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劉昌盛晚上還想著閑得蛋疼該怎辦的時候,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有事上門了。
“這是一場不狗血嚴肅的的因水引發的血案!”,這是劉昌盛跟隨著大隊長老叔公他們跑去徐家村生產隊的路上總結的故事標題。
事情大慨是這樣子的:劉家村大隊韓家村生產隊的韓金豆,被隊長指派去皮坡田放水,看守水溝的水源,澆灌快開花的稻子,韓金豆吃完晚飯按時到了田邊,扒開田埂的水溝,讓水流入稻田。收收衣服,在再背風口草地上合衣打個盹,不知不覺就睡過頭了。大概三四點的時候,起來一看。草,溝子裡的水呢,水花都沒一點,田裡的水只有入水口淺淺一層,其他地方還乾著。韓金豆頓時火大,麻麻皮,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俺們隊的水。於是沿著水溝往上走。到半山腰見一個黑漆嘛黑的家夥,電筒一照,嘿是個人,呸,不是人是個鬼呀。
人也認識,另一個生產隊徐家村的,於是兩人攀談起來。韓金豆語氣衝,口氣不太好,兩個脾氣也都不是良善之輩,沒講多幾句就動上手了。韓金豆力氣大,沒多久就把那人摔下田埂,掉到水田裡,壓倒一大片稻子。罪過哦,那都是快成熟的糧食呀!
那人見打不過,手忙腳亂爬上梯田,口裡喊著:“孫子、孫子,你等著!”一瘸一拐跑了。韓金豆也沒當回事,把開水口堵上,水就流了下去,他跟著水跑下去開匝放水去了。沒想一小時後,來了幾個年輕後生,人狠話不多,看到人就上手,拳腳齊上陣,把韓金豆一頓胖揍。等他爬著回村說完來由後直接昏死了,村人喊個人送去公社衛生所。
村裡這下被捅了馬蜂窩了,大夥一串聯消息一傳,頓時群情激憤,男人紛紛從被窩裡出來,帶上鐮刀、柴刀或鋤頭、棍棒,幾十號人向另一個村子趕去,隊長和幾個知青試圖攔截,但沒用,還被推搡了幾下,一個小年輕還掉到了水溝裡。大夥到了徐家村,指天罵地的吵鬧聲也把徐家村所有人吵醒召集起來,看見這陣勢,男人們紛紛也拿起了武器對峙起來。
客官們以為我會水下罵架的字數,以為他們就只是罵罵娘、說點髒話、耍耍嘴皮子,然後派出個能說話算數的談判就行了。但是,正好相反,烏蒙山的男人都不是會耍嘴皮子的玩意,通常都是,不服就乾社會我哥,能動上手就不動嘴皮,真不虧被外省人叫蠻子。
這不,韓家村一個二愣子小年輕率先動手,一個銷魂無敵右腿飛踹過去,棍棒也連忙跟著上,眨眼放倒一個。徐家村人一看,一下子就倒了個,麻麻的,都當咱不爺們呀,一推人全上去了。
實際上打群架,最沒觀賞性了,真沒兩隻小公雞打架好看,打架比的就是膽量、血性和配合。沒有什麽花哨的招式,也沒有猴子偷桃那是下三濫人乾的事兒。所以,不好看就不寫了!
沒幾分鍾,已經躺下一地人。眼看自家人躺下了十來個,兩邊拿著鐮刀、柴刀等刀具後面壓陣的男人們看不下去了,紛紛起步往前衝去。一場更大的血戰即將開始,如果大夥不是聽到“嘭”一聲槍響驚醒的話。大夥都朝槍聲方向瞧去。
大隊民兵隊長劉昌輝,一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單手向天托著,槍管裡還冒著白煙;旁邊站著質保主任徐天軍也背著一杆看著像五六式的衝鋒槍。這時大隊長老叔公等幾人、劉昌盛也一起趕了過來,旁邊還跟個氣喘籲籲穿一身藏藍色製服的警察,腰間武裝帶上也插這一把手槍。
為什麽劉昌盛老是注意槍支呢,那是一個男人的浪漫。要是能當兵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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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吧,這年月還真多。烏蒙山系,山高林密又是多民族地區民風彪悍。剛解放後剿匪的時候土槍、鳥槍、獵槍、盒子炮、三大大蓋、漢陽造、中正式都很常見,那時每個村裡都有10來把槍支。剿匪過後收過一陣子時間的槍支,雜號槍基本都收了,農民手裡的土槍、獵槍等沒人在意。後來成立民兵隊基本改用了漢陽造,“文攻武鬥”時期聽說為了防備蘇聯,說要全民皆兵,備戰備荒為人民,大隊裡擴大成立了民兵連,到了70年左右兵民的槍支也換成五六式半自動。但在一些老民兵家裡老槍也還有人收藏,只是子彈已經很難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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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長老叔公見場面混亂、血流成河,血壓狂升,王霸之氣為之側漏,站出來叉腰一吼:“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