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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無以言表》80、君子郝裘
  年會散了之後,林葉便找到劉志揚,開始調查起錢川和胡余雯。

  “松苗的蛀蟲可以清一清了!麻煩劉叔看看他們手腳是不是乾淨,順便把他們的連帶關系也給查一遍吧!謝謝!”

  “不客氣!他們欺上瞞下的,其實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只可惜沒實權!”

  “現在有了,放手去做吧!”

  “好!有你支持,我覺得腰杆子都硬朗了!”

  這邊林葉開始調查胡余雯的同時,另一頭,郝源溯也沒閑著。

  “裘兄,最近可忙?”郝源溯打電話給合作人裘圖。

  他和裘圖兩個人是發小,大學裡無所事事開起了一個征信社,名叫“君子郝裘”。

  一開始是為了給學校的所謂“虛假冤案”打抱不平,提供翻盤線索的小社團。結果幾炮打響了名頭,索性注冊了公司。除了公益幫忙之外,還經營起了征信和私家偵探業務。

  “怎麽啦?聽你的口氣,是不是又有‘公益事業’要你拔刀相助了?”

  “嘿嘿!還是你了解我!”

  “說來聽聽?這次主角是誰?和要調查的人什麽關系?”

  “說起這個主角,還真不是直接關系!”

  “那你慢慢給我從頭說起,我有的是時間聽故事!”

  “我就知道你有一顆八卦的心!”

  “你沒有?別廢話!吊胃口是吧?”

  “沒!你聽我說啊!那不是前天晚上被我媽拉去參加松苗的那個年會嗎,在年會上啊……”

  郝源溯講起了那天的事。

  原本他無所事事,坐在一旁觀察他所謂的“世間百態”,看看有沒有啥衣冠楚楚之下,醜陋的人性啥的!

  接著就看到一個美女跟錢川這個人渣在角落交頭接耳。聽周圍的人議論下,他多少了解到,這個女人是一個叫穆林的男人的女朋友。

  穆林這個人名有些耳熟,腦海中搜索了許久才意識到,這人不是松苗繼承人林葉的發小嗎?而林葉,似乎是老媽一直在他面前讚許的那個,讓他“多學學人家”的正主嗎?

  這錢川的老媽向來和林葉不對盤,穆林這發小的女朋友怎麽和錢川搞在一起呢?這件事成功引起了郝源溯的興趣。

  之後他便看到了穆林找耳釘的一幕。之前聽她打電話時候說,那耳釘是自己不小心蹭掉的,還是母親的嫁妝。

  但是撿起的耳釘,卻是和釘帽連在一起的!戴耳釘的人都知道,如果耳釘被蹭掉,一定是釘針和釘帽脫開,才會掉落的。這掉落的過程中,兩個部件居然神奇地連在了一起?

  在確定了這是作秀之後,他就很想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隨後就看到一群男男女女紛紛上樓去,說是有熱鬧看,他便也跟上去了。

  之後發生的一連串事件,再加上正好和錢川有關,讓他懷疑那個女人是用耳釘事件故意拖時間,引開林葉身邊的穆林。

  在人群裡,他隨便一問,就打聽到了這個女人的名字——溫碧臻。

  “溫碧臻?溫必爭啊?這名字取得有趣!”裘圖打岔。

  “可不是嘛!”

  “那你要我查什麽?”

  “查那個女人。從家庭背景,情史,交友史,到日常,事無巨細都給我查清楚了!查完了繼續跟著。”

  “這是打算長期作戰?”

  “嗯!現在不急著用,沒有觸犯到林葉的切身利益就先別管!”

  “這麽關心那個林葉,你是看上她了?”

  “你這話說得不上心了吧?我的事兒,

你不是最清楚了?”  “那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移情別戀,打算始亂終棄呢!”

  “去你的!我才沒有那麽渣!”

  掛了電話,一邊的朱丹心也有同樣的疑問。

  “你查這些幹嘛?真不是看上林葉了?跟媽說實話!”

  “媽!你怎麽也這樣?”郝源溯扶額,“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一個圓圓,我會等她回來的!”

  “那你這是為啥對林葉的事兒那麽關心?”

  “感同身受吧?”郝源溯歎了口氣,“你不會看不出來,林葉喜歡穆林吧?我也是暗戀過的人,希望她能得償所願!”

  “你別因為你對圓圓的感情,就把人家所有的青梅竹馬都硬湊對!悠著點兒!你,我是管不了了!希望圓圓能想通吧!”

  “是啊!當年的確是我操之過急了!”郝源溯的思緒回到了高中畢業之際,那一年他十八,他的圓圓也十八。

  圓圓本名方圓,是他們家領養的女孩子。

  郝源溯從小就想有個妹妹,可惜朱丹心生他的時候難產,搞壞了身子,不能再生了。有一年她帶還在上幼兒園的郝源溯去孤兒院獻愛心,結果被他死纏爛打帶回了一個“漂亮妹妹”。

  他們一家人對郝源溯這個新妹妹也是真的寵愛,視如己出。特別是郝源溯,寵著,寵著,就寵成了愛情!

  方圓從小就崇拜“大英雄”,勵志要當一個軍人,為國增光,為民除害。高中畢業那年,她報考了軍校。

  畢業那天,他問她:“去了軍校你以後想做些什麽?”

  “緝毒啊!臥底啊!抓罪犯啊!都行!”

  “志向那麽危險?特別是臥底,女生當臥底很危險的吧?”

  “很熱血,很刺激好不好?”

  “萬一人家要你去給土匪頭頭當壓寨夫人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就是……就是萬一土匪要跟你圓房,你是圓還是不圓啊?”

  “這個啊?要是用計策躲不掉,隻好為國捐軀了!”

  “啊?據說第一次感覺不好,容易心理障礙的呢!我覺得太危險了!”

  “切,我有那麽弱?”

  “你也是女孩子,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幾旬酒水之後,兩個人都有些喝高了。郝源溯是心煩,害怕,又心疼,無可奈何。方圓是終於考上了軍校,可以為志向努力了,高興!

  迷迷糊糊間,郝源溯半央求,半誘導地提出:“反正給別人,不如先給我吧?我等了你那麽多年,一定會讓你有美好的初愛回憶的!將來要是真有要為國捐軀的一天,至少可以回憶今夜的美妙啊!好不好?”

  也不知道方圓聽清沒聽清,總之,半推半就地,兩個就滾到了一起。一夜風花雪月,溫度還沒冷卻,清晨第一絲陽光照射到郝源溯房間裡的時候,*******就只剩他一個人。

  若不是被單上的點點紅梅,還有凌亂的,春宵之後的房內景致,郝源溯真的會以為那又是一夜春夢。

  方圓走了,沒有留下隻紙片字。父母告知他,她一早就去軍校報道了。

  也不知道她聽到了沒有自己的告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單純逃避,還是不喜歡自己,所以躲起來了!不見人,無解!

  也許他是衝動了,但他不後悔,他要等她回來,親口再告訴她,他對她已經融入骨血的愛意。

  三年了,她沒有回來過一次,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個信息。郝源溯有的,只是每逢佳節,收到她寄回家的明信片。

  他當時就對父母坦白了,告訴他們,今生,非方圓不娶。如若他這生最終孤獨終老,請他們原諒!

  幸好他父母也是開明的人,再加上方圓這個孩子,他們也是真心喜歡,也就默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還能怎樣呢?

  就因為這樣,郝源溯對林葉有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的情感。暗戀一個人,又無法表達,無論是遠隔千裡,還是近在眼前,都是一種酸澀的無力。

  至少他看不到他的圓圓,不會因為她身邊有了別人而煩惱,妒忌,羨慕。

  可是這林葉,和穆林可算是朝夕相處,人在眼前,卻要體會心靈的遠隔重洋。這樣一個弱女子,是要有一顆多堅韌的心,才會不崩潰啊!

  想想他自己,若是站在林葉的位置,恐怕早就已經千瘡百孔,頹廢厭世了吧?她卻還能平靜地走她自己的人生路,那是需要多少的“故意忘卻”才能做到的啊!

  不是林葉愛穆林比他愛方圓愛得少, 只是林葉堅韌內斂,所以才沒有倒下。

  所以郝源溯本能地想幫她一把,本能地想要保全穆林,不讓“她的珍寶”被有心人佔據,利用。

  他也觀察過穆林對林葉和溫碧臻兩人的態度。顯然,在觀念和默契上,穆林與林葉之間比他和溫碧臻之間,契合度更高。

  甚至他主觀地覺得,穆林對林葉也不是根本沒有感覺的,只不過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傾向而已。

  郝源溯這個過來人覺得,男女之間很難有“純友誼”,面對林葉這麽一個,還算得上美女的尤物,遲早一天會淪陷。若不是他已經早早有了方圓,他也不能斷定是不是會愛上林葉這號人物。

  所以說,一切沒有定論之前,他得守著這兩個人。他覺得穆林沒有自己那麽敏銳,不是他不聰明,只是他懶得去往勾心鬥角的方面探尋。

  這樣清爽的人,郝源溯其實是喜歡的,也是欣賞的。所以他才要在關鍵時刻幫助他保持清醒,同時也希望穆林他能堅持本心,不要讓他失望。

  拿起筆記本電腦,郝源溯親自調查起了穆林。畢竟,知根知底,才能更好地助力啊!是不是?

  “圓圓,你在哪兒?你好不好?你會在同樣的一席圓月下,支持我的吧?”

  抬頭透過窗看天,月亮並不太圓,時而飄過的雲層也會遮擋住月光。

  “月不圓,不代表它不是圓的;被遮擋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圓圓啊!你一直在我心裡,你有沒有感覺到?”

  郝源溯呢喃著……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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