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笑過之後,什麽也沒說,又開始忙活起了自己的事情,讓秦牧大感疑惑,這九老一少今天瘋了?
待到收拾完物品,秦牧將司婆婆讓他去放的牛牽了回來,當作這次進城的苦力。
林楓看著這些牛,心裡也不由為它們感到悲哀,被司婆婆套了一層皮不說,現在還要乾苦力,最要命的是進城之後還要被屠夫宰了賣肉,當真是“牛生”艱辛。
將東西放在牛車上托好後,秦牧理所應當的來充當了車夫的職位,便甩著牛鞭,載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向鑲龍城趕去了。
來到勇將邊上,瘸子又在江邊扎了一個大竹筏,將牛車趕到竹筏上,順流而下。
行了大約四十裡路,瞎子用竹杖一點江面,將竹筏驅動著向岸邊奶奶廟的方向飄去。
此時,岸邊早已早已聚集了來自各個村落的人在江邊等候。
這麽多人聚在這裡當然是有原因的,大墟是蠻荒之地,而任何地方,有時凶險的恰恰不是陸地,而是大江大河,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在這深淺不知的水下,藏著多少詭異的生物,未知是最讓人恐懼的。
而人多恰恰可以減輕這種恐懼,故而和廟裡的趕集一樣,各個村的人進城大多都是約定一個時間,然後一起喚來江神,也好在一路上有個照應。
沒過多久,待人都聚齊在江邊,眾人紛紛上前,在江邊插了一柱柱香,江邊香霧嫋繞,隨著不知何時而起的微風,向江中湧去。
片刻,又有人喊起嘹亮的號子,接著紛紛唱起了一首江歌,祭江神。
“與女遊兮九河,衝風起兮水揚波:
“乘水車兮荷蓋,駕兩龍兮驂螭;
“登昆侖兮四望,心飛揚兮浩蕩;
“日將暮兮悵忘歸,惟極浦兮寤懷;
......“(此處搬來了牧神記的句子,不好褻瀆經典,望見諒,其中本人最喜歡最後一句,又和我一樣的加1,打在評論裡。)
古老的語調慢慢回蕩淡淡的煙霧裡,原來,大墟除了荒涼險惡外,還有一個特點,久遠,這久遠裡參雜著最荒涼古老的情愫,讓人感動。
突然,水面分開,一頭頭水中巨獸露出腦袋,青色的背,長著四隻巨大的蹼,正是負江獸。
眾人看到這負江獸將香吸去,又連忙取出了幾大塊早就準備好的肉丟進水裡,待這巨獸吃完後,才各自驅著牛車趕到巨獸的背上,巨獸這才馱著眾人沿江而下。
感受著這的一切,林楓也不由感慨,這真的是一個神奇的世界,有著哪裡也無法比較的顏色,那就是和諧。
傍晚時分,太陽的余暉漸漸隱去,一個小小的船塢映入眼簾,一頭頭負江獸漸漸放慢速度,向那船塢遊去。
夕陽下,人影紛紛起身,驅趕著自己的牛車,踏上那緊鄰著船塢的道路上,又向前行了半裡路,一座氣勢磅礴的大城便佔據了整座眼眶。
這座大城孤零零的立在眼前的荒漠下,卻不讓人感到一絲一毫的空曠,那四周的龍柱,那城門前的金光大道,無一處不在彰顯著這是一個霸道無雙的將軍,氣勢填充天地間,這周圍再容不下它物,這就是鑲龍城。
林楓看著這座城,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牧,才發現這家夥一天后將是何等的有錢。
繼續驅車向前,過了半刻鍾,當太陽只剩下一點尖尖露在外面時,眾人終於到了城門口。
“產自延康內地的優質醬醋油鹽嘍,只要一個龍幣,
就可帶走一年的量嘍,快來看看。” “尋自大墟深處神跡的寶物快來看看,一夜暴富就在眼前.......“
.......
進入城裡,雖然太陽將要下山,但城裡各處的燈籠早已掛起,處處是遊玩的人,各族風情的美女,有的羞澀,有的奔放,穿著大膽,在最後的余暉下對著那些胭脂水粉鋪子,不斷的講價,旁邊一般還跟著一個苦著臉的公子哥,當真一副鬧景圖。
秦牧,瞎子等人皆是好奇的看來看去,只有林楓看著這一喧鬧的一幕,心中竟有一些寧靜,這人世,熙熙攘攘,皆為利來,這人世冷冷清清,卻是真情。
想著,點上一支煙,靜靜矗立。
當然只是想要裝個杯,長這麽帥,美女又這麽多,要是不裝個杯,那不是對不起那些看著自己,目光玩味的貴婦了嗎?
這種時候,裝深沉總是最能俘獲少女芳心的,嘿嘿。
瞎子轉過頭,看了一眼他故作深沉的樣子,還有差點流下的口水,心中大罵,長得帥了不起嗎,哼。
想著,也是掏出了一支煙,深沉的抬頭四十五度望向天空,哥們靠的不是顏值,哥們靠的是氣度。
待到兩人兩人直抽完了三支煙,還是沒有一個人來搭訕,想要抽完最後一支,還沒人來搭訕就放棄時。
突然一個身穿錦衣,長相陰柔俊美的少年走了過來,開口就是老裝杯犯的問道:“道友,你這香倒是有些意思,有些意境,我想買一些下來仔細研究一下,不知可否賣出。“
“哦,對了,在下是鑲龍城城主之子。”
說完,便含笑等著兩人回話。
瞎子心中腹排,還研究,不就是為了買來裝杯嗎,管你什麽城主之子,想要搶哥的氣度,想都別想,正要拒絕。
卻聽林楓道:“居然是城主之子,早就有聞大名,何須公子出錢,想要拿去便是,只是這東西取自大墟深處,不太容易製成,故現在僅有半包,便都與你了吧。”
那少年大喜,心中暗道,這小子上道,就不與他為難了,於是爽快道:
“道友說的哪裡話,我向來不是憑白佔人便宜的人,在府裡設下擂台,也都是有償報名,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大方,道友若是不嫌棄,明日是我爹生辰,到時有許多大人物論道,你盡管來參加,肯定能有所收獲。”
說完,遞給了林楓一張請帖,待看到林楓激動萬分的樣子後,才傲然離去。
秦牧此時卻早已看呆,要知道香煙這東西可是他們殘老村爭搶得最激烈的東西,每月分的時候,連馬爺,屠夫,瞎子等人為了多得一支,都敢聯起手來向村長出手,而自己這麽久了也沒從他們那要到一支,可見他們得吝嗇,可現在卻一次拿出半包。
這讓他心中不解時,又十分難過, 這都一年了,自己和楓哥這麽好,都沒得到一支,這家夥一來就得到半包,太讓人難過了。
於是便雙眼幽怨的看向林楓,質問了一番。
瞎爺爺看他模樣好笑,便向他解釋道:“你楓哥他這是用半包煙換了他一條命嘞。”
秦牧聞言更是不解,這怎麽就用半包煙換一條命了。
林楓看著他微笑道:“我這是為了和他種下一段美麗的因果,我越看重那半包煙,我們之間的因果就越大,現在明白了吧。”
秦牧心中一驚,這才想起楓哥命運虛無體的能力,不由一陣毛骨悚然,這少年說他在府裡設下擂台,若是與人對戰時,被楓哥借了元氣,或渡入元氣,這都是一個死人了啊。
“楓哥真是一個老狐狸,看來他不給我煙還是為了我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真是太可憐了。”
瞎子看事了,撞了一把林楓和瘸子,一臉嚴肅道:
“長夜漫漫,要不我等找個地方坐而論道,不能隻呆在村子裡閉門造車啊。”
說完,看了一眼那最燈火最妖豔之處,對著秦牧和瘸子擠眉弄眼。
瘸子和林楓一聽,都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異口同聲道:
“是極,是極!”
司婆婆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心中暗道,男人都是壞豬蹄子,又轉過頭,對秦牧道:
“牧兒,以後切記不可向他們學習。”
搞得秦牧摸不著頭腦,學習什麽,坐而論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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