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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雲紀史》第2章 沙洲紅柳短淹留
  正欲推門而入,一截乾枯的樹枝被無意踏進細軟的沙塵裡,發出細微而沉悶的碎裂聲。聽慣了一劍斃命時的悶然倒地聲,這聲音無端地令人不快。忽然,一支袖箭帶著破門的沉悶聲疾厲射出。聞殘陽忙側身閃避,袖箭嗖的一聲飛去了,直直地釘在門前的一根枯木樁上,顫聲嗡嗡。不容細想,又一箭從房內飛來,來勢更為迅疾。聞殘陽急撤長劍,一招“月點波心”將其磕飛,飛身直掠入室。

  只見一條黑影,噌地竄向屋頂。聞殘陽正欲細思,忽聽東廂屋內傳出一陣嚶嚶啜泣。他一個箭步上前,欲探究竟,門簾一挑,人又急忙撤退出來。

  屋內床上,一女子正慌亂地抓被擋身,一邊怯怯地靠向牆壁。黑影落荒而去,原來如此。

  “姑娘,休要驚慌,歹人已逃去了。”聞殘陽說道。

  室內哭聲漸止,一陣悉索聲後,少女出現在了門前。抬眼看去,她已與先前判若兩人。但見發髻輕挽,眸中含水,頰上飛紅,柳眉不畫仍細娥,唇未點絳還酡紅。細雨梨花順頰而下,跪謝道:“小女汀蘭,多謝大俠搭救之恩。”

  “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我也只是從此路過。敢問姑娘,何以隻身到此?”

  姑娘淚眼婆娑,哽咽道:“小女隨父從川蜀通化前來,欲往上郡橫山尋親,不料親戚逃難投靠無著。又恐遭兵災,便隨流民從邊塞逃難於此。可憐爹爹上午時分被一賊人……砍落馬下……遭逢大難,小女痛暈在地,不知怎地醒來已在這裡。適才正欲離身,又遭一賊人闖入……”

  江湖上的打殺紛爭,無止無休。縱是青絲也被熬成白發,縱是豪情萬丈亦會萬念俱灰。所以,聞殘陽在沙漠一呆多年。獨守小屋,心想佳人,朝對黃沙,晚看夕陽,全然不顧這日子是快意還是無趣。一個人簡簡單單地活著是生活,有了他人的存在就有了江湖。人陷相思苦難聚,一入江湖多風雨。面前這事如何是好?不等聞殘陽多想,又聽那女子道:“汀蘭再無去處,懇請大俠收留。汀蘭願做奴做婢……”

  打動你心的,並不是他人如何,而是自己的一顆心被柔軟擊中。

  當問及被何人襲擊時,聞殘陽不曾料到,面前柔弱的女子,眼裡也能放出一道堅毅的光,“賊人的模樣我記得一些。一處長葦子的地方殺出的賊人,頭大多髯,手持彎刀,可憐爹爹就慘死在他刀下……方才那人身著青衣,因為蒙面,隱約記得左眼角似有一顆黑痣……”

  附近長葦子處只能是沙洲狐峪口,距此東南向五裡。平常,過往行商會在那裡取水歇足,也是蠍子時常“砍柴”之處。聞殘陽決定前去一探,見屋後有幾尾駱駝在臥,從中牽了兩匹,便帶著她向狐峪口趕去。

  太陽已出,金光萬丈,黃沙熠熠。汀蘭尋父心切,鞭笞駝尾。駝疼奔跑,直晃得脖下駝鈴在空漠上叮當作響。見到葦叢飛絮輕揚,汀蘭急切的東張西望,嗚咽聲起,“爹爹……”

  “救命,救……命……”葦叢裡傳出幾聲微弱的遊絲。

  聞殘陽提氣運力,足點駝峰,一躍而起,一個“乘雲踏浪”循聲而去。沙地上,只見一人半沒沙中,蓬頭垢面,雙眼微閉,嘴唇乾裂,囁嚅著發出微弱的氣息。聞殘陽隻手將他從沙中拖出。只見他腹背中箭,暗紅的血液早將沙粒凝結在背。此人正是沙匪蠍子王。

  “聞大俠救我!”

  汀蘭騎駝已奔至近前,也認出了他。她從駝背上急切地跳下,怒目圓睜,

“就是你這賊人害我爹爹慘死,我要殺了你!”  “姑娘且慢,容我問明再殺不遲。”

  蠍子被汀蘭來勢一怔,嚇得像一隻大甲蟲似的慌亂前爬。他認出了一個時辰前他打劫的這個女子。頃刻,他又停下來,仰起頭困惑地看著聞殘陽。疼痛讓他的臉略顯歪曲難看。

  “一個時辰前,我設伏砍柴,”他眼睛看向汀蘭,“……方得手,不防背後暗藏黃雀……就在我昏迷倒地時,見到一蒙面青衫男子挾了那女子離開……”

  聞殘陽明白了蠍子的疑惑,似乎也明白了一切。一人謀財害命,一人害命謀色。活著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但為活著而不擇手段卻為人不齒。聞殘陽與這姑娘在一起,還不是因為蠍子你?聞殘陽惰於解釋,答應了為她報仇,一言既出,劃月無痕劍隨即亮出指向蠍子。

  汀蘭銀牙吱咬有聲,“聞大俠,殺了他,為我爹爹報仇。”

  與蠍子王相識又如何?君子重承諾,言必行、行必果。聞殘陽長劍一揮,一劍迅疾刺出。“啊”的一聲大叫後,蠍子王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汀蘭怨恨漸消,回轉身用充滿感激的目光看著聞殘陽。沉默慣了,聞殘陽依舊是一副冷冷的面孔。秋風緊,一縷長發在風中凌亂,他默默地撤劍回鞘。

  金晃晃的沙子塑成大漠風光的美麗,也掩蓋了太多的悲歡哀樂。沙漠美麗卻無情,而無情才得以黃沙漫天,鋪天蓋地地增加。人若多情卻未必處處情暖人心,花如雲令人情愫流長,痛苦不也是潛滋暗長?他把蠍子掮上駝背,劍鞘一敲,讓那識途的駱駝帶他自回。疼得麻木的傷處再刺一劍,無關性命,蠍子醒來自然應該明白。畢竟相識一場,聞殘陽終究不忍狠下心來。然此刻,汀蘭的眼裡已滿是信賴。

  沙漠裡消失的生命枚不勝數。葦子稀疏,汀蘭努力想尋找到爹爹的身影在葦子間若隱若現。撩人長發的曠野之風同樣撩起她的長裙。金黃的日光下,她那婀娜的身姿更加顯眼。這讓聞殘陽想起了花如雲,一樣的風情與溫婉,只是,雲妹多了些颯爽之氣。他懶得再多說一句話,更不會去勸她。風沙掩埋住一具無生命的屍體,宛如埋住一段朽木。再想從沙裡挖出一段朽木,談何容易?

  她去無去處,歸家無計。塞北邊陲時有兵災,金人盤踞,恣肆橫行,留下自是擔憂。安全起見,聞殘陽隻得暫由她隨其南下了。

  天氣乾燥。天空高遠。看不見漫天的秋雨,那斜斜的雨絲,再也織不出一個纏綿悱惻的深秋夢。陽光穿過葉的臉頰,在葦葉上浮動搖擺,惹得或白或粉的葦絮也想飛。一頭駱駝習慣性地仰起頭,在沙地中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它還在這座沙漠之城裡悠悠地晃動著脖子下的鈴鐺。叮鈴叮鈴的駝鈴聲,不知排遣著誰的寂寞。毛烏素沙地究竟有多大,聞殘陽不知道,住了多年甚至都不曾想過。但只要向東南走不迷路,就一定能到上郡的朔方。

  胡楊號稱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爛。紅柳河附近,它們的身影已多被動物的屍骸取代。它們是毛烏素沙地的精魂,卻未必有千年樹齡。因為即使是這片沙地,以前也未必不是一片綠洲。戰亂不息,人煙減少,一切皆有可能。因為一切皆有可能,你也就不會盯著胡楊看得目不能移,即使深秋時節的胡楊美豔驚人。自然,也不必驚訝沙漠上出現一位騎著駱駝的藍衣少女,一個行為有些怪誕的少女。

  日近黃昏,她還撐著一柄黃色的桐油傘遮陽。說是為奴為婢,卻是一直騎在駱駝上。聞殘陽懷抱酒壇手持長劍,隨後跟著。傷感也許逐漸扔給了身後的沙漠,她看到了走出沙地的希望。人活了過來便會笑,女孩天真爛漫的莞爾一笑。

  “殘陽哥哥,你快點呀!”

  聞殘陽冷冷地哼著,堂堂聞大俠轉眼又成殘陽哥哥了。萍水相逢,他本也不介意她是誰。獨行客再也不是獨行,既然不是獨行,有伴相隨也無不可。

  天南與天北,此處影婆娑。翠色折不盡,離情生更多。河漫灘上紅柳居多,抱著那壇酒,聞殘陽隨意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到了紅柳河,不足半天行程就能到達朔方。天色已晚,索性就在此歇腳。可是灘草上一坐下來,他又心生悔意。當年攜手盈盈處,怎知今日離情苦?

  汀蘭早已棄了駱駝,在河灘上四處采賞白的紫的或粉紅色的檉柳的花穗。生逢亂世,能開心一下也是難得。自紹興和議,東起淮水西至大散關一線為界,地分南北。南宋偏安江南,向金屈辱稱臣納幣,且也與金對峙不下。宋寧宗新登大寶,日子也並不安寧。權相韓侂胄因“翼德之功”逐步上位,正如日中天。若說新帝苦,百姓自然更苦。即使在金人領域,從缺堞斷階的統萬城以及橫山等處,湧向沙地的流民也不曾少見。無疑是,越是荒蕪的邊陲之地,亂世蒼生越發如白雲芻狗。

  那壇“醉生夢死”被捂得溫熱,倘若她在,此時共飲最好。舊年紅柳處,溫存如酒酒溫醇,難舍垂淚淚難盡。此時,真想撕了壇口封蓋,來個一醉方休。有約不來,權且閑敲石子。今年她緣何不來,是秦君笑強留?他明知道留不住她的心……突然,十丈開外傳來汀蘭顫栗的驚叫。聞殘陽顧不得多想,放下酒壇,飛身掠去。

  一棵花開爛漫的紅柳樹下,伏面躺著一個黑衣人,一把斷劍被棄在一旁凸起的石頭上。汀蘭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伸手觸探,那人體溫尚存,只是已沒了氣息。紅柳河或寬或細彎彎曲曲,像被風吹動的一條白布飄動在毛烏素沙地的邊緣。就在河對岸幾十丈開外,五六個裝束一樣的黑衣人圍著一素衣少年纏鬥正酣。

  將夜的林子,一切都失了正色。粉的紫的檉柳的花穗,幾乎都成一樣的黑。奄奄昏色,林靜初定,滿地流溢著靜謐與神秘。腳步雜踏,傳叫風聲,以及生寒的鐵器,此刻卻繚亂了靜冷的檉柳。隱身於近旁的一株柳後,聞殘陽靜觀著這場以多欺少的廝殺。前後夾擊、上下配合、快慢進攻與偷襲的,都在拚力地刺出交錯繚亂的劍花,密織成一張無可逃遁的劍網,將少年困在中央。素衣少年孤零零的在這劍網的中心,左右挪移,騰躍飛身。劍網不依不饒,人移網移。纏鬥久了,少年不免心急,心頭的火光猛地升起,黃蒼蒼的像沙地落下的太陽,但也不能照著他走出一步兩步遠。但是,手中抖出的劍招卻更迅猛有力,擊打在對方的兵器上,閃閃爍爍地飛出幾點光來,磕碰出錚錚的鳴聲。這次沒人出錢相請,聞殘陽卻不能見死不救,古道熱腸頓起。只見幾枚石子飛射,黑衣人慘叫連連,亂了陣腳。有人暗中相助,再無勝算之機,黑衣人呼哨一聲倉惶散去。“算你們走運,小爺我今天姑且饒了你們。”少年揮臂拭汗,一邊逞口舌之快,一副少年心性。片刻後,他雙手作揖,不明方向地四下朗聲答謝。

  汀蘭遞了水袋給他,自稱少塵的少年也不客氣,剛才力戰費了體力,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紅柳河水泛著白色的光澤,少年也不再拘禮,走到水邊,鞠起大捧的水來洗臉。再看時,果然面容俊俏,清秀俊朗,素衣長劍,儀表不凡。少年姓李,名少塵,朔方人氏。

  本愛喝酒,“醉生夢死”卻久抱未喝。汀蘭曾在毛烏素沙地裡問過為什麽,聞殘陽冷冷的不願說話。這下好了,有人陪她言笑,他也不受其擾,保不準還有酒喝。果然,少年誠邀二人回城內家中安歇。

  林中尋出黑衣人倉皇逃跑時留下的馬匹,三人翻身上馬,嘚嘚地向朔方奔去。月色朦朧,幾匹馬兒飛馳,一簇簇的黑團被快速地甩在了身後。

  三更已過,朔方李家。李少塵送來了“珍珠紅”酒與羊肉。一番吃喝後,聞殘陽和衣而睡。醇醪易入醉人鄉,勁酒難逢醒者嘗。嘗了也就不再是醒者,隻睡到翌日日已三竿。

  不知何時,床邊案幾上放著一套嶄新的青布長衣。青布長衫,沙漠裡曾出現過青衣長衫客,聞殘陽一時不悅。但看看身上舊衫久未換洗,他又勉強穿下。

  會客堂前坐著的中年人,四十開外,料必是少塵的爹。一番寒暄,入座安定。二人閑話,不表也罷。年輕人按捺不住,自去了院內玩耍。不一刻,有婢女回報,他二人騎馬往波浪谷玩去了。

  離開會客大廳,聞殘陽拿了壇“珍珠紅”,在李家院內飲酒自賞。意有所鬱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不自覺的,他又成了一個人。此生,他最不喜歡的是孤獨,可擁有最多的卻偏偏是孤獨。此刻,倘若與雲妹遊園共賞,此樂何極!

  楓葉相思染秋紅,涼亭回廊過秋風。朔方逆旅暫淹留,一口清酒一口愁。

  將近午時,院內吵吵嚷嚷起來。少塵衣沾丹霞地貌紅土灰,胳膊處被劃破了一個細長的口子,鮮血洇染。汀蘭扶著他,面色難看。少塵爹也聞訊趕來,眉頭緊蹙,臉帶關切與惱怒,急命人取藥包扎。

  傷口為袖箭所致,所幸只是擦傷。紅柳河少塵以一敵眾,此番受傷,敵人武功自是不弱。

  汀蘭膽寒還掛在臉上,低聲道:“波浪谷正玩得興起,卻撞見了沙漠裡的青衫人。我們躲在一垛土山後,還是被他瞧見。幸得少塵極力救護,拉我上馬,這才勉強脫身。來人輕功極好,緊追不舍,眼見追趕不上就暗放冷箭,少塵他……”

  又是青衫客,他究竟什麽來路?聞殘陽暗想。少塵爹也凝神沉思,眉頭攢得更緊。待包扎完畢,少塵爹意稍舒,開口道:“聽聞聞大俠一套逐月追雲劍法出神入化,鮮逢敵手,犬子不才,可否得大俠指點一二?”

  聞殘陽轉首看他,冷漠不語。劃月無痕是為風卷殘雲而生,每一劍招皆是思她苦練而成。教他防身?豈不笑話!

  少塵爹不禁一聲長歎,“長留朔方,怕是吾兒性命不保啊!”

  汀蘭見聞殘陽不語,也只是怔怔地看著少塵。少塵爹繼續講道:“兩年前,少塵少不經事,衝撞了朔方舊部某營軍曹趙無方趙大人。趙無方出身行伍,心性蠻橫,對此耿耿於懷。事有湊巧,半年前,少塵再添禍端。時逢春季,春水渙渙,群雁歸來。他玩性不改,不肯囿於家內。那日,騎馬去紅柳河一帶玩耍,途中遇到一少女帶家仆遊玩,便結伴同遊。途中有一叢花卉,花繁色豐,暗香浮動,姑娘見之笑語吟吟。少塵殷勤,摘花獻人。姑娘正在把玩,忽然間花容失色,面部紅腫,並嚷嚷著奇癢難耐……”

  荒郊野外,誰會在花上下毒?或者那裡曾經發生過什麽,留下殘毒在花株上?

  “後來得知,此花名曰五色梅,葉與花俱有毒。中者會致皮膚紅腫,奇癢無比,重則皮肉潰爛,其痛難忍。可憐眾人無知,一時間亂了方寸。少塵帶著姑娘去清洗,那姑娘又不慎滑倒傷了腳踝。等到與眾家仆送回,偏巧是營軍曹趙家女兒。趙大人勃然大怒,誓要取塵兒性命作償,嚇得他連滾帶爬地逃回來。”

  “這事就不能解釋清楚嗎?”汀蘭問。

  “哎,後來,我多次帶了塵兒登門道歉,均被拒絕,那姑娘也不肯出來。聽說她臉上紅腫難消,半月有余方愈,加之腳上受傷,想必她把責任也怪在塵兒頭上,恨極了他。再後來,塵兒的麻煩事就不斷,真是令人憂心。”

  東風放花千樹,柳河蛺蝶雙飛。暗香盈袖光轉,何故恨如筍生?人間世事果然錯綜複雜。有些事越解釋越蒼白,越蒼白越就成了事。還是沙漠粗獷,要麽把酒言歡,要麽刀劍相向。快意恩仇事,何需繞指柔?

  少塵有傷,汀蘭有情,少塵爹有隱隱的憂。聞殘陽推脫無辭,隻得淹留住下。

  幾日來雲淡風輕,相安無事。疑心趙家殺手事宜,無憑無據,聞殘陽不免急欲離開南下。

  甩不掉的就是包袱,有了包袱自然就甩不掉。他習慣獨來獨往,卻最終也沒想到,原本與他無關緊要的人現在偏偏不讓他獨來獨往。汀蘭非但沒有留下來,反而帶上了少塵同行。

  眉州丹棱山高路遠,這一去,猶如衡陽雁去,再無消息。他們不怕,他們怕的是,聞殘陽不帶上他們。少塵爹笑紅了臉,“讓塵兒隨聞大俠一起歷練歷練,甚好,甚好。”

  聞殘陽冷哼:甚好的是這手中的無痕劍,劃月無痕,傷人無形,還在行俠仗義,自然甚好。

  一番叮嚀送行,幾匹快馬從李家揚塵而去。為取近道,三人越白於山,經慶陽,直驅鳳翔。

  真正是:不知伊人千裡外,但憑心事一酒中。為把天涯作咫尺,頻頻吟鞭向南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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