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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無其名》第11章
  喂!

  “哈,可是終於接的通電話的人了。”

  “怎麽說的人話。”

  “剛去面試成功。”我朝著肚子兄的方向用話筒說,“下周就可以上班了。”

  “恭喜,恭喜”肚子兄在那邊拍起手來。

  “肚子兄,好一陣子不見,還在學校助教來著?”

  “是啊,那不然還能朝哪兒扎騰。”

  “怎麽大半夜的還可以面試?”肚子兄的口氣吞咽唾沫似的喉結鼓動,明顯停頓幾秒。

  “正好有時間見著主編。”

  “功德圓滿啊!”肚子兄的肺部流動氧氣,深夜的煙星何其閃爍,再怎麽遺憾和充滿青澀的青春期都在那幾分鍾無限制拉長沉默的回廊休憩。

  話盡,肚子兄說周末可以出來偷閑,定好時間,地點就在街上的爵士酒吧。

  回去換下莊嚴的西裝,披著這種綁架了炸藥似的外殼一言一行都得謹慎得不能再謹慎,真怕丟了這種特性的質地和表證。

  就著買來的香腸切片下鍋,一碗三鮮小湯和半碟小蔥香腸應運出爐。

  收拾完床鋪已經是十點左右,附近的街坊都在電視聲裡呢喃道團聚的熱鬧,大概如我形單影隻的人肯定有,只是諱莫如深。

  一年級時肚子兄在對鋪的窗簾裡問我:“丁君,就沒有什麽難以忘懷的女孩麽?”

  索性一想起來那些濤聲依舊的往事“是有那麽幾個來著。”

  ‘哦’肚子兄饒有興致,“看來丁君故事的來頭不小嘛,快說來瞧。”

  陳北平是肚子兄的學名,在這裡不得不感慨名字的稱呼,作為人的顯性理念,你幻想多少紀元前的智人們彼此啊呀啊呀地朝對方親昵,唯獨名字的出現,打破一種空虛的糊弄感。

  名字。

  丁君?陳北平?森子?還是深遠的晶,千千萬萬的名字呈遞著我們的特征,也罷!

  想起一個名字,你才會鐫記一個人。

  忘記某個名字,你才能抗拒你自己。

  然而這是複雜得不可透解的事,如若我徹底厘清,恐怕無人記得我的名字。

  在此,名字作為唯一的源頭,還待不久後的那件事,讓我頓悟。

  肚子兄揶揄的語色令我在床鋪上翻身而起,是啊,誰都有那麽幾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印象深刻,卷住過往青春的尾巴,拉拉扯扯的手和停停走走的步子,一腳一個城鎮,一眼一生回念。

  我重新抽出煙頭,丟給肚子兄一隻後就點起佐羅防風天然氣的藍色打火機,突地火焰在黑色寢室裡點亮,那時還遠遠沒有誰發作鼾聲,肚子兄陪我在寂靜的夜裡一度亮堂,轉眼之間往前三年的高中,三年的初中,六年的小學荏苒時光都在飛煙裡剿滅乾淨。

  我不得不想起晶來,我們是鄰居,晶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女孩子,很喜歡泰戈爾的詩歌,飛鳥集的冊子她送過我一本,我還放在箱子的夾層裡,撒上乾燥的薰衣草一放就是六七年的茁壯時光,自從高二那個夏日的夜晚過後,我的內部就徹底斷了外界的聯系,很多次的夢裡和偶爾晝日間我無比清晰地回想起晶子來,那一夜的景色就如同抽乾空氣含量形成真空的塑料薄膜把我窒息而亡,我心甘情願地死在晶的身邊,難逃其咎也秉公執法地把早熟的執念生來活在那個夜晚。

  可能像森子所說的,在那樣的一個夜晚啟封和禁閉之後,另一個世界的我脫困,應運而生,我就徹底變得更加不是我,或者更是我。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對暗淡無聲中等待的陳北平說。

  陳北平中的北平,像極了五十年代的北平叫成了北京,置於我給陳北平叫成肚子兄,拋開很多主觀因素,北京就是北平,肚子兄就是陳北平。

  肚子兄沒有反應,在他手中的吸煙速率遠超過我,往往我吸到一半,肚子兄就動靜全無,沒有看見煙火星的明滅,我繼續說,“晶是兒時最喜歡的女生,也是我年輕時第一個不喜歡的女生。”

  肚子兄“嗯”地一聲長歎,我知道他在竊聽某個世界的我在傳聲。

  這種語氣內含嘲諷,也有理解和疑惑,更多的是樹冠被刮動的葉脈。

  遇見森子從初中開始,小時候成為鄰居的身份還並未發現,哪怕回家走遍了成千上萬次的小徑,深巷子和青石板的灣橋都從未令我遇見過晶,更是沒有打過照面,直到初中開始的第一個下午回家路途中終於相逢,或者重逢。

  在那樣的四五點時間,我們走出松樹駁色針葉鋪滿的校門,踏過商販熱鬧的石橋,穿過爬山虎低垂的巷子和兩排成年楓樹的步行街終於在那個路口相遇,然後中間樹立一道長長的鐵欄杆,和四五十節台階的樓梯。

  不錯,晶終於和我相遇,當時正細數台階的梯子盡頭即將進入大門。

  “這就像是新海誠的《你的名字》結尾的背景。”肚子兄磁性的男聲惦記黑夜,朝著我說,罕見地沒有早睡。

  我丟下煙頭,火星子在地板上四濺一下徹底湮滅,“對,”就是那樣的結局我開始和晶初次見面,起初對顯露我們是鄰居的真相都雙方大感不可思議,沒想到六七年來居然從未有過招呼,是上天捉弄的也不一定。

  接著加了聯系方式,是當時還不流行的QQ,隻記得晶的簽名是:生如夏花,死如秋葉。接著各自進入鐵門,回自己的屋子。

  晶的QQ簽名在腦海泛泛而談的記憶中定是那一句:生如夏花,死如秋葉。

  我記得原詩是這樣的:

  生如夏花

  命,一次又一次輕薄過。

  輕狂不知疲倦。

  ——題記。

  我聽見回聲,來自山谷和心間。

  以寂寞的鐮刀收割空曠的靈魂。

  不斷地重複決絕,又重複幸福。

  終有綠洲搖曳在沙漠。

  我相信自己。

  生來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

  不凋不敗,妖冶如火。

  承受心跳的負荷和呼吸的累贅。

  樂此不疲。

  我聽見音樂,來自月光和胴體。

  輔極端的誘餌捕獲飄渺的唯美。

  一生充盈著激烈,又充盈著純然。

  總有回憶貫穿於世間。

  我相信自己。

  死時如同靜美的秋日落葉。

  不盛不亂,姿態如煙。

  即便枯萎也保留豐肌清骨的傲然。

  玄之又玄。

  我聽見愛情,我相信愛情。

  愛情是一潭掙扎的藍藻。

  如同一陣淒微的風。

  穿過我失血的靜脈。

  駐守歲月的信念。

  我相信一切能夠聽見。

  甚至預見離散,遇見另一個自己。

  而有些瞬間無法把握。

  任憑東走西顧,逝去的必然不返。

  請看我頭置簪花,一路走來一路盛開。

  頻頻遺漏一些,又深陷風霜雨雪的感動。

  般若波羅蜜,一聲一聲。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還在乎擁有什麽。

  詩是一種美好而神聖的褻衣,它給美一種意會難以言傳的朦朧,可能說不一定,後來幾年陸陸續續癡迷那麽多深情詩歌的我也是由此而來去褻瀆了我的神聖。

  我喜歡晶,更喜歡詩歌,或者,我喜歡詩歌,更喜歡晶。

  晶的一切都溶於詩歌中,我指的是現代詩,就像七八十年代的青年鍾情於汪國真,王國維,澎湃的詩一樣,所有關於詩歌和晶的一切猶如風吹扉頁的書,卷浪花打在我的心泊頭,我知道我是忘記不了晶,更清除不了詩歌在靈魂的鍍層在我身體上種植的關於晶的印記。

  那是默然歡喜栽種下的黯然生長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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