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馬麗,全名叫做瑪格麗特讓那娜達克瑪利亞。
聽起來很長是吧。
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只有姓名,而不像他們擁有中間名,一些人告訴我,中間名意味著榮耀,意味著不朽,意味著祖輩在上古的時候立下的偉大功績。
他們這些後輩能夠繼承傳承於血脈中的高貴品質,為整個世界帶來和平和希望。
對此,我表示懷疑。
因為除了我之外,還有許多以享樂為榮的男男女女同樣具有中間名。
他們的榮耀來源於何處呢?
母親對我的看法並沒有發表意見,但也並不如其他貴族那樣懈怠,在他們暗地裡想著如何賺取更大利益的時候,母親卻將我扔到荒野裡面,和極端環境抗爭。
在他們因為禮儀的細微差別,爭執得面紅耳赤的時候,我卻在校場和那些興村下來的老兵戰鬥,用含硫的清水一遍又一遍清洗掃蕩遺留下來的戰利品。
瑪格麗特讓那娜達克瑪利亞是個怪人,而我的母親則是一個瘋子...嗯...他們都這麽說。
我不可置否。
因為相對於那些寄托於掌控資源的貴族們,使用武力保衛自己達克家族的確如同野人一般...但是外面的人大多都是這樣。
那些不是所謂的平民。
或者奴隸,而是和我們一樣具備思想和感情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的姓名究竟有什麽奧秘,在同為貴族的一些夥伴傲慢的話語中,我開始意識到瑪利亞和瑪利亞城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
母親大抵應該是理解我的吧。
雖然她總是沉默。
但務實和能乾就是她最好的武器,城主安梅絲一如既往地信任她,還賜予她藍色將軍的稱號。
當然,城主別無選擇。
貴族中但凡能夠挑出一個頂用的,就不會讓自己的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擔此重任了。
這一段時間,她異常的忙碌。
忙到沒有時間照顧自己。
忙到每次訓練都是自己一個人。
記憶力中母親的瞳孔是翠綠色的,好像是圖畫故事中那些枝繁葉茂的森林。
每一次當她歸來之時,變異人就像是被颶風清掃過的垃圾,而在得到眾人的讚賞之後,母親會默默地清點人數,分發撫恤,準備下一次的戰鬥。
這個時候,母親的眼睛會變成深綠色,她想要說什麽嗎?
不止一次的渴望和她一起並肩作戰,如果代價僅僅是自己將不再具有貴族中的朋友,瑪麗情願付出。
努力。
頑強。
刻苦。
這些在上古年代都極為稀有的珍貴品質,在瑪利亞城的慵懶貴族的眼中,卻是極為可怕的疫病,他們害怕改變,更害怕達克家族的力量。
終於,終於。
當喋血殘陽凝聚在黃昏的黑色煙幕之上,空氣裡的芬芳被黑暗裹挾成為某些人卑鄙的爪牙,地下使者終於按耐不住想法,使出最惡劣的手段。
當人們經常看到勝利之後,便會將自己的索取理所當然。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一種奇特的說法流傳在瑪利亞城的居民內部,他們指責安特達克過分自滿,不聽從城市內的指揮,使得士兵收到了嚴重的損失。
損失?呵。
他們大概不知道城外的生活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每天和野獸作戰都多麽可怕的事情。
他們只會在某個下午走到街頭一邊拿著青豆,一邊嚷嚷著自己的不滿,好表明自己關心國家大事。
他們也不會關心這些意見究竟來自何方,是自己的腦袋,還是某些不懷好意之人的挑唆?
總之,流言一旦開始就沒有停下。
一些正義之人的發聲猶如海上孤舟,很快淹沒在不加琢磨的輿論裡面,愚民們假裝自己在思考。
情況很不好。
因為母親還在外面。
她們來不及解釋,情況就在不斷升級,很快“要求將軍給予回答”變成了“要求將軍接受處罰,並且承擔責任”。
我很著急。
於是奔走呼喚。
希望能夠證明母親的清白。
因為當時頭腦中的天真,讓我以為危機來源於居民的不滿的,我道歉和解釋反而成為了罪名成立的有力證據。
於是“達克家承認了”的流言再一次響徹在整個瑪利亞城,這一次就連那些正義之人都不在言語了。
只有我還在奮力解釋。
沒有人在乎。
人類最單純的惡意展露無疑,嘲弄不屑猶如過期的涼茶,是再簡單不過的飲品了。
“我該怎麽做?”
“我究竟要怎麽做?”
回到家中,關上門扉,我幾乎崩潰,依靠木板緩緩坐在地上,祈求神明能夠降下旨意,拯救塵世間這個無能又可悲的少女。
就像母親時不時地為我講述的那個有關救世主的故事,我多麽希望能有一個救世主突然出現能夠拯救我。
可惜,沒有。
從來沒有救世主。
他們趁母親入城的時候,收繳了她的武器,並且鼓動民心責難於她,最後把她囚禁的牢房的最底層。
我,則在達克家族最後力量的庇佑下離開了瑪利亞城,來到莫斯特雷城。
這是由邪教徒、暴力匪徒組成的城市,上層人則都是居心叵測的惡人。
在這裡,我直面這個世界的真實,而且也能隨時關注瑪利亞城的動向,經過一番努力,我成為了城區外圍的雇傭兵,貴族們最瞧不起的垃圾之一。
對此,我不屑一顧,毫無作為的蠡蟲什麽時候有資格說別人了。
也許我護送的糧食屬於曾經的達克家族,也許那些喋喋私語的女眷中就有知曉我來歷的人。
從今天開始,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流言蜚語。
不過爾爾。
可是當我聽到那些有關瑪利亞城危險的傳聞的時候,仍不住地停下腳步。
“聽說了嗎?瑪利亞城的城主和蓋雷王似乎達成協議了,他們好像要聯合起來共同締造和平。”
“哞,什麽叫締造和平。”
“就是暫時不打仗了唄。”
“我還希望打仗來獲得一些戰利品,要知道瑪利亞城可是大地方,如果殺死他們的士兵,肯定報酬也會不菲吧。”
“噓,他們是說不打仗了,似乎要雙方聯合起來建立有所新城市,叫做arte,就在黃泥山。”
“啊不是吧。”
“那個破地方也能建城?”
黃泥山土質松軟,又在山區,根本不適合建設城市,但凡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相信蓋雷王的鬼話。
可是瑪利亞一系的高層不但相信了,甚至還深信不疑,於是在蓋雷王的招呼下,他們主動攻擊了附近的一個變異人王。
然後在蓋雷王的背刺下,先遣軍一個不剩,不僅如此就連瑪利亞城都被變異人給圍了。
蓋雷王打得就是一箭雙雕,坐收漁翁之利。等到瑪利亞城市的力量和變異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就會派出軍隊,一舉拿下瑪利亞城市。
這樣他這個地方局部軍閥,也會一躍成為這片土地赫赫有名的存在了。
不行,我得想辦法。
經過多年的鍛煉,瑪麗心中雖然著急,但是卻異常的冷靜,她暫時加入了莫斯特雷城的情報隊,暗地裡卻在收集蓋雷王的情報,思考拯救瑪利亞的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瑪利亞岌岌可危。
她已經在暗地裡匯聚了一股反抗力量, 但是還不夠,比起蓋雷王掌握的兵力,瑪麗的力量只是水杯車型。
好鋼就要用在刀刃上。
力量不夠。
只有集中起來打向七寸。
隱忍。
必須隱忍。
她仍然假裝自己是情報部門的一個小人物,面無表情地看著周圍一群劊子手來來往往。
直到在一次行動之中,瑪麗驚訝地看到這之前幫助過的那個男人,他怎麽會在這裡的。
看著他一臉憨厚愚蠢的表情,瑪麗心中已然升起了警惕,他不會是來監視我的吧?
事實證明不是。
這個名叫馬丁的青年,不僅是個啥也不懂的愚笨人物,甚至幾乎不知道什麽是戰鬥,如果不是在山洞誤打誤撞地踢了隊長一腳,下一秒自己就要被扭斷脖子了。
瑪麗真的開始相信對方是從過去來到這裡的了,因為這個世道不會培養蠢貨,蠢貨活不過8歲。
就連那些貴族,都是極度自私的寄生蟲,而並非隨意泄露信息的笨蛋。
在到達黃泥山營地的當天,瑪麗便找了個機會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告知給了馬丁,也當時回報他的救命之恩了。
可是誰知道,馬丁根本不顧什麽危險不危險的,竟然一心想要回去拯救自己的女友。
“你難道不明白我說的話嗎,你的女朋友很可能已經死了,更何況憑借你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救出她。”
“就算救不出來,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
話已至此,馬丁再也聽不得什麽話了,他現在隻想要趕回去,將自己的女友從蓋雷王手裡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