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

　五個苗條的身影佇立在校門口處，周末離校的學生紛紛投以各樣的目光。

　五人正是穿著黑紅色校服的中野五姐妹。

　眾學生歎息五雙纖細的玉腿不再出世的同時，還隱約覺得五姐妹好看的臉蛋比以往要少了許多血色。

　是不是生病了?

　眾人議論紛紜，但沒有可以搭訕的話題，加上語言不同，只能灰溜溜地擦肩而過。

　有的人挺直細腰自然而然地站著，就已經比許多搔首弄姿的化妝女人要有吸引力。

　高杉原背著背包從教學樓走到校門，看到五姐妹時，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

　絕不是什麽情人眼裡出西施。

　在夕陽沐浴下，五姐妹就像大自然精心雕刻出的藝術品，沒有半點人為的雜質。

　自從五姐妹的身體狀況和他一樣後，六人就一起結伴上下學。

　“高同學！”

　中野四葉踮起腳尖，看見高杉原，嘻嘻地笑起來，舉起右手用力揮著。

　高杉原揮手示意自己不是瞎子，已經看到了。

　“走吧，今晚我們就要去長安了。”

　來到五人身邊，高杉原提醒道。

　“嗷嗚，我們知道啦~”

　中野四葉聽到這話，垂頭喪氣地回應一聲，頭上的綠色緞帶也跟著垂了下來。

　六人結伴走在日常的行人道上，碧藍色的天空掠出一條白色的細條，那是飛機經過的痕跡。

　“話說，要是我們真的死了，衫原君會怎麽辦?”

　不久後，走在人行道裡邊的中野一花向前傾了傾身子，深藍色雙眸看向高杉原，好奇地問道。

　其他四人似乎也對這個話題感興趣，走著的腳步慢了不少，紛紛注視高杉原。

　高杉原站在五人中央，一米八五的身高本來就比五人要高出一截，現在五人像看向山巒巔一樣看向他，他渾身不自在的。

　“不會有這種事情的。”他沉著地回復，想打消五姐妹的疑慮。

　“萬一呢?”

　中野三玖忽然較真地看向他，遮住右邊小臉的咖啡色長發拂開，露出像杏兒一樣的右眼。

　高杉原歎氣一下，反問五人，“你們想怎麽樣?”

　“要不，衫原君和我們一起留在那個世界吧。”

　中野一花眼眸充滿逗趣地笑起來，聲音婉轉好聽。

　“這種要求太過了吧?”中野五月雙手捉著通勤包，疊在小腹前，微皺秀眉。

　“好，我會的。”

　沉穩的男聲吹進耳畔。

　五姐妹意想不到地睜大眼睛，高杉原沒有什麽猶豫就點頭了，好像在答應今天中午是吃鰻魚飯還是烤肉。

　“真的呀?”

　“嗯。”

　“為什麽呀?”

　“你們太笨了，沒有我的話，你們在那裡一天都活不下去。”

　“不是有零奈嗎！”

　“那我走?”

　“不行！”

　五人一搭一搭和高杉原扯著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結束這段不算短的離校路。

　……

　夜晚十點。

　略微殘缺的一輪蒼白的月亮慢慢浮上當空，站在藤春市最高的建築的天台上，左側可以看到藤春居民區的夜景，右側則是商業區的燈光。

　汽車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上，汽車頭燈連成閃閃的光河，沿著大街川流不息。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隊螢火蟲爬上上百米的高空，在夏日夜幕中拖曳著鮮明璀璨的流光，光的痕跡久久地烙在空氣中。

　高杉原和貓臉人站在天台的欄杆外，整座城市的光景盡收眼簾。

　“到了沒?”

　高杉原抬頭看了看夜空，銀燦燦的月光撲面而來，安靜的夜幕上沒有一點兒動靜，只有慢慢滑行的雲層。

　貓臉人四處張望著，“快了，列車應該快到了。”

　身後穿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高杉原回眸看去。

　五姐妹從黑暗中顯身，穿著華麗的漢服，宛如盛唐仙子從畫中走出。

　玫紅色的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包裹住頎長的嬌軀，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

　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上鉤出幾絲蕾絲花邊，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瀉絹紗，腰系一條淡金色腰帶，身段窈窕迷人。

　五人眸若春水，鼻似懸膽，秀發高高盤起，白皙的肌膚和萬千青絲在玫紅的映襯下瓔珞爍人。

　中野三玖眼眸裡滿是羞澀，漢服真好看……

　但是，華夏古代的女生都穿得這麽開放嗎?

　小半個胸部都被看見了……

　隨著五姐妹走出黑暗，五人胸前從細頸到鎖骨，再到小半個雪白的胸脯和骨感的肩膀，都袒露在銀燦燦的月光中。

　“這是盛唐時期的漢服，那時的服裝觀念比較開放。我們既然要表演《霓裳羽衣》，服裝得符合那個時代吧。”

　貓臉人解釋道，他看起來對五姐妹並不感興趣，恭維兩句後便開始望向夜空，尋找列車。

　但某人就不一樣了。

　“這衣服感覺比和服要舒服。”五姐妹看了看彼此，莞爾一笑，是那種小孩子買到新玩具的笑容。

　“零奈，我的頭髮一定要扎成這樣子嗎?”中野二乃指了指自己的酒紅色頭髮，從姬發式變成盤桓髻。

　“嗯，應該是吧。”零奈笑著點點頭，身為上場表演人員，她也穿了漢服，“畢竟我也不是很清楚，如果大家想改的話，來找我吧，我用能量幫你們改回去。”

　“我想改松一點。”

　“我想變個顏色……”

　“我……”四姐妹紛紛走向零奈。

　中野一花安靜地站在一旁，雙眼看了看高杉原。

　她的眼眉畫著攝人心魂的眼妝，青眉黛長，輕盈地走到還愣在原地的高杉原面前，踮起腳尖，手放在嘴巴邊，呼一聲暖氣。

　“呼~”

　高杉原回過神來。

　中野一花的臉蛋好像閃爍著紅光，顯得格外紅潤，美麗。

　“我這身服裝好看嗎?”她趁四姐妹和零奈說話間，小聲地問。

　高杉原點點頭，“說不好看的人都應該下拔舌地獄。”

　她笑得很迷人，嘴唇時而微啟，時而囁嚅，“這身衣服很難穿的，如果有第二次穿，你幫姐姐穿好不?”

　高杉原手十分極其非常不自然地摸了摸劉海。

　他一緊張就會有這種小動作。

　“衫原君，你害羞時真可愛~”

　中野一花捂住小嘴，噗嗤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