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一切偶然都是必然,看似匪夷所思的事兒,背後都有其道理。
消滅了老鬼仙,大家總算是松了口氣,交流溝通中,一些“隱情”,也就水落石出了......
狗夫妻確實是被老鬼仙用骨琵琶給錘爆了,但它們並沒有死......而是從火堆中爬了出來,鑽進了“老百姓”的家裡。
這倆家夥進院後,立刻露出了“凶殘暴戾”的本性,直接撲向那些活死人,生啖活剝,大快朵頤!
黑貓大哥之前有言,這倆“鷹犬”,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可活三年,但若是以人的精血喂養之,則能長久的使用,可問題的關鍵是......小雨乃守正之士,又怎會讓狗夫妻去吃人?
然而,生死攸關之刻,在主人都認為它們已經死了的情況下,這對狗夫妻為了自保,闖入老百姓家中,殺“人”害命,吞噬精血!
一開始,司馬陽,上官月和魚娘子,也沒發現這件事,但隨著小雨和老鬼仙的戰鬥陷入了白熱化......鎮中的房屋一片片的倒塌,滿目狼藉之時,他們亦是在廢墟間東躲西逃,看見了一條大白狗,在人們家的院子裡,把人壓在地上,啃噬著人頭,還“哢哢哢”的傳出了骨骼斷裂的聲音......
大家朝夕相處,雖是對眼前所見驚詫不解,但也認出了那正是剛剛被錘死的狗娘子,又看見了狗郎君,在不遠處的牆根下......貪婪的啃吃著一名小夥子的肝髒。
要說這鎮子裡的老百姓,除了沒有天魂之外,真真的和普通人沒啥區別。有體溫,有心跳,有陽氣,有精血......以至於,小雨和司馬陽白天走在街上,都沒看出他們有啥問題......
這樣的活死人,自然也能達到和真正活人一樣的“療效”,所以狗夫妻吃了他們,身體修複如初,也就不是啥奇怪的事兒了。
了解完這個情況,小雨對這倆“鷹犬”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它們並非全無主觀意識,如果主人都認定它們已經死了,這倆家夥將會不再受“約束”,自行補救,以求能活下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張景籙的命魂乎?
其實原則上來講,小雨本心並沒有限定死不讓它們“吃人”,這人在江湖上走,哪有不殺人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眾多,人類中的畜生亦不少,其實除惡比揚善更加重要,真格的碰見了一些人間敗類,讓狗夫妻啃死他們也是積德行善!
但什麽東西也不能脫離管控和約束,這也是給小雨提了個醒!不敢小看這倆家夥,主人的思維稍一溜號,它們說不定能給自己闖出天大的禍來......
再說巨靈子司馬陽,其實也不能說他單純魯莽,主要是火候沒把握好,太過心急!這裡面還有一層因素......他也是立功心切,急於想在魚娘子面前表現一番。
給老鬼仙喂下的“蒸骨戮仙符”,並沒有小雨想象中的那般“療效”有限,實際上.......司馬陽多年研究的成果,還是很厲害的!
但凡事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困其形”只是一開始,“亂魂”“解力”隨之都會到來,但藥效來的慢了點兒,沒等完全毒發呢,這老鬼仙就先蹦出來,彈奏骨琵琶直取朱小雨。
之後,雙方便陷入了膠著的打鬥中,也正是因為小雨長時間的牽製,讓符籙之毒漸漸滲透了進鬼仙的“百骸”,待到“琉璃骨”紅斑閃耀之際,它魂體之內已經出了“大問題”!
如果司馬陽不殺出,任由小雨繼續躲閃牽製下去,它自己都會崩潰,
至於說.....化成焦糊軟塌狀,意圖上身,這對於小雨來說,躲開完全不成問題!最後的結局,就是鬼仙“形魂”徹底的瓦解,化作一灘穢物!然而司馬陽,看到鬼仙快不行了!想搶在小雨前面立頭功,讓魚娘子也高看自己一眼,於是便抬起了開嶽劍如天神下凡般的殺出!
他這幾下,確實加快了鬼仙的瓦解,但也給瀕臨崩潰的鬼仙最後一次使壞的機會,像是一灘爛泥沾住了他的身子。
令小雨有些不可思議的是......在最後的關鍵時刻,並非魚娘子彈奏的那把骨琵琶,而是白貓!
也可能情形過於緊急,來不及教魚娘子了,白貓直接從她的肩上撲下,鋒利的爪子勾住琵琶琴弦,一通“亂撓”,發出了嘈嘈切切的噪音,瞬間讓鬼仙的形骸靈爆,化作穢物齏粉.......
它所表現出的神通和機敏,再次刷新了大家對它的認知。不但懂音樂,而且會彈。
“朱兄啊!總歸是我辦事操切......此番若非你的靈寵發威,我這條命就沒了!”司馬陽站起身,一臉尷尬惆悵道。
小雨微微歎了口氣:“凡事,我們兄弟二人商量好了再行動,有些事情可急可緩,有些事情無為勝有為!像這戮仙符,足以滅了這鬼仙,唯一的敵人......是時間。”
見司馬陽並無大礙,大家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上官月請示小雨:“朱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現在返回五龍潭嗎?”
小雨打了個哈欠,眨眨眼,這一晚上鬧騰的,雖然說......睡了五六個小時,身體得到了一定的恢復,但還是缺覺缺的厲害,尤其是腹中饑餓。
原本尋思著,到有人煙的地方,吃點正經夥食,現在看來......還不如就在山中打些野味兒果腹呢。
“咱們呀,也別再往前走了,老鬼仙在靈岩鎮盤亙多年,想來附近幾個村鎮也都是重災區,鬼知道是個什麽情況?大半夜的......陪他們糟不起那心。現在進山,讓這倆狗給抓些野兔野雞回來,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小雨笑道。
司馬陽也說:“是啊!要我說......在大山裡睡覺,比在這有人煙的地方安全多了,最起碼太嶽山中,有名有姓的妖怪,咱們都已經清光了,剩下的那些狼蟲虎豹不足為慮!我也好長時間沒吃烤兔了。”
當下計議已定,夥伴們往太嶽山中返回,實際上大家肚子都餓了,司馬陽的肚子“咕嚕咕嚕”叫的尤為明顯。
白骨嶺和五龍潭一帶,風景秀麗,物產豐富,和千屍嶺的環境又不一樣,要不是去梁國有任務,在這裡修煉,也是個好所在,靠山吃山,絕不至於說是餓肚子。
半個多時辰後,他們已經重返了大山中,找到山腳下一處僻靜的所在,架起了篝火。狗夫妻逮回了幾隻野雞,司馬陽在小河旁熟練麻利的處理乾淨後,把肉架在火上烤著,肥雞“嗞嗞”的冒著油,濃滯的肉香味兒彌漫周遭......
此刻已是醜時七刻(02:45分),正是一日之內最陰冷的時候,幾個夥伴們湊在一起,於野外烤肉吃宵夜,別有一番風味兒。
魚娘子和白貓“嗚嗚咽咽”的交流著,白貓說魚娘子聽,時不時的點點頭。小雨處於好奇,又用妖法調整了一些自己的聽闕值域,就像是......收音機調頻道一樣,耐心的摸索下......居然可以聽懂那白貓在說啥了!
實際上,在消滅了老鬼仙之後,小雨就解除了附加在夥伴們身上的妖法,讓大家都恢復了正常的狀態,但是......這白貓和魚娘子之間偷咪咪的說話,自己全然聽不懂,著實不爽!他原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結果沒成想......還真就成功了!
所謂的“喵喵喵”!並不是貓語,簡單的幾個音節兒,又怎麽可能表達出人類語言那麽複雜的情感?貓叫只是表象,一些正常聽闕聽不到的音波才是真章。就像是殄語鬼哼哼一樣,絕不單純的只是“哼哼”。
白貓告訴魚娘子,那老鬼仙的骨琵琶活人是不能去彈的,不然的話,靈魂就會分崩離析的被吸進去。
上面的老弦,乃是少女的人筋所做,取下來後可穿針引線的縫紉在地煞皮上......朱將軍多疑, 不要告訴他上面的一些線是用骨琵琶的弦縫上去的,不然他又問,很是麻煩。
縫地煞皮,不能用普通的針,而是要用虎針,得到虎針後.....要趕在渡黃河之前,把地煞戰袍給朱將軍做好,不然鬥不過黃河裡的那條老鯉魚。
.......
這白貓絮絮叨叨的說著,還講述了下五龍潭後,一些需要注意的關鍵點,當如何如何?
昨天因為是還沒弄到琵琶,所以只是簡單的說了下要做什麽?現在骨琵琶已經到手了,具體該如何做?趨吉避凶等等要點,都一一的告訴了魚娘子。
小雨“認真”的烤著野雞,假裝啥也沒聽見,還時不時的摟著上官月親親我我,又跟司馬陽調侃扯淡,實際上......白貓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子裡。
這白貓也真是“狡猾”,它跟魚娘子說的話分兩部分,一部分是能跟朱將軍講的,另一部分則是光說給魚娘子聽的,還跟自己隔著個心眼兒,有“小秘密”!
更令小雨唏噓玩味的是,這魚娘子......居然還另有一套和白貓溝通的“語言”。
平時這家夥,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小雨就發現她愛吐泡泡,玩口水。跟小屁孩一樣,也沒當回事兒。然而現在,能聽懂白貓的話了,再結合兩人互動的環節,小雨才發現......她的這所謂吐泡泡,竟然是在說話!更發密碼電報一樣。
雖然說,小雨聽不懂魚娘子的“泡泡語”,但結合白貓的回答,也能猜出她說了些啥?
這可真是有意思,倆人居然背著大家說“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