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狗竊笑著,提起一把長刀,木白一眼瞥去,那刀劍尖還沾著血,似乎是一種警告,木白拔出劍,微微向後退了幾步,他握緊了劍,手心裡的汗水慢慢滲出。
黑狗大叫一聲,一刀向木白衝過來,木白偏頭一躲,刀尖擦著耳朵騙了過去,木白耳朵上一痛,耳朵上被刮破了,細細的血珠在木白的耳朵上滴著。木白本以為這強盜很好對付,沒想到這黑狗出刀極快,若不是木白注意力高度集中,恐怕一偏就得砍下半個耳朵。木白緊了緊神,盯著黑狗,黑狗也盯著木白。
“嘿嘿,你再不注意,下次就要削掉半個腦袋了!”黑狗哈哈大笑,他那群弟兄一個個給他們的老大加油助威。
“木白,小心啊!”林曉擔憂的說。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木白抿了抿嘴。自己死了不算,還要連累身邊的人,就太不劃算了。
“受死吧!”黑狗大叫一聲,一刀捅向木白。
木白側身躲過,黑狗身形一轉,木白一劍刺去,黑狗向前趴地一滾,木白大吼一聲,一劍一劍刺去,劍尖擊在地面上,留下許多疤痕,黑狗猛地爬起來,將刀一扭,笑了笑,捅了過來。
木白有點慌,黑狗揮砍力道很足,木白每次抵擋都差不點劍脫手而出,手心早溢滿汗水,攥攥拳手上滑膩膩的,木白展開手借衣服角擦了一下,握住劍,盯著黑狗的長刀。
黑狗一躍,一個翻滾一掃,木白一跳,黑狗叫道:“你的本事也不怎麽樣嘛,乖乖跪地求饒,我饒你一命。”
木白立起身,說道:“你放過我,你能放過我‘們’嗎?”
“當然不會!”黑狗拿著長刀,指著木白,大笑道,“就你還想救他們,別妄想了!”
木白怒了,一移步,靠著詭異的遊蛇身法迅速站到了黑狗的後面,黑狗慢慢回頭,木白大吼一聲,一劍直刺黑狗後背,黑狗那些強盜全部齊刷刷拎起刀,他們可不願意自己的頭受一點傷害,木白一笑,這一劍黑狗非死即傷,定不會威脅到大家。
只見劍刺向黑狗背後的同時,黑狗一腿掃地,木白大驚,黑狗踢中了木白的腿,木白一下子跌倒在地,黑狗一刀挑飛木白手中的劍,黑狗一刀刺向木白。
木白知道此時已經躲不開了,就乾脆不躲了,外面還是夜晚,沒有一點光明,所以人都好像停止了呼吸,刀不只是刀尖上滴血了,刀刺在木白腹部,木白第一次感受到刀刺入身體的疼痛,他明白,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無缺的,失誤是正常的,可……
黑狗一拔刀,木白一下子跪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人群開始躁動,黑狗的那些嘍囉氣勢洶洶的把這刀逼退想衝出來的人,包括林曉,她沒有哭,卻想過去,店老板唏噓不已,黑狗則拄著刀大笑。
“就這點實力?哈哈,還敢逞英雄?”黑狗嘲諷道,“讓我終結這位大英雄吧?哈哈。”
黑狗一刀砍向木白,木白想去拿身後背著的劍靈·魄,可就怕劍氣傷到所有人,林曉就在那,木白縮回了手,刀順著他的額頭劈下。
哐!木白一驚,看見黑狗“砰”的被打飛出去,撞倒一片在那邊看戲的強盜嘍囉,陷在牆裡不動了,怎麽回事?難道有人出手,木白去看那人。
那個出手的人是店老板東罡。
東罡手中拖著一柄大錘,那錘金閃閃的,但帶著一點“土氣”,東罡臉色平靜,呼吸也是很平常,仿佛什麽事沒有發生過一樣,但那錘頭上沾著“一點”血,
東罡悶哼一聲,那些強盜紛紛後退,拿著刀對著東罡,客棧的住客都躲在東罡身後。 “不用擱那看你們的主子了,他已經死了。”東罡說,他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木白最為驚恐,一錘就打死了黑狗,而且是一瞬間,一擊斃命,剛才東罡還在人群裡看著他,木白感覺天旋地轉,他失血過多了,一隻大手將他扶了起來,東罡憨憨的看著他。
“快起來,你沒事吧。”東罡著急的說,“你失血怎麽這麽多?走,我給你止血去。”
東罡扶起木白,木白一搖一晃的扶著東罡,林曉從人群裡跑出來,拉著木白另一隻手,那些強盜見主子被殺,都大吼起來紛紛拿刀抄起板凳,攔在他們面前。
“怎麽,不服嗎?”東罡低吼道,錘子一震地,那些強盜沒站穩,一個個都跌倒在地,“誰想接受懲戒,就盡管挑戰!”
強盜們個個都恐慌起來,瘋也似的奪門而出,住客門看不下去了,一群人衝過去奪下門,“你們快滾,還想偷門,趕緊滾蛋!”眾人大吼,強盜們烏壓壓的全跑了,就像他們烏壓壓的來一樣,只不過他們都忘了馬,逃走時沒馬蹄聲。
東罡扛起木白走上樓,林曉擔憂的緊緊拉著木白的手,“你沒事吧?”她說。
“我不要緊的。”木白勉強說了一句,就暈了過去,眼前只看到東罡把他扛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房間很好……
……
……
他夢見林曉死在了一個黑衣人手上,那黑影嬉笑,木白狂吼,卻怎麽也摸不到那黑影,他絕望了,那黑影給了他一拳,木白手卻不聽使喚了,想擋不去擋——
“啊!”木白大叫,卻看見黑衣人不見了,周圍除了木板還是木板,他看到林曉端著一碗水向他走過來,身後跟著走路憨憨的東罡,木白松了口氣,原來是夢啊,多慮了。
“你醒了,怎麽在那大喊大叫,是不是夢見什麽了?”林曉問,將水放在木白手裡,木白喝了一口,溫的,很暖和。
“我夢見你被人殺了,我很絕望,因為我救不了你。”木白說道。
“沒事,你活著就好。”林曉哭笑道。
木白也是迷茫,也許哪天林曉死了,被人殺害了,自己那時候會不會絕望,即使殺了那個殺了林曉的人,有會不會不感到絕望,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死了,自己就要親手埋了他們,在埋下的同時會不會有回憶這個東西,埋到什麽不知名地方,自己以後就得一個人孤獨的走,就像當初從林城家裡走出來一樣,無依無靠,無牽無掛,又孤獨的回去,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人是現在的事實,事實便是如此,想的多了,慢慢的就會迷失於現實。
“你感覺身體怎樣,活動活動?”東罡說話了,但卻有慚愧的一點東西在裡面。
“你是東風的後人。”木白說。
“對,你也看到了,那柄重錘。”東罡說,“懲戒之錘,傳說中的神錘。”
牆角裡放著一柄大錘,在灰落的牆角卻顯得光彩奪目,東罡拿著那根鐵棍的時候,木白就已經注意到了,加上東罡東風的巧合,他就是東風的後人。
“你那時拿的鐵棍……哎呦!”木白問著,感覺傷口一痛,那可惡的黑狗弄的。
“你別說話了,好好養傷,聽我說就是了,”東罡說,“的確我是東風的後人,你在和黑牙決鬥的時候我就只是想試探試探你的實力,沒想到黑牙下手那麽厲害,我出手晚了。”
“其實東風的後人就是懲戒的延續,拿起懲戒之錘,就要背負起重要的使命,懲戒他人,也是維護和平,希望不再有殺戮,”東罡說到,“但懲戒的永遠都是東風的後人,我只能背負起這神聖卻有沉重的使命,拿起懲戒之錘,懲戒之錘只有東風的後人拿著才能顯出光芒,而東風的後人只有我。”
東罡繼續說:“我在這開客棧,只是想留在先祖的遺地,使用懲戒的使命默默守護這個地方,因此我沒有暴露自己,想得到神錘的人很多,但得到了也沒用,他拿不動。”
“什麽時候和平了,比如說沒有強盜出沒,不再有戰爭,沙漠消失了,懲戒的使命就算完成了,”東罡笑了笑,“當然這是沒有用的,在我面前還是有人受了傷,我該盡早脫離這裡了。”
“是的,何必被困在這個小沙漠裡,像我哪都能去,多好。”木白擠出笑來,“我是青龍劍派的人,我的父親因不知原因被殺害了,我背負起了尋找真相的,這一路上我蠻不容易的。”
“嗯,我們都是一路人,蠻辛苦的。”東罡笑道。
“你的錘法很厲害啊,一錘黑狗就死了!”林曉說道。
“額,懲戒之錘乃先祖集一沙漠之沙,黑風暴之風煫煉而成,是上古神器,所爆發出來的力量不是常人所能抵抗。”東罡說,走到牆角,拿起錘子,那錘子消失了,變成一根鐵棍,就是木白之前看到的。
“明天你得進城,你的傷不清,得找人醫治,我這簡單的包扎是不行的。”東罡說,“你們原來的目的不就是去東風城嗎?”
“嗯,那你和我們一起去?這客棧怎麽辦?”木白說。
“這客棧我不想開了,我跟你們一起進城,想個辦法在城裡開一個,附近強盜太多,會很麻煩的。”東罡說。
東罡擺了擺手,就出去了,木白躺在那,感覺腹中的傷口還是隱隱做痛,自己還是太大意了,江湖中那些燒殺搶掠的土匪強盜基本上不會太大意,即使在人的背後也得小心對方反過頭來反咬你一口,木白漸漸的睡去,林曉看著木白也靠在一旁睡著了。
……
木白感覺呼吸很不通暢,醒了過來,發現天早已經亮了,他慢慢的爬起來,看見很多客棧的住客都收拾了行囊準備離開了,東罡也在那,他看見木白,笑眯眯的端來一屜包子,他跟木白回了他的房間。
擺了個桌,木白抓起一個包子就吃起來,真香,木白心裡稱讚道。
“嘿嘿, 我做的肉包子香吧”..東罡笑道,“城裡的吃的也不少,你們的三匹馬我都喂了好飼料,一會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三匹馬?”木白愣了,“我和林曉騎的是一匹馬。”
“我給我準備一匹,給那位姑娘也準備了一匹,”東罡解釋道,“我自己就用我自己的馬,而那位姑娘騎的是那些跑掉的混混留下的馬,我挑了個好的就留下了,其余的都賣給了一個住客,他乾馬幫這行。”
說著,東罡拿出一個袋子,裡面是白花花的銀元黃金,木白想著自己口袋裡見底的那點銅板。
“我還是希望林曉跟我騎一匹馬。”木白心想,那種感覺多好。
“木白,還是我騎一匹吧。”林曉走了過來,“小紅也累,抗不住兩人的。”
“對了!”木白想到還有個鴿子,問東罡,“那鴿子寄在馬尾上,你喂了沒有。”
“喂啦,我看到那小家夥了,蹲著籠子生悶氣呢。”東罡說。
說完,木白他們吃完,就到了客棧門口,三匹馬已經牽來了,小紅全身火烈火烈的,東罡的那匹是個老馬,而東罡為林曉弄的那匹倒沒什麽,他們騎上馬,東罡回去將客棧大門關上了,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這個客棧也永遠留在了沙漠中,像一了瞭望站,守候這那些在兩城之間趕路的人。
木白看著客棧,那個“東風客棧”的招牌已經被拿了下來,放在一旁,沒有招牌,客棧也只是個木房子吧,木白大叫一聲“駕!”,三人騎著馬朝著東風城的方向奔去,留下一片卷起的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