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顧寒蘇急得要吐血了:“那殿下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說不準,看賑災事宜的進展了,快的話三天,慢的話一個月。”
“……”顧寒蘇徹底放棄了掙扎。
何奎見他神色匆匆,不像是小事,就好心提了一句:“你要是著急,我這裡有信鴿,可以替你傳話。”
傳話有什麽用?
太子人又不能回來。
顧寒蘇靠在椅子上想了想,還是決定聽從何奎的建議:“鴿子在哪裡?”
趙昔微醒來的時候,正是一個陽光稀薄的清晨。
寒冷的空氣在窗戶上凝結成蒙蒙的一層霧水,室內燃著暖和的銀霜炭,熏籠上放著橘子皮,清甜幽香的味道彌散開來,讓人倍加覺得安心。
小腹還有隱隱的疼痛傳來,趙昔微皺了一下眉頭。
錦繡捧著煎好的藥進來,看見她靠在床頭,就驚喜叫道:“小姐,您醒了!太好了,顧大夫說了,您天亮就會醒來,果然醒來了!”
“顧大夫?”趙昔微一愣。
“是啊,就是濟世堂的顧神醫,奴婢和柳媽媽在藥館門口哭了好久,才打動他的呢!”銀寶端著熱水進來,為趙昔微洗臉。
洗了臉,漱完口,趙昔微就著錦繡的手,慢慢地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藥。
身子還覺得乏力,她就索性半靠在床邊,慢慢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記得徐雲嬌踢了自己一腳,然後她就腹痛得暈了過去。
想了想,還是問道:“大夫怎麽說?”
“大夫沒說什麽。”錦繡一五一十的將顧寒蘇的話轉告了趙昔微,又擔憂地道“小姐,您肚子還疼不疼?怕就怕到了月底小日子來了會更難受……”
趙昔微點點頭,如實說道:“還疼著,不過尚能忍耐。”
不過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徐雲嬌那一腳說輕也不輕,但也絕對不至於讓她落下病根的地步。
怎麽就醫不好了?
只是現在的她確實難受得緊,稍微動一下,小腹的痛感仍要將她整個人撕碎一般。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沒有精力再去思索其他的事情,隻想安安靜靜的閉著眼休息。
錦繡見狀就拿了一個暖乎乎的湯婆子過來:“小姐,您用這個貼在肚子上,會好受一點。奴婢有時候肚子疼就用這個法子,慢慢地肚子暖和了,疼痛就也減輕了。”
“好。”趙昔微聽話地任由她把湯婆子放在腹部,暖暖的溫度隔著小衣傳來,疼痛感果然有所減緩。
精神就稍微恢復了一些,她看著在房裡輕手輕腳忙碌的幾個丫鬟,輕輕問道:“趙承羽那邊怎樣了?”
錦繡還沒說話,銀寶就氣呼呼地搶先回道:“老夫人包庇她!為了一隻簪子,鬧得咱們薔薇園人仰馬翻,又害得您受了傷,老夫人也沒說她一句話!”
趙昔微淡淡一笑。
錦繡就道:“老夫人也是有她的難處,掌管大家族不容易,要端平一碗水也很難,這樣輕輕放下也好,若是鬧大了傳出去,丟的是大家族的臉面,更是汙了小姐們的名聲。”
有時候,不聞不問才是更殘酷的懲罰。
老夫人大概是對趙承羽失望至極了吧?又或者,是考慮了女孩子的名節。
畢竟,一個嫉妒姐妹的汙點落在了身上,很難洗得乾淨了。
這麽一想,老夫人確實是一個高明的大家族老祖宗。
趙昔微自認做不到,起碼做不到放任自己的孩子一步步走向深淵。
孩子做錯了事,該罰就要罰,該打就要打,該教育就要好好的教育。
什麽世家大族的利益,千金小姐的名聲,都是虛幻的標簽。
只有讓孩子選擇了對的道路,擁有幸福安穩的人生,才是真正值得努力的方向。
不過這也不是她干涉的,老夫人自然有老夫人的決斷。
銀寶就更氣了:“那以後咱們怎麽辦?要是她下次再借機生事,咱們還只能忍氣吞聲嗎?”
“不會有下次了。”趙昔微輕輕地說,讓兩個丫鬟都是一愣。
趙昔微坐直了一些,看見珍珠拿著雞毛撣子在打掃多寶格,就喚了她一聲:“珍珠,你過來。”
珍珠後背一僵,將雞毛撣子放好,然後垂著頭走了過來。
趙昔微還沒開口,她就“噗通”一聲跪在了床榻前:“奴婢有罪,請小姐責罰!”
銀寶滿臉驚訝:“珍珠,你這好端端的,又犯了什麽罪?”
錦繡若有所思,悄悄地退到了一旁。
只有銀寶還歪著腦袋愣在原地,好奇的盯著珍珠。
趙昔微也懶得替她遮掩,就直接道:“說吧,你是怎麽把薔薇園的事情透露給了趙承羽的。”
珍珠身子一抖,忙爬了兩步靠近趙昔微的床邊沿,眼淚慢慢地掉了下來:“小姐饒命,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說著就以頭觸地,連連叩了十幾個都沒有停的意思:“小姐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趙昔微皺起了眉頭。
錦繡隻好去拉她:“小姐問你話呢,你好好回答就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這樣作踐自己?你若是真的做錯了, 就是把頭磕斷了也沒用,你若是沒做錯,小姐自然會原諒你。”
珍珠這才止住了哭泣,她拿衣袖擦了擦眼睛,這才一五一十的道來。
“我和翠蓮是一起買進來的丫鬟,那時我十歲她十一歲。“
珍珠垂著頭,聲音有些惶恐不安,“我們倆一開始就分在了二夫人房裡,二夫人見我們和羽小姐一般的年紀,就把我們倆賞給了羽小姐做玩伴。我們一個床睡覺,一個桌子吃飯,日子久了便不是姐妹也親如姐妹。”
“翠蓮雖然有時候嘴巴壞了點、脾氣大了點,可她人真的不錯。我初來趙府時,很想爹娘,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哭。弄得二夫人和羽小姐都很煩,說我要是再這樣哭哭啼啼的就賣出去不要了。”
“那時候家鄉鬧饑荒,我父母養不活我了才買到大戶人家來。要是再賣掉我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命……我嚇得整夜整夜的哭,是翠蓮幫我求情,她沒事就陪著我說話,我們是老鄉,沒事就聊聊家鄉,慢慢地我才習慣了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