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媚正文卷第237章紅袖添香吃完飯,李玄夜就讓人搬了公文過來,坐在書案前批閱。
趙昔微仍是安安靜靜地在旁邊為他研墨。
李玄夜寫得一手好字,說有鋒芒,卻又如印刷刻字一般的端正雋秀,說很溫雅,卻又透著勢不可擋的剛勁渾厚。
而且他寫字時候的神色十分專注,提筆果斷,落筆乾淨,一字一劃,一橫一豎,竟然沒有半點書生之氣,倒是有幾分運籌帷幄的殺伐之氣。
趙昔微不是個話多的性子,李玄夜亦不是,兩人一個寫字,一個研墨,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難得的是這樣的沉默並沒有讓人覺得尷尬,反而讓人內心感到莫名的安寧。
紅袖添香,趙昔微忽然就想到了這個詞。
也不知道,以後他有了別的女人,那些女人是不是也會這樣幫他研墨呢?
念頭想起,趙昔微頓時積極性就減去了一大半,連手中的墨錠都覺得也有些沉重了。
“累了就歇會兒吧。”李玄夜頭也不抬,隻眼角掃了一眼她的動作。
“那我去看會兒書。”趙昔微就丟下了手中的墨錠,起身去他身後的書架子上找書。
趙昔微望著這滿滿的一架子書,頓時有些傻眼。
都是一些治國安邦之策的書,她想看的一本也沒有。
想來也是,太子怎麽有空看那些閑書。
“左起第三個格子有本伏妖錄。”李玄夜淡淡的聲音響起。
趙昔微順著他的指示,還真的翻出來一本有些發黃的舊書。
這一看就是快一個時辰。
兩個人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她期間有悄悄觀察過李玄夜,他的神色冷峻嚴肅地坐在書案前,似乎一切風花雪月都跟他毫無關系。
難道說,是孫嬤嬤想多了。
不可能。
裴家的人在這個時候拜見太子,其目的顯而易見。
但他為什麽跟自己隻字不提呢?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意見不重要吧。畢竟從來沒有聽說過,太子新收個美人需要經過太子妃的同意。
趙昔微想來想去,就只有這一個原因。
不過,即使他跟自己說,又有什麽用呢?
try{mad1('gad2');} catch(ex){} 現在太子面臨最大的壓力就是來自於太后,如果與裴家聯手可以迅速扳倒太后黨羽,小小一場聯姻算得了什麽,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可他什麽都不說,到時候讓她如何面對裴家的小姐呢?
她做好了他會有多個女人的心裡準備,卻沒有做好如何與那些女人相處的準備。
帶著這種心煩意亂,讓趙昔微的注意力怎麽也無法集中。
哪怕是他輕柔地吻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身體也還是崩得緊緊的,一點都沒有情生意動的跡象。
“怎麽了?”李玄夜是個很聰明的人,片刻之後就覺察到了她的異樣,忙輕輕地擁住了她,“是不是還疼?要不還是上點藥吧。”
“不是。”衣領散落,杏色的抹胸也褪了一半,露出桃花一般豔麗的風景,趙昔微卻隻感覺到寒氣直從袖子裡鑽了進來,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
“是身體不舒服嗎?”李玄夜凝視著懷裡的人,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有,就是有點累,可能昨夜沒睡好。”趙昔微心虛地垂下了眼瞼,看上去倒真有幾分疲倦不堪。
怎麽會這樣。
在理智上她能接受他有任何女人,可到了親熱的時候她滿心滿眼的都是抵觸。
她以為自己沒有感情就不會在意這些,可事實上她錯了,即使沒有感情,她的身體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
光是想想他和自己之間發生的事,也會發生在別的女人身上,她就再也沒辦法讓自己去接納他了。
這樣怎麽行。
她若是克服不了這一點,還談什麽爭取自己的利益?
他是太子,是將來的一國之君,不僅現在會有別的女人,以後會有更多的女人出現。
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事實。
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也不要和人生過不去,這是她一貫的生存法則。
在心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的手臂如藤蔓一樣,輕輕地纏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玄夜凝視著她,看她神色忽明忽暗變幻莫測,心裡已有了幾分疑心,正想問問,卻見她忽然主動抱住了自己。
她的發間帶著好聞的香味,混合著柑橘、玫瑰、桃花的芬芳,她的肌膚細膩柔嫩,如飽滿多汁的桃李,讓他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try{mad1('gad2');} catch(ex){} 喉結一動,他深深地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
趙昔微身子僵硬得更明顯了。
她用了很大的自控力才強忍住去推他的衝動,可本能的抵觸卻無法掩飾。
李玄夜並不是只顧著自己欲望的男人,她稍有異樣,他便又敏感地覺察到了:“要是太累就早點歇下吧。”
趙昔微有些尷尬地避開了他灼熱的視線:“…我……”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麽不堪一擊。
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可現實是她接受不了。
她可以用理智說服自己的大腦, 可她沒辦法用理智去說服自己的身體。
本能的反應就是排斥。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可總不能才嫁過來,就和他把關系搞僵吧,這樣對她沒有半點好處。
她滿懷歉疚地看著他,眸子霧氣蒙蒙的,有著難以名狀的情緒在裡面:“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不用道歉。”李玄夜的反應卻讓她大感意外,他輕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大手托著她的腦袋抵在胸口,柔聲哄她:“快睡吧,你身子弱,需要好好調養。”
這麽好說話。
可養好身子那又怎麽樣,她是克服不了心理上的那一關。
不如直接挑明了說吧,在一瞬間,她有這樣的衝動。
可一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她立即就又放棄了。
她對於他,說到底也只是個比陌生人熟悉一點而已,孫嬤嬤說得沒錯,論情分,怕是裴家小姐還親近一些。
想到這裡,她就又垂下了眼瞼,聲音低得近乎呢喃:“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李玄夜理了理她散落下來的一縷青絲,捧起了她的臉,讓她直視著自己。
四目相接,他心底就是一沉。
眼眶裡濕漉漉的,長長的睫毛不自在地撲閃著,像是屋簷下那欲落不落的雨滴,朦朦朧朧的,讓人心生憐惜。
“你有心事。”他凝視著她,看穿了她眼底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