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弘邑錄》第1章: 劫辰己世(1)
  蒙城的夜是如此的靜謐,賦覓湖稀落的垂柳似乎述說著這座城市的歷史。岸上的樓閣倒映在水中,煙波繞影。湖中的亭榭在月光下如倩人般曼妙。

  在賦覓湖南面,有一條老街,名喚銘宇街,為蒙城名副其實的古玩街,這裡聚集有古董店百余家。蒙城地處吳地,自春秋戰國以來,物寶天華,梅盈谷豐。故而此地輩出文人墨客,風流雅士。

  有如此文化底蘊,銘宇街裡無論是青銅金器、寶珠玉石,亦或是漆盒木器、瓷器彩陶和字畫墨寶,應有盡有。

  街邊的一個小巷內,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手裡拿著一個長方木盒。由於天氣燥熱,他用白色絲巾在額頭上不停的擦拭,汗水已沾滿絲巾。

  男子看起來形色慌張,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隆余齋,時間已過晚上八點,他已在此處待了將近三個時辰。

  街上人流逐漸稀少,男子急步向前,進入隆余齋內。此時天色昏暝,夥計正在收拾店鋪準備關店,見到男子頓時一驚,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他見到男子手裡拿著木盒,看這尺寸裡面極有可能是一副字畫。

  夥計畢竟見多識廣,急忙招呼男子,男子看夥計一眼,說道:“你們家掌櫃呢?”夥計答道:“我們家掌櫃剛離開不久,您裡邊請。”

  他見男子沒有搭話,便問道:“是老物件?我可以掌個眼嗎?”男子聽這話,不信他有這本事,便說道:“哦?你會看東西?”

  “跟我們家兩位掌櫃學了幾年,一般的老物件還可以過眼。”夥計答道。男子用手拍一下木盒,說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夥計尋思片刻,不停的打量男子手裡的木盒,說道:“您手裡的東西是沾了土的?還是擺放在府上的?”他說這話自有用意。

  但男子並未理他,看一圈店鋪四周,說道:“這你就管不著了。既然掌櫃的不在,那我改日再來。”夥計趕忙攔住男子,“您先別急著走,要不我先看一眼,如果我看不準,可以請我們家掌櫃回來。”

  男子見此情景,稍作思量,便說道:“可以給你看一眼,但我覺得還是要等你們家掌櫃來。”夥計笑道:“那是自然,請您到內室。”說完準備招呼男子進內室。

  男子進入內室後,突聞門外有人大喊一聲:“虎子!”夥計被這叫聲嚇個激靈,他趕緊轉身,看到來者時,急忙說道:“大掌櫃,這麽晚了,您回來有什麽事?”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隆余齋的大掌櫃,行內人稱馬爺,入行近三十年,以沉穩老練著稱,所覽之物極少打眼。

  老馬說道:“沒什麽事,下午回家時,發現落下一件東西在店裡,回來取走。”他說完看一眼內室,見房門已被打開,說道:“怎麽,店裡來客了?”

  夥計回答道:“是的,您回來得正好,有位客人拿了件老物件來到店裡,要不您掌眼一下。”

  老馬問道:“二掌櫃呢?”虎子答道:“他剛離開不久,要不我打個電話請他回來。”老馬道:“不用了,既然我回來了,我給他看一下。”說完便走進內室,虎子跟在他後面,隨時伺候客人。

  老馬一進內室,老馬便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只見此人中年模樣,不知是緊張的緣故,亦或天氣悶熱,男子此刻汗流浹背,不停的用絲巾擦拭額頭,左手則按在台幾上的木盒之上。

  老馬縱橫江湖,閱人無數,怎會不知此人必定有好東西,心裡按捺不住的激動。不一會兒,

老馬心情平複下來,笑臉迎客,吩咐虎子上茶伺候。自己則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開口問道:“敢問兄台貴姓,打從哪來?”。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問道:“您是這裡的掌櫃?”老馬見他沒有應答而是岔開話題,有點疑惑,但還是笑著說道:“我們這間小店有兩位掌櫃,在下正是大掌櫃。”

  男子聽完頓時興奮起來,說道:“掌櫃可是姓馬?”老馬點點頭。這時男子站了起來,來到內室門口向店鋪大門望去,很快男子便回到座位,喝了一口茶。

  老馬靜靜的看著男子,不解他是何用意。幾分鍾後,老馬繼續問道:“聽兄台的口音,西北那邊的?”

  男子回頭看一眼老馬,依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聽說這蒙城古董行當裡您的資歷頗深。我這有件東西,給您看一下。”老馬微笑道:“別這麽說,都是同行抬舉。”然後繼續說道:“東西在哪呢?給我開下眼。”

  男子輕輕的打開長方盒子,取出了一幅畫,然後將盒子放置在一旁,而將畫卷則擺在台幾中間位置。

  老馬瞄一眼那個盒子,但很快便將眼光收回,深怕男子看出異樣。老馬看著這幅畫卷,並不急於將畫展開,他對虎子說道,“你到外面沏壺熱茶。”

  他先看這幅畫的紙張,用的是絹紙,紙面略顯泛黃;聞之有香味,此謂之古香;明處有裂紋且為橫直狀。且從製作工藝上看不像是做舊。

  確定了紙張,並不能認定畫作即為真品,市面上亦有不少在古紙上臆作的偽畫。老馬戴上膠手套,徐徐展開畫作,映入眼前的是一副山水畫。

  只見此畫有山卻無水,右側山巒幽曠,崖峻石潤,煙嵐縈繞,樹藏雲霧;右側小山略低,卻是脈徑分曉,山險林深;整體層次錯落有致;墨色濃淡得宜,點染有法度;用筆線條靈秀輕快。老馬細看此畫作,琢磨著不知道哪裡透著一股怪異。

  題字為行書,內容卻與畫作無關,但此刻非探究其含義之時;筆法蒼勁有力,俱透入紙。落款為:董其昌,這是極為重要的佐證,為此他看到落款後,還特意近距離再看一遍其書法,像是董其昌的書作。此間,他還回看一遍畫作,這似乎與董其昌的畫風有點異同。

  題字上有兩方印章,起首章為“畫禪”,落款後的印章為“大宗伯”,印章沒問題,因為此畫有年款,為天啟六年,此年董其昌在禮部尚書任上,獲得“大宗伯”銜位。

  落款和印章都沒問題,但是一同出現在他的畫作上就有點問題,他的畫作上不會自書董其昌,隻現於其書法作品。

  但從整幅畫作上看確實為董其昌的真跡。此畫雖然疑點頗多,老馬卻認為他不會看走眼。

  一刻鍾後,虎子端茶進入內室,只見兩人在座位上默不作聲,他遞茶上前便在老馬身後站著。隨後他瞥了一眼這台幾上的畫作,見老馬沒發現他在偷看,又看了幾眼。

  “這樣吧,您給開個價。”老馬端起茶杯呡一口,緩緩的說道。那男子斜眼瞄一下老馬,說道:“別,掌櫃的,我不懂行情,還是您給個價。”

  老馬不愧為老江湖,只見他挽起袖口,輕輕的拿起畫,說道:“此畫是明代董其昌的作品,為其老年所作,雖為真跡,卻為匆忙而作,故此畫非上乘,且品相不佳。”老馬在這行這麽多年,深諳生意之道,不會往好的方面去說。他再喝一口茶,說道:“敢問老兄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幅畫?”

  男子沉默一陣,說道:“這點您放心,此畫是有來頭的。”老馬聽這話便知男子有所隱瞞,但沒有過於深究。他看了看男子,說道:“我只能給您這個數,”說完伸出四根手指。

  男子很快說道:“四十萬?那行,我今晚就想拿到錢,不知是否方便。”老馬一陣錯愕,沒想到男子如此爽快的答應,因為這比市場價少了許多,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

  “哦,要現在給啊。”然後繼續說道:“我再看一眼。”這是古董行的規矩,即使前面看準了,等到交易時也要假裝再看一下。不一會兒,老馬讓男子先在內室等候。

  半個時辰後,雙方完成交易。男子沒有過多停留便匆匆離去。

  老馬在送走男子後,這才松口氣,吩咐虎子關門收鋪。虎子明白掌櫃的意思,趕忙關門。回到內室後,坐下喝了口茶,然後用手輕撫木盒。

  老馬對著虎子說道:“知道為什麽叫你關門嗎?”他答道:“懂,但也不懂。”老馬繼續問道:“哦?說說看!”他說道:“因為掌櫃的撿了大漏。但我有點疑惑,您做古董生意這麽久,這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為何此次?”

  “知道這條街上有多少間古董店嗎?”老馬緩緩的說道。“知道,共計百余家。”虎子回答道。

  “嗯,那此人為何偏偏找上我呢?其實在早在幾個時辰前,我離開店鋪的時候就發現他,一直盯著我們店鋪,回到家後仔細琢磨一下,不怎麽不放心,便趕回鋪子。果然那人還在那裡附近徘徊,我隻好在旁邊看著,直至他進入店裡,我才借口回來拿東西。”老馬說道。

  “原來如此,大掌櫃,您的意思是.....”老馬打斷他的話,“今晚的事別告訴別人,要是二掌櫃問起,你可假裝不清楚此事。”隨後繼續說道,“你先回去,今晚我來守鋪。”

  “好的。”虎子說完收拾好鋪子,很快便離開。

  虎子回到家後,坐在沙發上。回想今晚的事情,心想:以老馬沉穩的性格,絕不會收來歷不明的畫,而且還是董其昌的,要知道董其昌的畫作當世以偽造居多,真品存量極少,而且看這幅畫不太像是真的,難道是看了題字才確定是董其昌的真跡?而且老馬在得到這幅畫後的行為極其異常,再結合對他說的話,虎子思來想去也弄不明白。

  虎子隨後起身忙完家務,然後做別的事,時間已過十點,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手機鈴聲響起,虎子頭腦還很懵,他挺不情願的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已是半夜兩點三十二分,再看一下來電顯示,是老馬的的號碼。雖然有點膈應,但還是接了電話。

  “喂!大掌櫃,您有什麽事嗎?”

  “虎子!你來店鋪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六年.....您問這.....”沒等他說完,老馬繼續說道“白馬過隙,光陰似箭啊!你父母身體怎麽樣?”

  “還.....行.....”虎子依然恍恍惚惚的,老馬雖然平常挺關心他的,但這大半夜問起虎子的家常,這就顯得很怪異。“那就好。”這時他停頓一下,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我明天要出趟遠門,你幫著二掌櫃照看一段時間店鋪。”

  虎子一下清醒過來,問道:“大概要多長時間?”老馬答道:“不懂,可能需要很久。”當虎子想要追問其它事情時,老馬似乎急著要結束通話,他最後說道:“下面的話你要謹記,內室裡牆左數二十四格,下數五格。”老馬再重複了幾遍,似乎很重要。

  “記住了嗎?”老馬問道。“嗯!”虎子回答道。“那就好,我掛了!”虎子還沒來得急說話,老馬便掛斷了電話。

  虎子一頭霧水,這什麽情況啊,大半夜的來這麽一出。由於實在太困,他把手機丟一旁,不久後便進入夢鄉。

  蒙城市中心人潮湧動,形形色色的人,既有趕車的,亦有行人在路邊聊天,還有人在咖啡廳安靜的看書。

  蒙城日報社,時間已過十一點,主編室內,徐主編正在教訓李顧:“現在什麽時辰了!都日上三竿。你看看你!成何體統。胡子也不刮一下。昨天的新聞稿怎麽不上交!”李顧解釋道:“昨晚有事耽擱了。”

  徐主編呵斥道:“那今天早上呢,別說你在睡覺啊!”李顧小聲嘟囔:“可不就是在睡覺。”徐主編一邊整理著稿件,還想到李顧在說話,便問道:“說什麽!大聲點!”李顧回答道:“額,沒什麽,我準時在下午下班前交稿。”

  徐主編抬頭看一眼李顧,“哎!你說你,說什麽好呢!要不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我早就不想管你了。”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當年啊.....”此時他停頓了一下,“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出去吧,要準時交稿啊!”

  李顧先是一愣,隨後開口說道:“好的,徐叔。”李顧說完不敢多停留,一溜煙的工夫就跑出主編室。

  “這不是李大腿嗎?你這一頓猛刮,小心別滋出血了,怪嚇人的。”李顧正在洗漱間剃胡子,老趙打開門走進來。

  見李顧沒理他,繼續說道:“怎麽不理人啊,對了,剛見你從主編室出來,被罵了吧,等他氣順就好了。”李顧說道:“您既然有那份閑心,要不幫我把昨天稿件寫完?”老趙笑道:“這可是你自己的事,自個解決。”

  李顧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瞥一眼桌角,看到一杯熱的拿鐵。他向周圍看一圈,見到張千千時,他們倆正好對上眼。然後她緩緩的起身走過來,微笑著對李顧說道:“看你這模樣,就知道昨晚沒睡好。”

  李顧微微一笑:“這麽說這杯咖啡是你衝的?”說完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張千千道:“當然是我衝的。”她繼續說道:“哎!你在老徐那裡受氣了?”

  李顧答道:“沒什麽,我本來就是遲到了,還不讓人罵幾句啊!”張千千道:“那好吧,我先回去工作了。”說完轉身回到自己座位。

  “千千是個好女孩,好好對待她,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隔壁桌的小胡探頭過來打趣說道。“哪跟哪啊!算了,和你說不著”李顧說道。

  小胡和李顧是同年進入日報社工作的。小胡是外地人,獨自在蒙城生活,李顧對他幫助很大,而且由於是同齡人,有不少共同的愛好,所以兩人算是比較聊得來。

  小胡打趣道:“我都看出來了,她肯定對你有意思,哈哈!”李顧道:“那麽八卦,你該去娛樂版,那裡才是你發揮余地的地方。”說完便開始整理手上的稿件。

  臨近下班時,張千千接到主任的指示,說有個命案要她馬上去現場進行報道。這下令她犯了難,她對命案的報道沒有什麽經驗。於是她決定找個人的陪她一起去,可是找誰也是大難題,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起身朝李顧的方向走去。

  可走到李顧座位前又有點猶豫,她扭頭轉向小胡,開口說道:“狐狸,等下有事嗎?剛發生一個命案,上頭叫我們現在去一趟。”

  小胡問道:“現在走?我手上還有稿要寫,下午去不行嗎?等等,你叫我什麽?說過很多遍了,我叫胡宜,不是狐狸。”她笑著說道:“天天那麽叫,有什麽不一樣。”

  小胡朝她咧了一下嘴,埋頭繼續寫稿件。張千千看著他,說道:“算了,不和你貧了,現在馬上要過去的,沒辦法,事情緊急。”然後繼續說道:“我先簡單說明一下此案件,我也是剛剛收到的。”

  她把李顧座位旁的椅子拉過來,坐下來翻開手上的幾頁紙,說道:“今天上午十一點左右,警方接到報案稱銘宇街一家古董店.....”

  當李顧一聽到銘宇街和古董店這個詞時心裡咯噔一下。“在內室裡發現一具屍體,男性,五十一歲,死者為隆余齋老板,名叫馬世傑。發現屍體的該古董店的夥計,發現時人已無氣息。”

  李顧在旁邊聽著,汗滴從額頭直流而下,但很快便平靜下來,拿著紙巾擦了汗,同時默默的聽著。張千千繼續說道:“這是案件簡要情況,詳情還得去現場了解一下。”

  “我要把這篇新聞稿件寫完。”小胡不太想理她,於是應付道。張千千催促道:“趕緊的,時間不等人,要不錯過可能的獨家新聞,主任可要生氣了,那個母老虎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說完她看一眼手表。

  “一個普通命案而已,還獨家呢,你先等等。再說了她可不敢罵你。”小胡繼續敲打鍵盤。張千千有點無奈,心想:你真以為我很想去啊!

  “我陪去一趟吧。”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旁邊傳來李顧的聲音。張千千的心中一陣歡喜,說道:“真的?”李顧答道:“狐狸既然有事要做,那還是我去吧。”說完拿起公事包朝門口電梯走去。“你等等我,我拿點東西。”聲音從背後傳來。李顧回話道:“我在樓下等你,我們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再去命案現場。”

  在去往銘宇街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車內氣氛相當尷尬。最後還是李顧開口說道:“狐狸這人精著呢,不是大新聞人家才不去。‘狐狸’的外號也不是完全是按名字取得。”

  張千千轉頭望向窗外,“嗯,他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張千千說道:“你既然知道,那還陪我去.....”

  她看一眼張顧,想繼續說話。但被李顧打斷:“等下到那裡你做好本職工作就行,其它的別問。”聽完這話張千千心生疑竇,感覺李顧和平常有點不一樣,但她沒敢問他。

  隆余齋門口站了幾名警察,而且還把整個店鋪圍住並拉起警戒線。李顧和張千千來到現場,在警戒線前停住。李顧說道:“我去了解一下情況。”張千千問道。“那我呢?”李顧答道:“你先在這等著,可能隨時有警方的人出來接受采訪,可以得到命案的相關信息。”

  李顧似乎很熟識這裡的地理環境,走到隔壁的店鋪後借口小解,走到二樓衛生間,隨後爬上窗戶,踏著牆邊一步步的走過去,溜進了隆余齋的衛生間。

  他稍微整理一下儀容,再從口袋拿出了口罩和膠手套,打開衛生間門從容走向樓梯口。

  “你是哪個單位的?”李顧下樓後被一名警察叫住。“我是分局的法醫,這位同仁很面生啊,剛調來不久?”他回答道。“是的,剛進分局不久,你的證件呢?”警察問道。“哦,我找一下。”

  此時李顧眼角瞄到了一名老警察,開口叫住了他:“老王,你也在這裡啊!”那名老警察先是愣了一下,他看一眼李顧,然後回答道:“是啊,中午加班,沒辦法。”李顧問道:“命屍在哪?我們一起過去吧”。他走向前拉住老王。那名新警察見狀也沒為難他。

  老王對他說道:“走吧。”然後兩人並肩向隆余齋的內室走去。“謝謝了”李顧小聲說道。可老王並未理睬他。

  到了內室,李顧看到一個身影:“老司怎麽是你來啊。”李顧打著招呼向他走了過來。正在驗屍的司徒空抬頭望向他,“哦!是小張啊,你來了就好,你主要的工作是協助我。”說完繼續俯身查屍體。

  隨後李顧來到司徒空身旁,看到屍體時,他頓時愣住了。“李顧,看看就行,別亂動,也別照相。”司徒空小聲的說道。“您認出我了,我就是隨便看看,方便寫稿,沒別的。”李顧無奈的說道。

  “那就好,局裡要是知道我放記者進來,我的處分怕是跑不了。”然後他繼續說道:“別出聲就行,你隨便看看,其它工作由小王來完成,外面的人要問起,你就說是實習生”“實習生?”李顧問道。“剛才你不是叫我老師了嗎,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哦!好的。”李顧說道。

  李顧看一眼內室,只見這裡並沒什麽異常,只是台幾和旁邊椅子均被外力打翻了。他來到屍體旁,屍體是臉朝地的,背部沒有傷口。

  從屍體到門口有兩行血跡,可能是死者命絕前行至門口然後再折返回來。從現場屍體流出的血跡來看,致命傷在腹部。應該是正面用刀桶傷腹部順勢倒下流血過多致死。

  “老司,能斷定案發時間嗎?”李顧小聲問道。司徒空聽到李顧的話感到很詫異,說道:“你問這幹嘛?”李顧說道:“我就是想問問,沒別的。”

  司徒空哪能不知道李顧的心思,當年見他資質不凡,想收其為徒,但他志不於此,才作罷。

  “小王,記一下,案發時間大概是在今天早晨六點左右,最晚也不會超過七點。”司徒空說道,顯然這話是說給李顧聽的。

  “謝謝了,老司,有空請你吃個飯!”他小聲說道。“吃飯可以,但我不能透露此次命案的情況。”司徒空在屍體旁擺了對照尺後說道。“知道了,那我先走了。”李顧說道。

  李顧正想轉身,突聞司徒空開口說道:“小王,你再記一下,凶器為長條型銳器,長約四十厘米,疑似古代短劍。”聽到這李顧頓時感覺後脊椎發涼,短劍?但他沒有作聲,只是默默的走出房間。

  李顧離開時正好撞見老王,於是對他說道:“老師叫我回局裡處理點事情。”老王並沒有作聲,只是點點頭。這是最理想的能離開案發現場的借口。

  離開隆余齋後,李顧徑直往走向轎車。在車上打個電話給張千千,接通電話後,傳來她的聲音:“喂!你去哪裡了?害得我到處找你。”李顧道:“你先過來,我在車上等你。”

  張千千說道:“你先等幾分鍾,我剛找到分局的一位相識的警察朋友,問點關於這件案子的事。”張千千說話有點急,看來是真的找到熟識案件的警察。“好,我等你!”說完李顧便掛斷電話。

  幾分鍾過後,李顧見張千千向轎車走了過來,急忙打開副駕車門,張千千進入車子後問道:“怎麽了?要離開嗎?那邊調查還沒結束呢。”李顧沒有直接回答她問題,而是說道:“你打聽到什麽了?”

  張千千從包裡拿出一瓶水,咕嚕喝幾口,說道:“有的,發現命屍的過程就挺意思的,那位警察朋友向我透露,據發現屍體的夥計回憶,他今天早上九點來店鋪開門,店內一切如常,沒什麽特別的,唯一不同的是店裡的內室已被反鎖。”

  “這說明有人在裡面,但夥計覺得很正常,因為他們店大掌櫃,也就是死者馬世傑,前一個晚上吩咐他說要待在店鋪裡,而且以前也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他並不在意。”

  “此後的兩個小時,內室沒有什麽動靜,中間幾次有客人來,他們二掌櫃不在,只能去內室請大掌櫃作陪。但都沒見他應聲,客人只能悻悻離去。後來到十一點時,夥計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因為昨天深夜大概兩點多的時候,他接到大掌櫃的電話。 ”

  “你是說那名夥計昨晚兩點多接到死者的電話?”李顧聽到此處便打斷了張千千的話。她回答道:“是的,夥計說電話裡聽著他們大掌櫃的語氣,感覺心情不是很好,好像有什麽事。”李顧道:“你繼續往下說。”然後他打開手機,似乎在查找什麽。

  “隨後他從物品房拿了一個大錘,硬生生往門裡砸。幾分鍾才砸開房門,進去發現了已氣絕的馬世傑,然後他趕緊報警。”說完她看了看李顧,只見他沉默了一陣,感覺若有所思。

  差不多一刻鍾後,李顧終於開口說話:“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張千千隨即離開轎車。

  “換衣服就算了,還帶鴨舌帽,你到底是記者啊。還是賊啊?”張千千看這李顧下車後的模樣,著實令人捧腹大笑。“笑什麽,我這身裝扮肯定是不想別人認出來。”他說道。

  “意思說之前你乾壞事去了!”張千千繼續數落道。“的確乾別的事,但是不是什麽壞事。”他說道:“我們過去現場看看吧。”說完便向隆余齋方向走去。“走那麽快幹嘛!等等我。”張千千在他後面喊道。

  時間已經將近兩點,回到案發現場的兩人並沒有新的進展,警方為了破案需要沒有向記者透露更多的案情。現場的警察也沒認出李顧,倒是他不停的環顧隆余齋周圍。此時虎子正從門口走出,身前有一名老警察,好像在小聲的吩咐虎子什麽事。隨後他們一同進入警車。

  在進警車前,虎子看到警戒線外的李顧,同時李顧也見到他,兩人四目相對,意味深長。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