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酷被稅務局執法人員帶走了。
申城大學附屬醫院的領隊,在賽後技術統計表上簽字時,看到這般場景,當即選擇拒絕簽字。
九牧國的籃球聯賽有明文規定,違紀違規的球員上場,該場比賽會被判無效。
帶著金絲眼鏡的領隊,向主裁進行了申訴,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最後卻落了個草草收尾的下場。
在法律面前,沒有人能動用關系。
胡哲院長心急,可卻也只能乾看著。
徐陸心頭難過,這場比賽成績被取消,也就意味著他們要重賽一場,偏偏他們的主力,居然涉及偷稅這項重罪。
偷稅,可比球員受重傷還要慘,這意味著李酷的球員生涯,真正結束。
仲川風和羅翔緊隨稅務局而去,作為賞金聯賽的發起者,羅翔暗罵自己愚蠢,以往都是他們幫球員繳稅,而後給球員去稅獎金的。
偏偏當時人多,羅翔毫氣地拿出了5000元的現金,他壓根沒有考慮繳稅這回事。
冉望想到什麽,沒有追去稅務局,而是帶著李酷寫給他的合約,打車朝快抖平台總部趕去。
他要拿下李酷的獨家拍攝權,這樣李酷就是他的員工,員工的稅費,是由每個月的總收入來繳納,不再局限於每次的賞金。
一場鬧劇結束,觀眾們的心情可謂是大起大落,單方面的“血虐”很過癮,最後戲劇化的收尾,倒是讓眾人沒有預料到。
人群散去,戴著大口罩,遮住自己嬌美容顏的王涵宇,來到胡院長身邊,輕聲道:“胡院長,李酷母親的病情有變化?”
胡院長沒有理會王涵宇,叫住了徐陸走向一旁的空處。
“徐陸,你告訴我,今晚洛梓做透析之後的檢查結果,你有沒有看?”
徐陸面色一紅,他著急熱身,準備保級賽,自然沒有一直守在洛梓身邊。
胡院長手指發抖,拿著病例砸在徐陸的胸口道:“從今以後,申城醫院不再組織任何形式的籃球隊訓練!徐陸,你記住了,你的身份先是一名醫生,而後才是一名醫院的籃球隊成員。”
胡院長邁開大步,直接叫上急診值班的大夫,朝洛梓的房間趕去。
徐陸忙不迭地跟在胡院長身後,邊跑邊看洛梓的CT片。
一塊拇指大的陰影,凝結在洛梓的腹腔。
腫瘤?
這麽大的腫瘤,為何之前從來沒有見到過?
胡院長氣急敗壞地咆哮著:“尿毒症本就是耗錢的病,病人接受透析治療,身體營養補充不足,極容易在腸胃形成惡性腫瘤,徐陸你是在幫李酷,還是在害李酷?”
王涵宇在一旁偷聽,雖然聽不真切,但是尿毒症加上惡性腫瘤,足以讓她明白胡院長憤怒的原因。
這個世界,似乎對窮人,從來都不公平。
……
另一邊,
李酷被稅務局執法隊帶回了看守所,他們接到的舉報是李酷在獲取獎金後,沒有第一時間繳稅。
看著李酷渾身上下的打扮,一套暗紅色的複刻版球衣,打底都在2000元,他腳上那雙科技感十足的球鞋,更是限量版,少說也在4000元。
稅務局最討厭哪種人?
打腫臉充胖子的,有錢去買奢侈品,卻要做偷稅漏稅的勾當。
加上之前李酷有干擾執法的嫌疑,執法隊員將李酷直接送進了看守所。
李酷進入層層監控的看守所後,他的心就涼了,
不是因為自己第一次進監獄,而是因為剛剛胡院長看到洛梓病例的神情。 李酷突然覺得很冷,由內而外的冷。
“姓名!”
“李酷。”
“年齡!”
“19。”
“職業!”
“無業。”
“無業?無業你的籃球水平能這麽高?赤腳大仙?碎嘴大仙?你以為你們專門打野球的街球手,就可以偷稅漏稅了嘛?”
灰白色的牆壁,將鋥光瓦亮的白熾燈光線折射入李酷的眼睛,李酷沒有理會執法人員的調笑,他只是一臉的死寂。
若是洛梓出了事,那他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好像意義這個詞,本身也沒有什麽意義。
“你這一身的裝備加起來都上萬了,為什麽要偷稅?”
“衣服、鞋子,別人借我的。”
“呵……你們偷稅的被抓進來都這麽說,按照法律,你應當全額上繳你的獎金。但是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落客球場長期高價售水,並與其他街球手,進行賭球,所以你將面臨更高昂的罰款。
若是你不能繳納全額罰款,你將面臨一年的有期徒刑,以及終身禁賽的懲罰。”
執法員瞧得李酷沒有反應, 搖頭繼續道:“現在我問你,今天下午的5000元獎金,去哪裡了?”
“繳費了。”
“繳什麽費?”
李酷緩緩抬起頭,雙眼無神地看著執法員,冷聲道:“你媽得過尿毒症嘛?”
“咚咚!”
執法員剛想發火,聽到敲門聲,忍住到嘴邊的怒火,打開門道:“什麽事!”
“頭,在李酷隨身的腰包裡,發現大量申城醫院的繳費收據。王涵宇送來了李酷母親的日記本,日記裡清楚地記錄了每一筆開支,這些開支和繳費單正好對應上。……”
“王涵宇?王涵宇就能走關系了嘛?”
又一名執法員跑來,輕聲道:“頭,落客四球場的老板羅翔說這次獎金沒有繳稅的責任在他,他因為私事忘記了繳稅,他願意承擔李酷所有的罰金。”
“哼,亡羊補牢有什麽用?我告訴你們,我們執法人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這些家夥有機會,假如今天沒人舉報,李酷是不是就可以偷稅了?”
“頭!”從遠處而來的呼聲,打斷了負責人的訓斥,一名執法員上氣不接下氣道:“這李酷,不是個人球員,他有經紀人,剛剛快抖平台專門打電話來解釋,他沒有偷稅,他的稅費由他的經紀人每月匯總上繳。”
執法隊負責人的面色很差,他沒有想到,區區一個李酷,背後竟然有這麽多人,可越是這般,他越不能放任李酷離開。
都是馬後炮,早幹什麽去了?
“李酷,你以為我們九牧國,是可以講關系的地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