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飛早早趕到雲家。
一見到葉飛,雲老太太笑的臉上開花,噓寒問暖,又說了不少家常,哪裡還有鶴鳴山上的霸氣?
倒是雲霓裳,俏臉頓時通紅。
經過上次的針灸之後,這七天來,雲霓裳再沒發過一次病,就連精神氣色,也好了不多。
和上次全程昏迷不同,這次針灸,雲霓裳是清醒狀態,一想到自己要赤身面對一個陌生男子,平日裡冷靜的心,就止不住的狂跳。
還是上次的空房間,這次只有雲霓裳和葉飛兩人在場,就連雲老太太,都怕外孫女難堪,主動避開了。
“雲姑娘,醫者父母心,病人在醫生眼中,是沒有性別之分的。”
葉飛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試圖安撫雲霓裳。
畢竟,病人太過緊張,勢必會增加治療的不確定性。
雲霓裳一張俏臉紅到了耳根,額頭都快冒出蒸汽了,偏偏只能配合治療,內心一片慌亂。
強壓住奪門而逃的衝動,雲霓裳緩緩除去衣衫,饒是整個過程葉飛都背對著她,也覺得手腳發軟,甚至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
認命一般,雲霓裳脫光衣物,躺在床上,閉上雙目,只不過微微跳動的眼皮,讓人知道,她內心有多麽不平靜。
“我準備好了,你……你能不能快一點?”
雲霓裳快要哭了,針灸而已,用得著這麽做嗎?
這家夥,不會是故意佔我便宜吧?
實在是雲霓裳多心了。
若是上一次,她沒有陷入昏迷,而是親眼目睹了葉飛給她治病的模樣,恐怕就不會這麽想了。
上次針灸,葉飛實力不足,到了最後幾乎是強行以氣禦針,治療結束,更是接近油盡燈枯的狀態,出了門,甚至還吐了一口帶著冰碴的血。
若非如此,雲老太太也不會趕往鶴鳴山為葉家撐腰,在老太太眼中,葉飛這是拿命給自家外孫女治病啊!
葉飛的狀態不比雲霓裳好到哪去,和上次不同,這次他突破煉氣境,對於治療寒毒更加遊刃有余,雖然心底默念了百八十遍“非禮勿視”,可轉過身,一雙眼還是不受控制。
好在類似的場面葉飛經歷過一次,倒也不會出現失誤,手裡的銀針一根根刺下,一股股熱流通過銀針,匯入雲霓裳的身體,不停的來回流動。
“雲姑娘,你還是要放松一點,這樣治療效果會更好。”
此時的雲霓裳,早沒了平日裡天上仙子那般的冷清,皮膚紅的好似煮熟的河蝦,整個人就像紅色瑪瑙雕刻一般,體溫足夠燒開一壺水。
葉飛也是無奈,若非自己突破了煉氣境,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提升,給這樣狀態的雲霓裳針灸,怕是早就出了岔子。
“不如咱們聊聊天吧。”
葉飛隻好想辦法轉移雲霓裳的注意力,“你外婆姓雲,你也姓雲,好奇怪啊。”
“我們家,都是招上門女婿的。”
雲霓裳的聲音有些顫抖,不過開口說話,身體倒是真的放松了不少,“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這樣,而且只會有女孩出生。”
“這麽厲害啊!”
葉飛嘴上說著話,手上的動作不停,將最後一根銀針刺下,“是因為遺傳的緣故嗎?”
葉飛突然想起當初劉啟明介紹雲霓裳的病情時,說過可能是遺傳病的話。
治療的過程中,葉飛也發現了雲霓裳的不同之處,只不過身為醫生,自然不能隨意透露病人的隱私,所以,他連問都沒問一下。
葉飛的話,讓雲霓裳不由一愣。
雲家的這個特性,並非隱秘,在京華知道的人很多,幾乎成為上層社會的常識,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說出來。只不過,幾乎所有人聽說之後,第一反應都是可憐。
是的,就是可憐雲家。
畢竟事出反常即為妖,在常人眼中,這種數十代雲家人,只有女孩出生的現象,近乎魔咒,暗地裡,哪怕是雲家人自己,也懷疑整個家族是不是受到了什麽詛咒。
因為這個說雲家厲害的,葉飛還是頭一個。
“不知道,但應該不是遺傳吧?”
閉著眼睛的雲霓裳忍不住開始思考,語氣不太確定,“畢竟沒有這種先例的。”
隨著雲霓裳的注意力轉移,身體不由自主得到了放松,針灸的難度大大降低。
“我好像發現了一些線索,等下給你針灸完,給你外婆把下脈,就知道我猜的對不對了。”
葉飛上一次治療後,就隱隱有所得,但不確定。
直到剛剛,雲霓裳說雲家數十代只有女嬰出生,葉飛才越發懷疑自己的猜測。
針灸完畢,葉飛主動推門而出,留下雲霓裳自己穿衣服。
因為已經突破煉氣境,葉飛的實力大幅增加,同樣的治療手段,這次他只是感覺到有些疲憊,萬不會像上次一般,被引出的寒毒所傷。
雲老太太自然千恩萬謝,葉飛卻提出替她把脈。
“雲姑娘剛剛說了雲家的事情,小子不才,卻有些猜測。”
葉飛也是心中好奇,若這世間當真有自己猜測的情況存在,也算是意外收獲,“若是恰巧被小子猜中,那麽雲家以後,就不用再受寒毒之苦了。”
雲老太太霍然一驚!
雲家從大概三百年前開始,就只有女嬰出生,而且每一代雲家人,都要遭受寒毒的侵擾。
只不過有的人症狀輕一些,而有的人症狀嚴重一些。
這件事,本是秘而不宣,包括雲家人在內,都認為是祖上被詛咒了。
詛咒一說,現今社會認為是無稽之談,可只有實力達到一定層面,接觸到一些世人不可能見到的東西之後,就會改變看法。
所以,雲家對外宣稱,自家這種寒毒症狀乃是遺傳病,外界多有猜測,卻也摸不著頭腦。
畢竟近三百年來,雲家人症狀最嚴重的,也不過是身體發寒,肌肉僵硬,尋到杏林聖手出面,尋常湯藥也可治愈或者壓製。
只是到了雲霓裳這一代,才出現了極端嚴重的情況,這也是雲老太太不得不懸賞大筆診金求醫的緣故。
雖然心裡不信葉飛小小年紀,就能堪破雲家的桎梏,但抱著萬一的念想,雲老太太還是伸出了手腕。
葉飛輕輕將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眼睛微眯,片刻後猛然睜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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