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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抱月》第41章:伴君如伴虎
    臘月二十八,大雪,雪花就像是棉絮一樣下了一個上午,地上的積雪已能沒過腳踝,街上很熱鬧,大家都忙著采辦年貨準備新年的到來。今天醫館病號挺多,多是因地滑崴腳或摔傷。

  葉雨晨正在給一個傷者正骨,摔倒造成她的胳膊脫臼,葉雨晨一邊與其聊天分散注意力,一邊不注意猛的發力將錯位的骨頭給複位回去。

  門口突然出現一大堆士兵,為首的竟是個太監,他走到門口用公鴨嗓大聲喊道“葉雨晨何在!誰是葉雨晨啊!”

  葉雨晨好奇回應道“我,我是葉雨晨,不知公公找我所為何事啊?”

  公公走到葉雨晨身邊,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帶上你的藥箱,跟我走一趟!”

  葉雨晨有些詫異“跟您走一趟,去那兒?做什麽?”

  公公並沒有說明“時間緊急路上說,帶上藥箱,把你瞧病的東西準備好!”

  葉雨晨隨手接過楊婭莉遞來的出診藥箱,“好,請公公帶路!”雖不知道為誰瞧病,但葉雨晨還是選擇了出診。

  雖然是為宮中某位貴人瞧病,但來接自己的並不是什麽轎子豪華馬車,僅是一匹快馬。

  公公似乎是看出了葉雨晨的疑惑“葉大夫,宮中急等著呢,我們騎馬會快一點,抓緊時間吧,你們前面開路!”

  幾個禁軍騎馬在前面呵斥路人讓路,公公則帶著葉雨晨緊隨其後不緊不慢的跟著。

  “公公我甚是好奇,宮中的禦醫醫術卓越高超,為何突然來請我進宮診治?這不合乎常理啊,能不能透露點風聲,讓我也做個心理準備!”伴君如伴虎這是祖上傳下來的話,所以葉家從葉雨晨爺爺開始便不再進宮,此番突然邀請進宮,葉雨晨也沒底氣有些忐忑。

  領路的太監回頭看了看旁邊的葉雨晨“皇上最愛的寵妃珍妃娘娘,不知道得了什麽病,身子日漸衰弱,宮中的禦醫全都束手無策,皇上四處求神拜佛也無好轉跡象,今天珍妃突然昏迷不醒,現在也沒好轉跡象,宮中的禦醫都挨個的瞧過了,現在都跪在那裡不敢起來呢。皇上突然想到去年你進宮處理過孫傳鵬的案子,記得你是個大夫,特差我等請你進宮,說不定你這個江湖郎中見得多知道這是什麽病,或許珍妃還有救呢!”

  “這宮中禦醫都盡數瞧過了,他們都束手無策,我也不見得好到那裡去啊!”葉雨晨頓時心生退意,不想去瞧這個病了,搞不好自己得掉腦袋。

  公公道“不管怎麽樣,皇上點了你的名字,你都得去看看,治得治不好再另當別論!”

  公公有皇上賞賜的金腰牌,他帶著葉雨晨就這樣一路快馬加鞭跑到了后宮。

  這是一處別致的院落,此刻門口院子裡佔滿了太監與侍女一個個的都低著頭不敢出聲,一進門就看到屋內跪著七八個頭髮花白甚至頭髮全白的老太醫。

  “草民葉雨晨......”

  葉雨晨剛想行禮,屏風後的皇上便言道“不必行禮,時間緊急還請盡快為珍妃診治。”

  就在葉雨晨起身準備跨過屏風來到床前為珍妃診治,但卻被一旁的總管太監給攔住了,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珍妃乃是千金之軀,豈非爾等草民可以觸碰,這有一根絲線,請懸絲診脈!”

  葉雨晨抬眼一瞧桌子上放著一根紅色的絲線,絲線穿過屏風,另外一頭應該系在珍妃的手腕之上。目測了一眼絲線長度超過七尺。

  見此情形葉雨晨當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草民鬥膽問一下皇上,皇上可否真的願意救治珍妃!”  皇上頓時怒了“廢話,若朕不願救治珍妃,為何請你前來診治!怎麽?連你也束手無策嗎?你不是號稱鬼見愁嗎?怎麽?也是浪得虛名?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

  葉雨晨連忙說道“皇上,大夫的本事是望聞問切,隔著屏風我瞧不見珍妃的面容,而且懸絲診脈並非我所擅長,目測這絲線長度超過七尺,通常病人極度虛弱的情況下,脈搏都非常弱,正常搭腕號脈都已是困難重重,更何況隔著這麽長的絲線!嘴中呼出的氣作用在絲線上都比脈搏強烈,我怎麽能通過這絲線感知珍妃的病情?此刻病人已經昏迷,無法表述自己身體何處不適,若皇上再不讓抵近觀察和搭腕號脈,我醫術再高超也無濟於事!”

  “珍妃鳳體,其實你能觸摸,若沒懸絲診脈的本事,就別在這裡大放厥詞!”為首的太醫竟然懟起了葉雨晨。

  皇上沉思片刻揮手道“你進來診治,如果你沒救活珍妃,你就不用活著回去了!”

  葉雨晨心裡暗暗叫苦“麻蛋的,早知道就不來了,你這樣擋著,這些禦醫就算是本事通天,想救活她哪裡能行,現在把這個擔子丟在我身上真是不道德!”

  葉雨晨無奈隻得走到床前,皇上起身退後一步,將床前的位置交給了葉雨晨。

  床上躺著的人顏值頗高但還不及藍蘭,臉色蒼白,嘴唇發青,鼻尖發青,頭髮有些枯黃,葉雨晨伸手掰開眼睛,眼睛瞳孔渙散沒有任何反應。搭手號脈,脈搏及其虛弱,在抬其手時發現指甲蓋下顏色不對略微也呈現青色。

  仔細觀察後發現珍妃嘴角粘著東西,湊近一瞧是嘔吐物,便問道“皇上,珍妃昏迷前是否經常嘔吐?”

  皇上看向一旁服侍珍妃的宮女,女官連忙說道“珍妃娘娘自去年患病以來,經常嘔吐,今晨昏迷前嘔吐過。”

  皇上問道“你這左瞧右看瞧出什麽所以然來了沒有?”

  葉雨晨摸了摸下巴“已經確定了,這是慢性中毒,至於是什麽中毒還需要細查,但毒性已侵入肌裡骨髓,想要醫治頗有難度,需要知道是什麽中毒才可對症下藥解毒!”

  皇上一愣“中毒?珍妃怎麽會無緣無故中毒,宮中的飯菜誰敢下毒!”

  葉雨晨急忙說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有人存心下毒,肯定會找到下毒的方法的。女官大人,珍妃娘娘不會無緣無故的嘔吐吧,想必是吃了什麽,東西可還在,亦或嘔吐物還在?我需要查驗一番!”

  “中毒?這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瞧不出來?”跪在地上的太醫面面相覷。

  女官急忙從不遠處的桌上拿過一晚已經涼透的粥來“珍妃娘娘身體不好,所以特地熬的養生粥,每日早晚都會服用一到兩碗!”

  葉雨晨拿過粥仔細瞧了瞧,這粥似乎熬的時間很長了,粥已完全成糊狀了,裡面有些什麽東西都看不出來,拿銀針一測,銀針並未變色。

  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葉雨晨舉著碗喝了一口粥,在嘴中細細品味。“略有魚腥味,這粥是不是用鯽魚湯熬製的?”

  女官回道“是的,鯽魚湯適宜脾胃虛弱,飲食不香之人服用。珍妃娘娘時常嘔吐,必定傷胃,吃飯沒有胃口,這碗粥就是用清燉的鯽魚湯加佐料烹製而成。”

  聽到這裡葉雨晨大致猜到了一些“珍妃娘娘日常服用的藥又在那裡?”

  女官遞上一晚黑漆漆的藥湯,藥也已經冷了,葉雨晨也是端起來喝了一口,湯藥並不苦,甚至有一絲甘甜,這藥中加了甘草。

  葉雨晨頓時明白了“皇上我已經知道了珍妃為何如此了。這碗藥中加有甘草,甘草味甘性平,主治脾胃虛弱,倦怠乏力,心悸氣短,咳嗽痰多等,不知道是被當做主藥材使用,還是當作藥引去苦澀所用。這碗珍妃娘娘長喝的粥裡有大補健脾養胃的鯽魚湯,鯽魚和甘草都是具有健脾養胃之功效, 但此兩者卻不可同食,他們藥性相克同食會中毒,中毒的症狀其一便是嘔吐。長時間的毒素積累,會使得侵入肺腑深入骨髓!”

  葉雨晨這話一出一旁的女官兩眼一番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想必這碗粥是出自她的手中,屋內跪著的一位禦醫也是渾身顫抖、尿了褲子,想必這藥方是他所開具的。

  皇上現在的當務之急並非追責而是急迫的問道“你可有醫治的辦法?”

  “時間太久體內沉積的毒素過多,想要根治時間會很漫長,尋常藥物治療周期長不說,還會刺激到珍妃脆弱的胃,只能用內力洗筋伐髓,將體內的毒素一點點的排出體外。”

  皇上急道“那還等什麽?”

  在皇上的許可之下,葉雨晨右手與珍妃的右手五指相扣,葉雨晨用自己澎湃的內力侵入珍妃的體內,用內力將體內的毒素包裹再一點點逼出體外。

  半個時辰後葉雨晨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緩緩的松開手“皇上,草民內力已是耗盡,珍妃娘娘體內關鍵器官的毒素已被祛除,珍妃娘娘已無大礙,休息一會應該會清醒過來。”

  皇上點頭道“很好,那什麽時候才能徹底祛除毒素?”

  葉雨晨摸了摸下巴“至少需要七天時間!”

  皇上甩下一句“好,那七天之內你就待在宮中候命,那裡都不許去!”

  葉雨晨小聲道“皇上這馬上要過年了!”

  皇上冷哼一聲“我知道馬上要過年了,想回去過年也行,除非你能在過年之前徹底祛除珍妃娘娘體內的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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