒叔,酒叔,青城山要舉辦大會推選新盟主了啊,到時候肯定有各方俠客,那些名動江湖的女俠說不得也會去,雖然沒啥戲,但萬一誰瞎了眼看上你,不正好不用打光棍了,我們去青城山吧”
人還沒到,聲音就傳到了院子裡,院子裡茅草屋簷下,一個邋遢的中年人正躺在竹椅上假寐,聞言聳了聳鼻子
“停”
少年剛好停在院子門口
“酒呢?”嗓音略顯滄桑的酒叔連眼都沒睜開
“額……今天中秋節,酒肆生意太好,賣光了”
“兔崽子,我一手把你拉扯大,你的小鳥多長我都一清二楚,還想蒙我?一定是你貪玩給我忘了,太陽下山前把酒給我買回來,不然你就等著舉缸吧”
聽到舉缸,少年面色發苦,看了看快下山的太陽,轉身往城中飛奔
少年走了之後,中年人才緩緩睜開雙眼,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卻又瞬間變得有些痛苦
“方家……”
“站好咯!不然再加一個時辰”
月色下,雙腿打顫的李小天趕緊繃直了腿,舉著那個與他身形極其不成比例的水缸,眼巴巴看著酒叔吃著雞腿喝著酒,肚子不爭氣得叫了起來
“喲,餓了?”
“你吃著我做的飯,喝著我買的酒,還讓我舉著缸……你這麽對我這個未來的江湖共主,以後我也讓你天天舉缸,看著我吃雞腿!”
“還江湖共主呢,舉個缸都堅持不住,出去不被別人一拳打死算你出門踩了狗屎”
“有種你帶我去青城山,我給你拿個江湖共主看看,”雖然累的要死,但李小天就是喜歡嘴硬,嘴上永遠不肯吃虧
“你今天怎麽突然對這個武林大會這麽感興趣?”酒叔擦了擦油膩的嘴,饒有興趣的看著李小天,當然,他那個油膩的袍子可能並不比他剛擦的嘴乾淨多少。
“我想……”給你找個婆娘管管你,免得天天閑著沒事就練我李小天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及時閉嘴,他雖然喜歡嘴硬,但這個話題特別能惹酒叔生氣,萬一再加上一二三四五個時辰的,還不得骨頭散架。
“行了行了,過來吃吧,一天到晚把你能的”,酒叔手隔空輕輕一推,水缸就緩緩的落在了地上,連水花都沒起一個,卻發現小天還在原地不動
“怎滴,沒舉過癮啊?”
李小天聽到這話差點沒氣哭,是舉了太久,身子僵住了,一時沒緩過來
“過癮了過癮了,你讓我緩緩行嗎?”
酒叔往小天身上點了幾下,小天感覺到一股熱流湧遍全身,酥酥的,瞬間恢復了行動,就是走路還有點晃悠,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個走夜路的醉漢一樣。
幾日後,一位不速之客來臨,一身青衫,一把長劍,頭戴鬥笠,酒叔一改以往的風格,李小天能感覺到氣氛的沉重,從不把任何事放心上的酒叔心境有些亂了
“倒是讓我好找,你居然躲在這”青衫客聲音聽起來略微有些嘲諷的意思
“什麽叫躲,我想在哪在哪,你管得著麽?”
“二十年了吧”
“十八年了,
有事我們進屋說” “不必了,我來隻想告訴你一件事,她快不行了”
酒叔眼神瞬間凌厲了起來,有些慌亂,又特別生氣,整個人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樣,一把抓住青衫客的衣服
“發生了什麽?誰敢傷她?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你是做什麽吃的?”
“是心病,練功時心魔作祟,走火入魔了,現如今昏迷不醒。”
“找人看了麽?情況如何?”
“找了濟世堂堂主,束手無策”青衫客語氣中也充滿了無奈。
“他頂什麽用,毒聖呢?”
“毒聖行蹤詭異,脾氣古怪,發動了整個家族的力量都沒找到,我反正就是來給你說一說,怎麽做隨你,願意繼續做縮頭烏龜你就做吧”青衫客說完就走了,留下了一個坐立不安的酒叔和糊裡糊塗的小天。
“酒叔,他是誰啊”
“一位……故人”
“姓顧?”小天打趣道
“顧你個頭,說了你也不認識,你不是想去青城山麽,我就滿足你,順便見一個人,不過嘛,這個包裹就得你背著了,從這到青城山,有兩旬的路程,時間比較緊,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出發”
“得嘞”雖然小天對酒叔這麽不負責任有那麽一絲無奈,但是經過常年的壓迫,已經有些習慣了,能去青城山已經特別高興了,做起活都有勁了。
“酒叔,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那個朋友一定會好起來的”,通過一些對話,小天可以猜出那個走火入魔的應該是對酒叔很重要的一個人,否則今天也不會那麽失態,從沒見過酒叔動怒。
“臭小子,總算沒白疼你,還知道關心叔叔我,看你這麽懂事,給你點獎勵好了。”酒叔揉了揉小天的頭髮
聽到獎勵二字,小天嗖地往外跑,奈何不到兩息的功夫,就被酒叔像提著小雞仔似的給抓了回來。
“你跑什麽跑,這可是別人打破頭都可望不可及的大機緣,你還不好好珍惜,站好咯,我現在傳你一門絕世功法,名叫蒼雲勁,是個貨真價實的內功心法,跟你以前學的那些外家功夫不一樣,練起來沒那麽疼。”酒叔帶著微笑看著仿佛待宰羔羊的小天。
接著小院便響起了那個經常出現的慘叫,在這山嶺的夜間,傳的極遠
“你不是說不疼嗎”
“不那麽疼,誰說是不疼了?”
依稀可以分辨出這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