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幾十米遠的一間房舍內,袁熙平嗷嗷叫喚了一嗓子!
這聲音,別說處於五感強化狀態下的小雨,就是普通人也能聽見!
故而絕對不存在聽錯的可能!就是袁熙平在罵人,好歹一起相處了若乾天,對他的嗓音......小雨還是拿捏的很準的!
袁熙平在和那女人說話,兩人時不時還有爭吵,小雨認真的聽著......但畢竟相隔的實在是太遠了,嗓門高些能聽清,聲音一低,就聽不清那女人在說啥了?
無奈下,小雨再次飛走騰躍,朝他們靠近了十幾米,於牆頭另一邊的房頂上繼續聽,這一回.....聲音就清晰多了!
“都是你!招惹來了那倆冤家,殺了我的孩兒,你賠我孩兒!嗚嗚嗚!”女子傷心欲絕道。
“直娘賊!我在外面和別人拚命,差點死在地溝裡,你在家裡沒照顧好孩子,讓奸人得了手,反倒埋怨起我來了?你還講不講點兒道理?”袁熙平怒喝道。
“嗚嗚嗚!我早就跟你說了,別跟那靈虛走太近,他一天淨給你出餿主意,現在好了吧,他自己腦瓜讓人家開了瓢,還牽連了我的孩兒,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婦人繼續哭泣道。
......
“嘶......!”小雨倒抽一口涼氣!感覺這裡面.....大有文章啊!
聽二人的語氣,完全就是兩口子在相互埋怨,而且.....好像他們的孩子還死了!
靈虛道長腦瓜被開了瓢,這自己知道,主治醫師就是“朱主任”嘛!關鍵是.....他們的孩子是誰?自己沒動手殺誰的孩子呀?
那女人說,招惹來了倆“冤家”,指的又是誰?是自己和司馬陽嗎?還是說......昨天夜裡,某位漫天飛舞的大魔?趁著袁熙平和自己惡鬥的契機,殺害了他們的孩兒?
聽話裡話外不太像,那女子的意思很明白!都是靈虛惹的禍,這倆“冤家”.....也是靈虛引來的,那肯定指的就是自己和司馬陽了!
聽司馬陽的講述,他於大槐樹上蘇醒後,一路死裡逃生,在郊外的荒宅裡剛剛喘了口氣,又是被“無腦屍兵”們瘋狂的追殺,被砍得遍體鱗傷......
要說他潛入刺史大人府殺袁熙平的孩子,那純屬天方夜譚!
那,內個小崽子,是誰殺的呢?難道除了自己以外,還有世外的高人,也要鏟除袁熙平?可那娘們兒又言之鑿鑿......就是靈虛招惹來的“那倆人”行的凶,己方勢力,沒人了呀?
拋開這些姑且不談,這婦人又是誰?為何會和袁熙平都在刺史大人的家裡?刺史大人去哪兒了?
總不至於說......這女子是刺史大人的小妾,給刺史大人戴綠帽子,偷偷跟袁熙平生下小孩兒來?那太扯了!
帶著滿心的疑問,小雨繼續聽......
“你快別給我添亂了!鬼靈芝都丟了,這可是天大的簍子,大表哥都快氣瘋了!”袁熙平鬱悶的直跺腳,聲音中亦有哭腔。
“呸!鬼靈芝丟不丟的!關你什麽事兒?這潞陽城的一把手是張景籙,又不是你袁熙平!大表哥是咱本家,就算怪罪下來,也怪罪不到你頭上!是他張景籙廢物蛋!”女子忿忿道。
“這事兒不對勁兒啊!太古怪了!”袁熙平鬧心的直嘬牙花子:“昨晚子夜時分,我在采摘鬼靈芝,那朱小雨的白貓突然殺出,將其搶走,而與此同時......這壞慫和那賤妮子也於河道內現身,說明......他本人是在地溝現場的,又怎麽可能來咱家殺孩子呢?你確定沒看錯?”
“怎麽可能看錯?就是他!你還好意思說?咱兒子.....都讓人家剮了,
嗚嗚嗚!”女子傷心欲絕道。小雨腦瓜子嗡的一家夥!心說這什麽個情況?昨天晚上.....還有一個朱小雨?殺了袁熙平的孩子,還把人家給剮了?這也太扯了吧?這“慘案”,也是發生在子夜時分嗎?不然.....袁熙平不會如此說。
俗話說的好,要知心腹事,當聽背後言!世界上表面展露的東西,連5%都不到,更多的陰暗面,是沉在水下的......
可是.....這不聽不要緊,一聽還真讓人腦瓜炸裂,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這信息量也太大了!
另一個朱小雨是誰?為什麽要假扮自己?
女子嗚嗚咽咽的繼續抽泣道:“昨晚上剛過了子夜,灶房那邊就傳來了剁肉聲,把我吵醒了,我還以為是你在剁肉,可一想,不可能啊!鬼靈芝養成了,你能不在現場?這大晚上的.....誰會在咱家剁肉呢?我就好奇過去看,結果發現.....灶房裡,咱兒子就剩個腦袋了,身子全讓人家剮乾淨了,那朱小雨.....還用咱孩子的肉包包子,嗚嗚嗚!太慘了!”
一聽這話,小雨的靈魂直接“凍結成冰”,足足懵逼了7-8秒!
各種可能.....像台風渦旋一樣席卷著大腦!
另一個朱小雨,剮了袁熙平兒子的肉,剁碎做成包子......黑貓給自己送來的食盒裡,裝的是味道奇怪的肉包子。這倆者之間,會不會是一回事兒?
擦!小雨胃部一陣痙攣,惡心的吐酸水,如果.....兩者就是一回事,那自己豈不是吃了袁熙平兒子的肉了嗎?
當初.....那上官月就說,這肉味兒又有魚肉的鮮美,更有豬肉的嚼頭,自己還開玩笑,說不會是袁熙平的肉吧?結果,一語中讖!還真是他家的肉,靠!
另外,如果自己吃的肉包子,真是袁熙平兒子的肉的話,那.....另一個朱小雨,毋庸置疑就是黑貓變的了!他.....假扮成了自己的模樣。
不!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真正的模樣!他沒必要假扮成自己“栽贓”!
他.....不是自己的哥哥嗎?哥哥和弟弟長得像,這是天經地義的!那傻老娘們也沒看清,把大哥.....當成了自己?
各種猜測,各種可能,在小雨的腦海裡持續發酵著!千頭萬緒間.....讓他一時難以“消化”和“吸收”!
黑貓......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麽?
一想到這兒,小雨忍不住眼眶還有點兒發酸,自己可憐的大哥呀,你.....怎就變成一隻貓了呢?
既然.....這肉包子,是哥哥給送來的!那大哥肯定不會害弟弟的!肯定還是為了自己好!一想到這兒,小雨的胃.....舒服多了!娘的!吃了就吃了,怕它個球!
不過,再進一步細想,即使是親兄弟,像歸像,但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是不是本尊,想來那袁熙平的“老婆”應該不會看錯!
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的這個老哥,其實.....跟自己是雙胞胎?
媽媽當年一胎二子,一個是自己,另一個.....是“貓孩子”?當時家裡人害怕,就把哥哥給埋了?
這些事兒沒法細想,簡直.....比陸公壽命案,以及真圓慧的身份還要神秘!沒人告訴自己,一切只能靠瞎猜!
聽這女人的哭訴,當時.....她就嚇暈了!再醒來時,“朱小雨”已經走了,只剩下了兒子的殘骸!小雨在想,為啥大哥不把她也捎帶的給宰了呢?是給自己留著呢麽?
疑雲實在是太多了,不說別的,這袁熙平沒有被陰扣給絞碎,就很讓自己震驚!
如果陰扣都弄不死他的話,那怎樣才能徹底殺死袁熙平呢?
“相公啊,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大表哥怪罪不怪罪,而是.....這個朱小雨,太邪門兒了!咱們惹不起啊!不行的話,你和大表哥說一說,把你調任壺州,或者回晉元,別在這地界兒待著了,他能夜闖咱家,殺死孩兒,指不定哪天晚上,咱兩口子的腦袋也要搬家啊!三十六計, 走為上策!”那女子擔心恐懼道。
“咳!”袁熙平鬱悶的長歎一口氣:“你想的可倒美!離開潞陽,去壺州?表哥派我來這兒幹啥來了?不就是替他蹲守這個地界兒嗎?我要是提出離開潞陽,那他非宰了我不可!”
這家夥頓了頓繼續說:“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昨天晚上,張景籙忙著對付那群來搶鬼靈芝的妖魔,而我也太信任他的陣法了,都疏忽了對朱小雨的防范,故而才讓其得手!現在.....整個潞陽城,城裡城外猶如鐵桶一般,都是天羅地網,他不來則已,來了.....必死無疑!”
“你就吹牛吧!人家會分身術!你根本抓不住人家!”女子反駁道。
“嘶......!”袁熙平倒抽一口涼氣,玩味說:“夫人呐,我懷疑.....昨天晚上和我在地溝裡搶鬼靈芝的,那個才是真正的朱小雨!而來咱家,殺咱孩子的是假的!他很有可能......就是海登說的那個黑貓假扮的!”
“黑貓.....?”
“沒錯!那家夥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邪門兒的厲害,我一開始......就是因為忌憚它,所以遲遲沒有對朱小雨下手,原本想著......是讓它去和張景籙狗咬狗,論個高低,見個輸贏,沒想到,這畜生竟然潛入到了咱家,殺了咱孩兒!”袁熙平唏噓道。
一聽這話,那女子更加恐懼了,驚顫道:“熙平啊,要不.....我們還是逃吧?哪裡的水土不養人,何必在這兒把命丟了?大不了.....不在晉國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