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便丟棄了浮木,找到了一戶生活在岸邊的山民,尋求他的幫助,畢竟三人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都是又累又餓,好在這裡的山民大部分都比較樸實好客,加上龍月本身也是苗人,溝通也沒有問題,便很容易得到了幫助。
等吃飽喝足之後,三人又在山民家中好好休息了一晚上。這一晚,韓潤做了很多很亂的夢,也很可怕,有夢到蠱老頭拿著鐵叉惡狠狠的朝他們撲來,夢到尤阿哥被恐怖怪樹拖進洞中的景象。
最後又夢到那個漆黑的山洞裡,那個帖著符的紅色玉璧,散發著妖豔的光芒,越來越亮,而且似乎原本上面的那一塊黑斑,竟然快速的在裡面遊動起來,好像是有生命一樣,自己想要遠離那個玉璧,卻突然看到玉璧徑直飛向了自己,韓潤猛然醒了過來。
發現已經滿頭大汗,旁邊睡著的楊清也被擾到,跟著醒了過來,問韓潤怎麽回事,卻見韓潤一下愣在了那裡,手指向楊清的身後。楊清心也跟著懸了起來,往身後一看,只見床頭邊上,赫然放著一個發著暗紅色光芒的玉璧。
楊清一下就明白過來,輕聲問道“這個,是不是就是你在那個洞裡見到的玉璧?”
韓潤點了點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它怎麽會出現在這裡,明明應該在那個黑漆漆的洞中才對,難道它是個活的,跟著我走出了那個黑洞?”
楊清深吸一口氣,看著那玉璧問道“我記得你不是說這玉璧上面有貼了符的嗎?”
“忘了給你說,那張符在洞裡不小心讓我弄掉了”韓潤幽幽的回了一句。
楊清一陣語塞,半天才說道“看來這個東西,沒有那麽簡單,可能你之前在洞中的行為,使得你和它建立了某種聯系,所以它跟著你到了這裡。”
兩人走到玉璧前,楊清伸手拿起玉璧,又說道“這東西,看起來簡直不像是人間之物,而且我也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麽凶煞之氣,倒是可以說是件珍貴的法器,只是不知道用途是做什麽。”
韓潤見楊清這麽說,心中稍安,說道“既然不是什麽凶惡的東西,我就放心了,至於它的用途,我倒是不關心,你喜歡就拿去研究吧。”
楊清搖搖頭道“這玉璧和你有緣,而且是不是我們猜想的這樣,以及是否和你還會有其他的聯系,我也不能斷言,畢竟我修行很淺,這個東西還是你拿著,好好保管,等以後有機會,我們去請教下高人。”說著便將玉璧遞給韓潤。
韓潤見楊清這麽說,便應了一句好吧,伸手去接。可剛一拿到手上,就奇怪的“咦”了一聲,說道“這上面原本有塊黑斑,現在怎麽消失了。”楊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能解釋。
韓潤又說道“算了,以後要是我生活過不下去,把這東西賣了,倒也能值不少錢。”
楊清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倒是有張市儈的嘴臉。”
韓潤卻不以為然,說道“哎呀,我猜你肯定是富家出身,卻不知道我們這些貧苦大眾對待生活的艱難,有些時候,並不比面對那些僵屍怪樹什麽的容易。”聽韓潤這樣說,楊清卻不再多說,韓潤卻似乎知道楊清為什麽突然沉默,兩人一直以來聊過很多事情,而唯獨楊清對於自己的身世和過往的一些事從不願意多提。韓潤雖然有時候也想了解,但終歸不會冒失的去探問別人隱私的事情,便也沒有再繼續這些話題。
外面天已大亮,龍月也已經起來,韓潤注意到經過昨日的休整,
龍月氣色已經好了一些,只是經歷這一路的打擊,精神還是有些恍惚,可能還需要些時日才能走出來。 而楊清的身體狀態則是比較樂觀,他本就是修行之人,身體素質很好,一路上又因身手不錯,而沒有收到太多創傷,這會已經恢復的很好。只是自己,因為身手不濟,這一路,摸爬滾打,外傷倒也罷了,修養段時間,總歸能好起來,可除此之外,自己又先是中了老頭的蠱毒,後來又中了屍毒,這兩者不知幾時就會發作,到時自己還不知會怎麽樣,想到這心情也沒有那麽好了。
楊清似乎看出來韓潤的擔心,對他說道“你身上的毒,或許有一個人能夠幫你解。”
韓潤看了一眼楊清,問道“誰?”“那個米婆婆。”楊清答道“米婆婆與那老頭應該同是巫蠱流派的修行者,所用的手段也應該有相通的地方,所以你的蠱毒,她應該就可以解。”
韓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楊清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不能耽誤時間了,你胳膊上的屍毒和蠱毒已經中了有些時日了,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作,或許隨時都會,所以我們應該盡快回去找米婆婆。”
聽了楊清的話,三人便不再多做停留,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發,龍月她們所在的寨子,叫做枝節苗寨,而龍月經過詢問山民得知,三人所在的地方已經離枝節苗寨相隔有七八座山遠的距離了,想來是從藏骨溝一路走走停停,經歷了種種窮追猛趕,又順流而下,才來到了這麽遠的地方。
但事不宜遲,三人即刻告別了山民大叔,踏上回枝節苗寨的路。這次由龍月領路,這小姑娘常年生活在山中,對於探索山路是一把好手,帶著二人走一些稍微平攤又相對近一點的道路, 免去了不少爬山的辛勞,而且也沒有發生其他意外,終於使得三人在第二天的傍晚,回到了枝節苗寨。
由於韓潤等人去山中尋找龍月等人的父親這件事,並沒有幾人知曉,所以寨子裡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韓潤等人的歸來。韓潤心中長出一口氣,心想好在大家不知道,不然這次進山尋人非但沒有救人出來,尤阿哥反而也命喪山中,真不知如何面對寨子裡的人們,同時又為尤阿哥的死感到一陣悲痛。
三人回來後,徑直向米婆婆的家中走去,走到院裡,龍月便喊了聲“婆婆。”卻沒有人應答,而木屋的門又打開著的,楊清道“是不是在屋子裡沒有聽到。”
龍月便進到了屋子裡,楊清和韓潤也跟了進去,屋子很小,進堂正對門掛著一張幕布一樣的東西,上面畫著一些蛇蟲之類的圖案,也不知掛了多久,連墨色都淡了,但還是讓人看上去不太舒服。
幕布下放著個老舊的木桌,上面隻放了個香爐,還在冒著淡淡的熏煙,但煙確實青綠色的,韓潤湊到楊清邊上說道“這老婆婆買的香,是不是染料放多了,燒出來的煙怎麽都變色了。”
楊清說道“別胡說,這是苗疆特有的熏香,應該是山裡的青蟲之類的做成的,一般養蠱的人會用這種香,至於有什麽用,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二人正聊著,卻聽到龍月在裡面大叫一聲,二人趕忙走進去,卻見米婆婆正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榻上,而龍月一臉驚慌的站在床邊。還沒等兩人問怎麽回事,就聽龍月磕磕巴巴的說道“米婆婆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