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沿著來時的道路往走,像去看賽馬的結果,去看呆在裡世界的避雷針和那隻活在表世界的老鼠最後誰輸誰贏。
路上,燈光照在兩人身上,零奈的苗條身材優雅動人。
“哈,不是說了我會回來的麽?怎麽沒一點歡迎呢?”
她笑著說。
半個月不見,她頭上的能量數達到了一個極高的數額。
78463.
高杉原看了看零奈全身,嶄新的紅色製服和短裙,過膝的絲襪一塵不染,長靴上都沒見著一絲灰塵。
“呵。你也不是以10萬能量的大姐身份回來呀。”
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高杉原安心地動了動刻薄的嘴。
“啊,這怎麽說呢?”
零奈撓撓頭髮,回憶起這半個月的經歷,雙眸散發淡淡的流光。
“只能說,我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所以耽誤了收集能量的功夫。”
“具體如何?”
高杉原問。
兩人一問一答期間,來到垃圾桶前。
一團黑色毛球樣的東西在垃圾桶前跳著霹靂舞。
走近一看,是避雷針正對著那隻老鼠拳腳相踢,前爪狠狠地刨在老鼠身上,跟刨地似的。
可惜就像鏡外人打鏡內像,表世界的老鼠安然吃著一個爛香蕉,避雷針沒有半點方法碰到它一根毫毛,背脊氣得炸毛。
兩人來到一條長椅坐下,鐵製長椅有些涼。
“嗯,這說起來可就長了。本來是我追著龍的,那條龍可真的太帥啦,你知道翻雲騰霧這個成語嗎?沒錯,就是專門用來形容這種生物的。
我在途中還遇到一個善靈,是個亞裔美國人,也跟著那條龍。那個人雖然是善靈身份,實際上是個不折不扣的混球,能量有5000左右。
那是一個整個天邊都是紅色晚霞的傍晚,確實是晚霞,不然我怎麽會遇到善靈呢。
是一個鄉村,有一個被偷了井蓋的深井,空溜溜的。這混球不分青紅皂白,路過那裡時,誘導一個在追氣球的小女孩,讓她倒進深井裡面。
你想想,正常的善靈,不應該都用能力,把氣球還給女孩嗎?可這混球卻作出這種事。”
零奈咬著牙齒,不爽地說著。
“然後呢?”高杉原問。
零奈指了指自己頭上的能量數。
“後來?他死了。能量現在在我這兒。當然,小女孩也救了。
那天后,我更加明白一個道理:本來是善的東西不一定始終是善,惡也不總是惡。”
高杉原露出淡淡的笑容,這場冒險聽得他心情勃動。
“後來啊,我遇到……”
零奈漫無目的地看著前方,繼續柔聲說,眼眸靈動地婉轉著,看見高杉原沉默著,眼簾低垂,換過話題。
“喂,一陣子不見,怎麽眼睛都睜不開了,我說的東西很無聊?”
高杉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模樣,搖搖頭。
“有趣的很。可能是那五姐妹弄的吧。”
“就你之前和我說的那五姐妹?”
零奈追問。
高杉原點頭,沉默片刻後,將近期的事情都告訴零奈。
零奈聽完後,捂起嘴巴,兩個清澈的眸子眨了眨。
“衫原真幸運,能和這樣的五姐妹接觸呢。”
“一開始確實很好,但現在遇到瓶頸了。”
高杉原插嘴一聲,“身為家教老師,我一直想了解五人到底在想什麽,但怎麽也沒有進度條。”
說著,他警惕地看向零奈。
“特別是今天,五個人怪異得很。就跟辭職前老板突然待你好,好聲好氣讓你早點回家休息一樣。我懷疑我要被五人辭掉了。
——但也沒道理呀,平時五人還是和我相處要好的。”
高杉原說著,聳聳肩膀,補充一句。
“中野二乃除外。”
“想多多了解人家的內心~多像言情劇的男主呀。”
零奈雙手背在腰後,嘲嬉說。
高杉原白她一眼,歎氣,“對對對。”
“要是你可以知道了別人在想什麽,你接下來會怎麽做?”零奈問。
高杉原想了想。
“要證明我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麽,有兩種證明法。
第一:我就是那個人,他思故我思,他想故我想。
第二:我是他心裡的蛔蟲。
但很明顯我兩者都不是,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嘛,因為問題不成立。”
零奈淡淡一笑,“學霸的思維倒是蠻奇怪的。”
“不過難說哦。我這正好有一個辦法,讓你能看到別人心裡活動。”
零奈露出神秘的笑容。
“在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一個夢魘。自然靈。能力是讀心術。我打敗它後,讀心術的能力來到我身上。所以我現在能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
高杉原不相信地凝視一眼零奈的身姿,挑挑眉。
“那我現在在想什麽?”
零奈淡淡一笑,“在想我的胖次是什麽顏色。”
高杉原愣了愣,手捂住嘴巴,正襟危坐。
“那是我故意想的。”
零奈笑得更大聲了,像精致的風鈴在夜裡吹動。
“那現在呢?”
片刻,高杉原沉默下來,認真看向零奈。
零奈繼續保持好看的笑容,凝視高杉原,一字一句念讀他的內心。
“……在場強為B的水平均強磁場中,一質量為m、帶正電q的小球在O點靜止釋放,小球的運動曲線……”
零奈讀著,秀眉皺起來,“這什麽呀!”
高杉原驚訝地張嘴:“物理題。你真的能會讀心術?”
零奈頷首,白高杉原一眼,“早就說了。”
高杉原看著她,眼睛變得乾巴巴。
“想要?”
點頭。
“那就給你唄。”
零奈無所謂地張開手心,是一條絲絲如縷的白光,瞬間進入高杉原胸腔。
高杉原沒有什麽感觸,倏地,聽到四周傳來一句罵人聲。
‘他喵的,他喵的,這老鼠怎麽捉不著啊!’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是避雷針發出來的。
避雷針還在鍥而不舍地捉著老鼠的虛影,煩躁地鳴叫。
“真的讀心術……還能聽到動物的內心……”
高杉原難以置信卻不得不相信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