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涼爽的清風在這不起眼的滿是沙土的城中吹著,在土洞裡避熱的小狗鑽了出來,吐著舌頭吹著這短暫的涼風。
這便是東方城的早晨,人們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開始一天的忙碌。
此刻,在一座古典莊嚴的樓閣裡,木白還沒有起床,還在床上酣睡著。
因昨天較量的緣故,木白渾身疲憊,布便將他安置在這風塵殿後庭的隔著一條路的一間宅子,這宅子原是一個有錢的闊地主,但一年前為躲避風暴,就搬走了,之後被布買下來,但一直未用,也許是遺忘了。
所以木白和林曉就先住在這裡了,木白翻了個身,看到一縷陽光透過百葉窗照進來,紙窗上還有一隻小鳥的影子,木白只是看了一會,突然又有一隻小鳥飛過來,站在了這隻小鳥的旁邊,令木白驚訝的是,飛過來的那隻鳥的影子與這隻鳥的影子居然在唧唧我我,後來的那隻鳥居然在“啄”這隻鳥,令木白不禁“羨慕”起來。
他從床上起身,穿好他的屬於青龍派的青衣,然後四處望了望,不見他的青龍劍......
走出居室,看見林曉在庭院裡,她穿著一條紅白相間的衣裙,顯得格外清秀動人,令木白不禁站在原地,有了不好的想法......
“嗯?你醒了?”林曉看見了木白,問道。
“是的。”木白說道。
“那你覺得今天的我穿的怎麽樣。”林曉微笑著,問道。
“很好,很漂亮。”木白慢慢的說道。
微風吹過這小小的院子,顯現出一絲格外的清涼,院子裡有著一座小花壇,花壇裡有著不知名的花種,木白湊過去看,這幾種花都是丁香花,盛開的丁香花放出很好聞的味道。
香氣飄散在空中,林曉湊過去聞,清晨的微風顯得格外清涼。
“昨天睡得怎麽樣?”木白關心的問道。
“睡得很好。”林曉說,“今天早上的空氣格外清新!”
“是啊。”木白說。
微風吹過木白頭髮間的發梢,木白看著遠方逐漸升起的閃著萬丈光芒的驕陽,他時刻都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希望一直是如此……”
兩人吃過早餐後,木白問道:“林曉,你看沒看到我的劍?”
“你的劍?”
“是的,就是我的那把青龍劍……”
“嗯……”
林曉走進庭院,木白跟了上去,庭院的一處有一個不大的水池,一把閃著寒光的鋒利的劍正放在池子旁邊。
“我替你擦了一下,因為劍上有血跡,你又不怎麽保養劍。”林曉輕輕的說道。
“那太謝謝你了。”
這時,門口那邊傳來了敲門聲,木白拿起青龍劍,收進劍鞘,往門邊走去,見門前有一個送信的,木白接過信來,只見信是將府寄來的,木白想起,風塵殿的旁邊其實還有個將府,裡面有著統領軍隊的東風城的將帥。
將府寄來的信,內容會是什麽呢?木白這樣想著,拆開信件,寄信人是名為流光的副將,信中內容大致這樣寫道
致木白
聽說昨天在風塵殿,你與布年輕的徒弟包沙進行了一場對決,聽事後風塵殿裡的人都說這場決鬥很精彩,據說是你贏了,能打敗包沙想必你的實力也不簡單,風穴功很強,我雖已習得很多但能戰勝精通此功包沙,想必您也是非常艱難了……
出於好奇,我很想見見你,但因昨日出巡,
遇事很多,處理事情很多,回來致今天很是疲憊所以就無法前去見您,希望您來我府上,我很想見見這位壯士,當然,聽說林曉姑娘也是容貌美麗,希望你們一同前來。 副將流光
木白心想:“好客氣呀,這麽客氣,看來是非得不去不可了。”
“林曉!”木白喊到:“要走了!”
“走了?去哪!”林曉回應道。
“將府。木白說道。”
林曉走了過來,木白說:“剛才將府來信,說是想見見我,讓我過去。”
“哈!木白,竟有人還請你去呢!”林曉笑著說道。
“別笑了。”木白說,“是副將呢,說是我昨天決鬥引起他的注意了,就想見我。”
“這樣啊。”
“你還在偷笑,我看見了。”
坐著馬車,木白與林曉來到將府,馬車靠著將府的院門前停下,有兩個侍衛站在院門前,表示已等候多時了。
“這裡就是將府了。”木白說道。
“嗯,將軍住的府邸一般都很氣派。”林曉回應道。
準確來說應該叫做“流光府”,這是木白在府上的牌匾上看到的,牌匾上刻著。
院內隻種著一些花花草草,有幾朵紫紅色的喇叭花綻放在府邊的牆上,很有別一般的風情雜致,一個身穿黃金甲的人站在院內,木白猜測這就是信中的流光。
“人的一生好比種這風一樣,都含著沙子,迷得人眼流淚的沙子啊。”
流光自言自語的說著。
“將軍,木白先生來了。”旁邊一個侍從在流光耳邊說道。
流光轉過身去,木白看到了流光的臉,目測是方三十左右,一雙黃瞳的眼睛閃著犀利的目光,不過看向木白的時候就變得輕柔起來。
“抱歉。”流光抱歉的笑道,“剛才想著事情,不知先生的到來,還請原諒。”
“沒事,每個人都有什麽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而堅持的目標,很多時候都是失了神的。”
“是啊,木白兄,我穿上這神金甲,雖然有著無比榮耀的官職,可是......”
“可是?”
“可是自從聽聞您決鬥的事跡,本人是非常感動的。”流光說道。
“這是什麽原因呢?”木白不解的問道。
“知道風暴嗎,很多年前的鳳暴。”流光盯向木白。
“知道,一場很強的風暴。”木白想起這似乎是東崗對他說的,那場很強的風暴,幾乎摧毀整座城,後來靠這懲戒之人東崗用著所謂的“神力”,終結了風暴,人們稱他為東風城的英雄。
“是的,很強的風暴,死了很多人。”流光說道。
流光接著說:“可是,別人將生命獻給這場災難中,而我留下的只有悔狠,因為我悔狠的是在那場風暴,我沒有出到我自己應有的作用,我在那時還不是將軍,只是個小點的官,但也有十余個人在手下做事。”
“風暴初階,很多人都衝上去修城牆,很多將領帶著自己的人去,而我只是喊著‘我們不要去,去了就是送死!’但過了不久,風塵殿附近都遭受摧毀,我手下的人就坐不住了,去修風塵殿,可是幾個人去了,就......”
“那你......為什麽?”林曉問道。
“一切都平息後,我才發現,我家的那邊已經被夷為平地,我年邁的父母都已經被吹垮的房屋壓死了,我看到,廢墟裡他們伸出的手,將我的弟弟妹妹送了出來......”
“那一刻,我看著這一切,只有恐懼的放聲大哭,那時我才二十出頭,在周圍人眼裡算是年少有為了。”流光苦笑道,木白從他的眼裡看出一絲辛酸......
“之後在一處墓地,我家人和戰友屬下的墓前,我終於明白我活著的意義,所以從那以後,我逐漸努力的做好自己應做的事,到今天才到了這個位置。”流光突然笑了起來,“所以我很羨慕你呀,能無悔,果斷。”
風似乎靜靜的聽著這一切,風漸漸小了下來,橘黃色的貓在牆上舔著腳趾。
“最近沒有什麽瑣事吧。”流光問。
“還好”木白說。”
流光站在那,來回踱步著,木白不解流光在想什麽,只能原地等候。
“你們應該不知道末世城的情況吧。”流光轉過身去,面向木白問道。
“是什麽情況。”木白說道。
“七城最近並不安寧。”
木白也猜測到這一點,七城之間是獨立的,都有屬於自己的軍隊,所以若兩座城之間不合,動起武力來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最近還很和平,所以一直沒有遇見打仗。
“那……”木白停頓了一下,決定問,“東風城最近邊關怎麽樣。”
“現在的話,還算很和平。”流光說,“不過最近要與水修會盟。”
“水修是……”
“是東南的方向的一座城啦。”林曉白了他一眼,“之前我有跟你講過吧。”
“抱歉,我還真是健忘呢。”木白笑著撓了撓頭,緊接著問:“為何要會盟呢?”
“不是,這不是我們與他們會盟,是他們與我們會盟,他們是主動的。”流光說道。
“他們與我們?可這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不過我不明白和我們會盟的意義,雖然給了我們好處,但上層還是說要考慮,估計可能要會盟。”
咕嚕嚕——
“額……哈哈……”林曉尷尬的笑了笑,“早上我沒怎麽吃。”
“那正好,我們一起去酒館吃一頓吧,正好我也餓了。”流光哈哈大笑,“不管那麽多煩心事,也去吃一頓。”
“嗯,走吧。”木白也應道。
東風城流光府的西邊隔著一條街的另一條名為無彥的小街,一輛馬車“噠噠噠——”的拐過一個個岔路口,在一家雙層小樓前停下,雙層小樓上面掛著一木牌,標著:無言酒館。
門前有個夥計一骨遛的走過來,將馬車牽到一旁。
“你是不是總來這裡吃。”木白問道。早已經有人在這裡等候了,可以說流光是常來的而且是這個時間段。
“是的,聽說這家的飯菜,還有酒都不錯。”流光拍了拍木白後背,“走,跟我進去喝一杯。”
走進酒樓,找好位置坐下,流光要了一壺酒,幾個蔥花餅,木白此時也餓了,抓起一塊餅看吃,林曉抓起蔥花餅就吃,也顧不上什麽形象,流光喝著酒,還不停自言自語述說著什麽。
“這不是流子嗎?居然能在這遇見你啊。”一個尖刻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木白轉過頭去看來者。
門口走過來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身淡藍色服,戴了個黑色官帽,腰上攜著把佩劍,猜測一番應該是個做官的,他臉上一股像是木刻的似的面孔,很生板,說話還很尖銳。
“呵,這不是肖水嗎?”醉醉的流光斜著眼看著水,“怎麽,今天不見你來喝酒。”
“呵,當然是處理很多事務。”肖水靠在一旁找了個椅子坐下,招呼一個夥計過來又要了一酒一餅,然後發現坐在流光一桌那的木白。
“容我為你介紹介紹。”流光一隻手拄著桌子說,“這是木白,那位姑娘是林曉。”
“這是肖水,也是一位副將,不過現在一天的事務比我多多了。”
“呀,哪裡呀,這不是應該的麽。”肖水說道。
流光酒此時差不多也醒酒了,看了眼肖水,說道:“這位木白有點本事的,在昨天在風塵殿與布的弟子包沙決鬥,把他打贏了。”
“那的確不錯,不過……”肖水嘴裡吐出一絲輕蔑“那個包沙算什麽東西,什麽也不是,布還真看得上眼。”
“肖水,別這麽講。”流光說道。
“就那種東西,還準備成為下一任城中,呵。”肖水不屑的說。
看來肖水和包沙關系並不融洽,木白心想。
喝了幾壺酒,流光就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木白讓一個流光的侍衛將流光扶上馬車,然後囑咐好要安全到將府,之後馬車緩緩的離開了。
“喂接下來你去哪逛逛。”肖水問。
“隨便走走。”木白此時心裡還沒什麽主意。
“你可以去城東北邊看看,那裡還有座塑像,我最近很忙”肖水用著一種抱怨的語氣說,“要會盟,讓我出城去迎接,這不應該隨便找個人去不就可以了,居然讓我去,還讓我帶軍隊?!”
他接著說:“所以我還要操練軍隊,別在會盟儀式上丟了臉面。”
“好,那我們就依你說的,去那邊看看。”木白說道。
之後肖水無精打采的騎上一匹馬走了,此時還是正午,木白決定還是坐馬車去,林曉想省錢,看著林曉在那玩著衣角,木白微微一笑,他還是有些錢的剛才流光出手闊氣,吃飯付錢時付了塊銀子,把店夥計找的一堆碎銀子給了木白。
所以現在還是坐馬車吧,不怕那麽毒的烈日損害皮膚。
“原來是撿便宜了。”林曉小聲的嘟囔著。
找了個馬村區,就直接走向城東北處。
“噠噠噠——”幾聲清脆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下午的平靜,木白所做的馬車走在街上,往城的東北方向而去,到了城東邊部,東北邊上很荒涼,不過不是特別清冷,還是有幾戶人家在這裡居住。
馬車又行駛了一段路,木白看到了一個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建了一個塑像,木白命馬夫將馬車停在那塑像旁。
下了馬車,木白打量起這個塑像來,這塑像是石製的,不過這太陽底下照耀閃耀著別一般的光澤,;塑像是個站立的男人,但手中持一把錘子,一把比人高半頭的錘子,是不是跟東崗有關呢?
“喂!那邊的兩位能過來一下嗎。”一個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木白對著林曉示意了一下兩個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只見在塑像的另一面的不遠處,一個茅屋的屋簷下站著一個人。
這人兩手插在袖管裡,身穿一種黃土色的官服,但官帽跟將的官帽又不一樣。
“看你們身著的服裝,想必不是本地人嗎。”那人問道。
“哦,是的,我不是本地人,她是南城人。”木白感覺這話自己不知說了多少遍,“請問先生,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我書衡,現在是五品學士。”那人表現出很熱情樣子,“我的學府現就在此地不遠處,兩位要不要跟我進去坐坐。”
“謝謝先生誠邀,但不必了,我們來這就是來看看這個塑像。”木白解釋道。
“哦,這樣啊,那正好過來幫我個忙。”書衡說道。
“什麽忙。”
“幫我清理一下那的碑文吧。”書衡指了指旁邊的工具。
“這……”
“碑文上有些髒了,去幫我清理一下吧。”書衡遞給木白一個雞毛撣。
“好。”木白接過雞毛撣,朝著那石碑走去。
那石碑就這塑像的一旁,木白走到石碑旁,石碑上什麽也沒有,一個字都不見,木白從它身上只看到了,它想告訴木白的是——
上面只有“一層灰塵和沙土!!”
“嗯,看你的臉微思的樣子,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用意了。”書衡一隻手托著下巴,低笑道。
灰塵和沙土,想必是跟東風城環境有關,跟東崗也有些管系,但還是不解其中隱藏的含義。
“請指點,雖有先生提醒,但我還是不懂。”木白只能這樣說。
“啊,那我還是高看了。”書衡又笑了笑,“這個塑像,這個人可是我們的神一樣的人——東風。”
“東風,這塑像是東風的塑像?”木白有些驚訝,雖早有猜測,但東風的塑像放在這麽偏僻的地方也是讓人有些不解。
“東風不是那個……”林曉也很是疑惑。
“姑娘的氣質翩翩,想必讀過一些書吧。”同為學士的書衡也是能看出來一個人的氣質修養的。
“是的,小女確實讀過一些書,但跟您比起來還是顯得太少。”
“嗯,不多說了,我來我想你們是不了解這個塑像,這位大人的。”書衡說。
他們確實不了解,從別人那裡聽到的東西也是稀稀拉拉的拚拚湊湊的,幾個版本都不一。
“此塑像乃光澤質地很好的石材之做,所以看起來才黑色閃耀,顯得質地也是很沉重。”書衡指著塑像說道。
“的確是這樣。”
“既然你們不了解其人,那麽由我來為你們講一講我知道的,估計也是最全的。”書衡神秘秘的說,“也是版本最全的,詳細的。”
“你快說吧!”林曉無奈的說。
“額。”木白知道林曉很期待聽故事,但很討厭講故事之前愛賣關子的……
東風,這個族因東風而起,東風,也是東風城的城名;東風,在風暴中用著不知名的神力製止風暴,而成為英雄,成為人們的神。
但……
成神之前,每個人都曾是凡人。
東風的小時候,那時天是藍的,東風城也不叫東風城,只是一座普通的邊城,那時末世還沒有分七城,東風城也只是末世的一個邊城而已。
東風就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他沒有像今天的人們一樣沾染過風沙與黃土,人們或許也從未想到直致今天,他們滿面黃土沙子。
東風的父親是工匠,所以東風也在十一歲時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把小錘子,拿到小錘子時,他內心激動不已,舉起小錘子,由金渡邊的小錘子在太陽下閃出格外耀眼的光芒。
那天只是一個風平浪靜的晴天,但那一天在東風的一生中確實與眾不同的,那時城外還不是荒漠,有著綠樹與草花,布滿原野,顯現出致現在夢裡才能看到的光景,在太陽下顯得多麽美好。
那是一個晴天,東風跟著父親出了城,來到原野樹林裡,他們一路坐著自家馬車,一路欣賞著路邊的風景,一條小小的溪流在原野上流淌,就像人的“靜脈”一樣,幾隻鹿兒在幾棵樹下朝馬車這邊看,東風與其中一隻鹿的眼神交匯時,那鹿一下子就跑了,其他幾頭鹿也溜之大吉。
馬車停在樹林裡,父親撤下馬車上的工具,可能當時東風只顧著看風景,沒有在意,但在談笑間,父親突然舉起手中的斧子,砍向身旁的一棵樹。
那只是一棵樺樹,但一砍,卻讓東風十分震驚,隨著樹葉嘩嘩的因震動而落下,像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樣,東風才知道,自己沒有看錯。
“父親,你在幹什麽?”東風不解的問。
“我在砍樹呀?”父親笑眯眯的看著東風,眼裡充滿慈愛,那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父親在砍這棵樺樹時露出的一股狠勁,卻與這份慈愛完全不同。
“父親,你為什麽要砍樹?”東風仍在問著。
“傻孩子,當然是為了賺錢啊。”母親將東風拉到一旁,為了不讓他打擾砍樹,“砍了樹,把木材拉回去賺錢,你也知道,最近很是和平,我們做鐵匠的無生意做。”
“可是,砍了樹,這樣會破壞……”
“唉,我們這樣,只是砍了幾棵,還少的一小片而已。”母親說著,指著遠處,“你看,有錢的人為了造好的宅邸,雇了那麽多人,我們砍的跟他們比起來還真是微不足道。”
東風朝著母親手指指向的方向看,那邊的一個小山坡上,幾十號人有拿鋸子的,有持斧頭的,一聲聲“嘿呦嘿呦”的吆喝,一片一片的樹倒下,一排一排的樹倒下。
“不可以,這樣的話,那邊……”
“不要鬧!”母親將東崗拉過一片空地,那片空地的沒有樹,但土是被翻過的,母親不知從哪裡弄的一株小樹苗,“你把這個種下去,算是彌補了破壞好不好?”
“只有一棵……”
“東風,娘知道你想保護這美麗的環境,可你現在能做的還太少,所以你先試一試能不能養活這個小樹苗吧。”母親拍拍東風的衣角。
“好!”
自此,每次東鳳隨父母來到這個樹林來“砍樹”的時候,東風都會來看那個小樹苗,給它帶來一些肥料,或者取一些清泉水來澆上去,看著小樹苗一點點一天天的長大,東風欣慰極了,感覺頗有成就感。
可是,有一次,很平常的一次,東風又去看那棵樹苗,但那棵差不多塊要長的比十五歲的東風高時,他卻要死了。
東風趕忙給小樹苗澆水,澆到小樹苗的沒一片葉子,每一寸土壤,但小樹苗還是那樣,葉尖微微下垂,像是快要死了。東風沮喪的站起身來,發現周圍一大片空地,全空了,到處都只剩下樹墩子,一片葉子在空中打轉著,像個小陀螺一樣飄蕩。
東風突然拔出隨身帶的給樹苗修剪枝葉的一把小剪刀,用剪刀在手指上輕輕一劃,一絲鮮血伴隨著微微的疼痛,順著流出來,滴到樹苗的根部。
他天真的“相信”將自己生命賦予給小樹苗,樹苗就一定能活過來,一滴一滴的血滴下來,東風靜靜的看著。
……
樹苗在幾日後,居然奇跡般的活了下來,而且越長越盛,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那年東風二十三歲。
可是在二十三歲的那年,別人風華正茂的那年;該談情說愛的那年;意氣風發的那年……
他的生命,卻為之停留在那一年。
那年,城外滿山遍野的綠樹和草花…都像是曾經一瞬即過的片段一樣,再也沒有了,取代而之的,是光禿禿的平原,已經快要接近荒漠了,因為已經寸草不生。
一個涼涼的秋季,在炎熱的夏季剛剛過後,在一個陰天,不,是讓直到現在所有的人都聞之色變的一天,一場大風暴,大沙塵暴從那光禿禿的小山坡向著城席卷而來,風暴所過之處,飛沙滿天,一層黃土仿佛遮天蔽日,天空不是蔚藍色,而是淡黃色的。
城頭的士兵在見到風暴後嚇軟了腿,跌坐在地;城中那些木材經商發財的人十分恐懼,連忙收拾家當,準備出城避難因為沒人比他們更懂,他們親手毀掉林子,將其變成一片荒漠……
風暴很快攻擊了這座住在搖籃裡的像寶寶一樣城,飛沙走石,城中的建築好似玻璃一樣輕易的破碎,人們哭著,很多人被卷上了天,與天融為了一體,沙子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刮出了血痕,血滴到地上,迅速被風吹乾。
這時,城頭的人看見,一個小黑點向風暴的鳳眼處移動,那人不是別人,只是東風,他張開雙臂走向風煙,那些觀察的人都以為,這是必死無疑的,搞不懂為何要那麽做,很愚蠢行為。
但東風並不愚蠢,一個聲音在風暴發生之時出現在他的腦中說著:“走,走,去風暴的鳳眼。”
東風就這樣向著風暴風眼靠近著,他緊閉雙眼,走到風眼的一刻一個聲音洪亮的聲音在腦海裡說著
“你願意原諒他們嗎?”
“雖說我自己是不願意的,但是我想讓他們活著。”
“為什麽?他們不聽勸,破壞了你喜歡的這些美景,你還要原諒他們?”那聲音嘲諷道。
“不!我並不會原諒他們,但我只是想著。”東風面無表情,但眼角邊含著一絲淚,“我想讓後人,包括他們的後人知道,他們的前輩給他們留下了什麽環境!”
“!!!”
“真是……那我就尊崇你的意願,不過這次還是和上次一樣,你要拿生命來換。”
“……”
“是的一整條命哦”
風暴逐漸消失了,東風也隨之風暴而逐漸消失,一些人們聚集在城口,看著隨著風眼消失的東風,他屹立在那,手中拿這把巨錘,隨著風暴而逐漸消失。
東風想起自己十一歲那年,獲得第一把屬於自己的那把小錘子,有多麽興奮。
“真是……”
東風消失在那滿滿無邊的風暴中,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小時候,他用生命守護樹苗;長大後,他用生命守護了一城的人民,包括他恨的人……
風塵中,只剩下一把黑金發亮的錘子,以及讓人念想的消失的身影。
這就是東風的故事,書衡在說完的一瞬間,周圍刮起一陣微風, 微風拭去石碑上的灰塵與沙土,露出幾個字——
“致敬我們的英雄,他用生命換得神靈的守護,唯一用生命去交換的人,獻以我們永遠的致敬!”
“真是個偉大的人。”林曉感歎道,眼睛微紅。
“是啊。”木白看著那塑像,仿佛他轉過身來會看著自己一樣。
後因天色不早,與書衡作了道別,木白和林曉便打道回府了,回了府,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風也慢慢沉了下來,房簷的落葉還是照常落著。
木白在書房裡讀者書,此時——
一道黑影從窗外掠過。
“誰?”木白提劍衝了出去,那黑影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孔,黑影朝著一個方向跑著,木白緊追了過去。
穿過一片片房區,黑影速度逐漸變慢,木白眼看就要抓住,那黑影卻翻進一個宅子裡。
木白也跟著黑影翻進宅子,進了宅子,木白發現黑影不見了,便開始環顧四周,這是個舊宅,裡面的東西發出陳舊的味道,腳下的木板每一步都踩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走到一屋子前,木白站住了,手裡的劍落在地上。
眼前的一幕絕對是不可能發生的,但此刻是血淋淋的出現了。
屋子裡躺著一個人,從那的著裝和面孔來看,那人正是城中布!
木白趕忙走過去,看向躺在地上的布,布面色死灰,緊閉著眼睛。
木白將手指湊過去,然後……猛地拿開,愣在原地…
眼前是一具屍體,布已經死了!被人暗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