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終醒,是虛終空,凝望如初,莫覓歸途。
再難入懷,無語哽咽,人生尚長,何以愛殤。
“喂,楚堯,我到電影院門口了。”
“哦,到了啊,”楚堯從半夢半醒之間瞬間清醒,扭頭一看鬧鍾,下午三點!“那個,我很快就到哈。”
楚堯從床上一躍而下(518宿舍絕活,非專業人士切勿嘗試),急匆匆地在衣櫃裡挑選著要穿的衣服。
“地震了?”趙某人迷迷糊糊地問道。
“是你臨鋪跳床了。”楊某人翻了個身繼續酣睡。
“怎想不開要跳窗呢。”
“是床。”袁某人扶了一下眼鏡道。
“急著去投胎啊?”
楚堯急吼吼道:“和女神的約會啊!”
“車鑰匙給你,加油。”趙某人翻身把鑰匙往楚堯床鋪上一扔。
“好兄弟一輩子,回頭請你們吃燒烤。”楚堯再三思考,還是一把抓住日月柄,塞進了兜裡。
公歷2021年某月某日,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幸好趙某人的車油不夠,才避免了一位馬路殺手的誕生。
“還加油加油,氣死我了。”喘著粗氣的楚堯在電影院前停下衝鋒似的腳步,急匆匆的步行進了電影院。
楚堯看了看大屏幕,暗道一聲不好,電影已經散場了。
一道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手持兩張電影票,面露急色,像是在尋找什麽人。
“楚堯,我在這裡。”一道聲音止住了楚堯急切的腳步。
“對不起啊曦兒,是我睡過頭掃了你的興。”楚堯將手中的電影票單手揉成團,又裝了回去。
“沒事,我找你來,是想和你談談心的。”上官曦站起身,迎著楚堯走來。
“那我們,出去說吧。”
楚堯和上官曦緩步走在電影院後面的小巷中,平靜的小巷裡,氣氛多少有些許尷尬。
最終還是上官曦打破了靜謐,“楚堯,你還記得這棵槐樹嗎。”上官曦輕輕撫摸著一棵乾枯得近乎只剩下軀殼的老樹。
“啊,啊,我記得。小的時候,每每清明過後,你就經常帶頭來搖這棵槐樹,槐花一落你就笑。”楚堯也把手搭上老槐樹。
“那時候,你的別名槐花貴妃,在咱福利院可是如雷貫耳呢。”
“是啊,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長大了,樹也老了。就連十多年前收養我們的福利院,也改建成了現在的電影院。”
“曦兒,又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楚堯決定開門見山的問,一開口就知道是老鋼鐵直男了,聊天的疫術這塊拿捏得死死的。
“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了啦,收養我的家庭一心想要我學醫。”
“學醫好啊,懸壺濟世,治病救人。”
“但是我想轉到中文系。”
“中文系更好啊,咱中華文化上下五千多年歷史。正巧,我最近也在讀古代文學書,名字叫...”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一個人。”
楚堯的心中仿佛有一個小人在狂舞,是我是我,就是我,沒錯了。
“我想學中文考首都的中文系,那個人,就在首都。”說著說著,上官曦粉嫩的臉頰上劃過一道眼淚。
楚堯的臉一下子就黑了,敢情您把我約出來,就是給我這兒谘詢感情問題呢?
本著一名新時代好青年的身份,楚堯只是暗地裡咬咬牙,沒有多說多做什麽。
“對不起,
我破相了。”上官曦用手背將臉上的淚擦去。 “沒事沒事。”楚堯下意識地回避著上官曦的目光。
“不遠處有個西餐館,我們邊喝邊聊吧。”
“好。”
就像是天意一般,楚堯錯過了電影時間,卻迎來了一次共進晚餐的機會。
楚堯笨拙地使用著刀叉,一口吞下了大半塊半生不熟的牛排。
他心想道,這牛排這麽難吃,但卻比相同原料的撒尿牛丸貴許多倍,真是不同的選擇決定不同的價值。
“其實我一直也蠻想知道,你從福利院出來後,日子過得怎麽樣。”上官曦熟練地切著牛排,不急不慢問道。
楚堯舉起酒杯,將紅酒一飲而盡:“我過得也就...”
一聲巨大的“砰”,打破了餐館原本舒緩的音樂聲,隨之響起的便是急促的警笛聲。
楚堯一把將上官曦拽到身邊,以餐桌為掩體,仔細打量著窗外發生的事情。
還沒等楚堯看上幾眼,一幫凶神惡煞的持槍人員便衝進了餐館之中。
楚堯定睛一看,謔,外國佬打槍都打到我們國家的土地了,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身為新時代青年的我,怎麽可以退縮呢。
但隨著為首的一名大漢向著吊燈打了一槍之後,楚堯立馬慫得跟隻小雞崽一樣,把身子縮了回去。
外面的警官們正在激烈地討論著如何營救人質,為首一名警官正在對談判專家交代著注意事宜。
這時,一名面色黝黑的警察推開自己身前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向談判專家。
“老劉,讓我也講幾句話。”黑臉漢子蠻橫道。
劉警官對著黑臉漢子恭恭敬敬地打了一個敬禮道:“祁長官您先請。”
祁姓警官將雙手放在談判專家的雙肩上,粗聲道:“你給這群外國佬們講清楚,這裡不歡迎他們,讓他們滾出我們的國家。這裡乾淨的空氣,乾淨的土地,不容得他們染指一絲,一毫。”
“給他們講,他們現在在踐踏我們的國土,欺辱我們的人民。就算他們有再先進的槍炮,我也會流盡我最後一滴血,用生命捍衛守護。”
“大聲告訴我,你聽清楚了嗎。”
“是的長官,我將會用生命去執行。”談判專家右手握拳,砸了砸自己的胸口。
“去吧,小專家,你的身後,我們來守候。”
談判專家舉起雙手,表明自己身上並無攜帶武器,不卑不亢地走進餐廳,用流利的外語開始表明自己的來意。
“各位外國友人,請放下你們的武器,放開人質,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我們手中有人質,讓你們的長官準備直升飛機,並且放行我們至公海。”
“各位外國友人,請你們先放下武器,放開人質,我們會按照你的要求...”
漆黑的槍口在黑夜裡綻放出罪惡的火花,談判專家應聲倒下。
“我改主意了,你們這些人,都隨我們陪葬吧。”窮凶極惡的犯人將槍口貼近鼻翼,吸了口白煙後猙獰道。
楚堯不記得在中槍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恍惚間聽到怒吼,聽到槍響,聽到救護車的笛聲響起。
楚堯目光定格在癱倒於自己身旁的上官曦身上,心想,生來本就猶如浮萍無依,死時能隨上官曦一起,這輩子好像, 也值了。
就在下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一般,從日月柄中鑽出一個女孩,正是警告楚堯不要去找上官曦的那位女孩。
女孩惡狠狠道:“杜慕白這個老東西,就不能把屁股擦乾淨再走人。”
隨後揮手打出兩道封印,將楚堯與上官曦的記憶封存了起來。
“嗚嗚嗚,師父我對不住您,咒語我只會讀前一半。”
女孩撅著櫻桃小嘴,用法術將楚堯與上官曦兩人托起來,運進日月柄中。
女孩打了個慵懶的哈欠,扭身也進入了日月柄之中。
日月柄隨著世界漸漸恢復正常,自身也漸漸消失,如同從來沒存在過於這個世界之中。
“夢中夢,最是傷人。”白衣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琴聲,看著還在流淚的上官曦搖搖頭道:“人類,真是種感情複雜的生物。”
說罷,反手打出一道禁製,使上官曦脫離了夢中世界。
“喲,小美女,醒了啊。”
上官曦抬頭看去,正是夢中夢裡,真實地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孩。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上官曦迅速單膝下跪,向著女孩行禮。
“客套就免了,你下一步作何打算呢?”
“我想動用赤霞王朝皇室之力,為楚堯洗脫屠戮邊塞士兵的罪名。”
“但,你可就要被赤霞王朝發現了。”
上官曦低頭看了看睡眠中的楚堯道:“倒也無妨,只是我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另一個人。”
“得不到的才是最牽掛的哦,”小女孩轉身背過手“走吧,我不會攔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