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我們在某個村落的一處民宿裡,村子裡的民宿,其實無非就是,村委會裡安了張床罷了。
我睜開眼,四處看了看,此時此刻,我還是蒙圈的,傷口依舊錐心的疼,大概是到時間了。
昆侖坐在床頭看著我,我覺得那段時間裡,我應該也沒什麽生理需要罷,她或許是心存愧疚,可我仍然好奇,那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
“昆侖姐,早上好啊。”我尷尬道。
畢竟我也是個成了年的大小夥子了,被小姑娘盯著看睡著了的窘相,多少還是有那麽一些不好意思。
“現在是下午。”昆侖直言。
“那……下午好。”我用手抓了抓後腦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切歸於靜默,終究無言。
“那個,我們現在,在哪兒啊?”我問道。
“界首鎮甓湖社區”昆侖回答。
“啊……”我一時覺得還不如沒醒過來呢,就讓我醉生夢死罷,直到永遠,我和昆侖兩個人,四目相對,卻沒有共同話題,拋開以往的人際交流圈不說,我和女孩子一向就聊不到一塊兒去。
我內心叫苦不迭,救命啊。
“咱們怎麽到這兒來的……”我說道。
不料,昆侖輕笑道“沒得聊就不要硬聊了,挺沒勁的!”
“……”好尷尬好尷尬~這姑娘也太難說話了罷。
“呃……席北呢?”我問道。
席北雖然一貫同我說話的語氣差了些,他也看我貌似十分不順眼似的,不過好歹他會說,他有的說啊。
“鬼知道他們都跑哪兒去了。”昆侖回答。
“你怎麽不陪他們一塊兒出去?”我問道。
“丞哥,此地不太平,我不好把你一個人仍在這兒。”昆侖詭異一笑,低聲說道。
“別鬧啊,怪瘮人的。”我笑了笑道。
昆侖聞言噗嗤一笑“古墓附近的老村子,倘若沒點兒什麽奇奇怪怪的傳聞,那才更瘮人罷。”
“啊?!這村子還有什麽傳聞?”我詫異道。
這麽說我反倒沒那麽心慌了,我覺得人性薄涼,人心險惡,不太平若是指向魚龍混雜的市井,那就是壞事一樁,可倘若換成異聞傳說,就當是看了本故事錄一樣無所謂。
“當然有啦,哪個村子裡,還沒有點兒鮮有人知,卻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啦!”昆侖直言不諱。
“說來聽聽。”我坐起身來,饒有興致的說道。
“你感覺怎麽樣啊,傷不礙事啦?不行就好好躺著罷,別亂動了,省的自找麻煩。”昆侖道。
我姑且當作是她在關心我罷“年輕人嘛,恢復的快。”我笑著對她說。
“以後再遇到那樣的事,別再傻乎乎的頭號往前衝了,”昆侖道“當你沒把握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的時候,卻還盲目擋在別人前邊,那就是搗亂,而且,你覺得你了解我嗎?”
“啊?!幹嘛忽然這麽問啊,目前還不是特別了解罷,怎麽啦?”我回答。
“有時候,你豁出命去,義無反顧的護住了一個人,到頭來,人家根本就不領你情,說不準還會反過來再咬你一口,得不償失罷?”昆侖道“所以啊,不要隨便給別人擋刀子,不值得。”
“可是,也不能因為害怕付出沒有回報,就凡事置身事外,作壁上觀啊。”我低聲道。
“你還是太單純了。”昆侖搖了搖頭道。
“關於這個村子,
你說說看罷。”我企圖岔開了話題,其實,我既然這麽做了,我就一定不會後悔,無論是,他念我好了或者他根本不記得這回事,我做任何事情,都隻圖個心安便好。 “世傳,北宋三年,有一位懸壺濟世的少年方士,遊歷到此地,他給這裡帶來了古往今來的第一場大豐收,於是人們歡呼,雀躍,他們的笑容洋溢在臉上,他就像是個活財神,那一年,每一個人的荷包都鼓鼓囊囊的。
豈料,世人皆是不領情的,他們感歎於眼前的奇觀,驚歎於方士的能力,於是,終於歹人按捺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他們在某一天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圍了方士的房子,他們在房子的四周放了柴草,撩了一把火。
許多人都看到了,他羽化飛升了。
飛升之後,魂回大地,他要為自己復仇,一時之間,這個村子人心惶惶,他們都害怕,這一個,下一個,哪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了。
於是,他們去道觀找了一位道長,將他的靈魂壓到古墓裡,方士風光不再,也將永世不得超生。
據說,當年來的道長在古墓裡啟用了一種陣法,叫做七星北鬥陣。”昆侖道。
“惻隱之心,難道不應該是想把方士控制起來嗎,怎麽殺啦?”我不解道。
“方士拒絕了他們的邀請,這一類的人本就是青山河湖,天涯對望,一輩子都瀟灑恣意的,他不會留在這兒,這對一位周遊四海的修行者,是一種折磨。”昆侖回答。
“所以……你說的那個囚禁方士的古墓,就是咱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的那個?”我問道。
昆侖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們以前就都知道這件事嗎?那這也是一部分資料啊,對於我一個初來乍到卻對文字相當敏感的小老板而言,我有絕對的知情權啊。
“你知道方士的名字和生平嗎?”我問道。
“資料倒是有,就是看不懂。”昆侖回答“要不我拿過來,你看看?”
“可以啊,你拿罷。”我回答。
這去到一個完全陌生卻又深深的知道十分危險的地方,就要盡可能的去了解它,不說十足的準備,萬無一失罷,至少要做到,最多能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
“我們調查過,你好像大學上的也不怎麽樣罷,你這……能行嗎?”昆侖邊走有心無意的點撥我道。
我從小就在這樣的聲音裡長大,小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我輟學了,覺得我難成氣候,後來,我走到了末流大學,他們又覺得上這樣的大學還不如早日輟學,所以,我早就習慣了。
別人看我,注定一事無成,我歎世道,何不絕處逢生。
我的興趣廣泛到整個人間,我只是不喜歡呆在學校的那種感覺罷了。
她拿著資料回到床頭,將東西遞給我,那三個人回來了。
“都問過了,周圍的村民都不曾聽老輩們提起過方士造福,遭囚於古陣的事情。”顧裡道“他們說,壓根兒就沒有這麽一回事。”
“幹嘛呐,你倆在這兒?”常安道“小老板醒啦,感覺怎麽樣啊?”
“你們出去打聽這個?不早說,別去了。我就知道問不出什麽的,有閑時間還不如老實呆在這兒研究研究資料來的實際。”昆侖直言。
“啊?!我啊,我沒事。”我回答。
“死風塵,你在嗎?上邊的文字,你能看懂嗎?”我低聲問道。
“放心,你在我就在。”死風塵回答“可是……本尊看不懂。”
“看不懂還這麽囂張!”我嘀咕道,那聲調組織,我自己都聽不懂。
“能行嗎?”席北打了個響指道“給句話。你自己擱這兒嘟囔什麽呐,告訴你,天靈靈,地靈靈的祈禱是沒有用的,省省罷!”
“誒呀,我沒有,我不搞祈禱的,有什麽用啊,我等閑碰到往水裡拋硬幣許願的,我都嫌費錢。”我回答。
“切,這是兩碼事。”席北直言。
“所以你看懂了嗎到底,回個話磨磨唧唧的!”昆侖吐槽。
“哦哦,這個,不對不對,是那個墓主人啊,名字沒有說,只有一個代號,叫逍遙天尊。 ”我說道。
話說這是什麽狂帥吊炸天的設定啊,金手指逆襲男主角的既視感撲面而來,一種爽文的芬芳,瞬間就顛覆了我的三觀,這天尊本尊,是不是有點兒慘啊!
“魏戮楚是他的守墓人。”我接著說道。
這他們從哪兒搞到的廢物卷軸啊,站不清立場,看不到主角嗎?一個守墓人都有名字,給人家大男主一個頭銜出鏡的機會都不全,垃圾。
魏戮楚那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嗎?我擦,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有關系了,他還真是詭異,真是恐怖啊。他更加讓人看不透,摸不清,一天到晚的,要星星就惹月亮,他的心裡都想著什麽?不善不惡,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也。
“從前的每一個人,身死之後,幾乎都會有一個與自己忠貞不二的守墓人,就像我和小宛。”死風塵得意道。
不就是有女朋友嗎,至於這麽囂張,無聊。
“這魏戮楚是男的女的?”我問道。
“吾徒,沒有女的,不是我不收,是她們不敢來。”死風塵道“我安排的地獄級死亡訓練,沒有鋼鐵般的意志,是熬不住的。”
“不是罷,逍遙天尊是個女的?”我詫異道“可資料裡明明記載了是個男的啊?”
“為什麽不能是男的?”死風塵問。
“男的?你那明面兒秀恩愛的說法,就不成立了,不是嗎?”我調侃道。
“胡說,真愛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受性別限制,也不論老少,不論貧瘠,不論康健的,真愛是義無反顧的奔赴,而非左右權衡的利益。”死風塵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