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邪跟著福叔,一家一家看過去,福叔把種種菜品的特點一一耐心地講給振邪聽。振邪看得是目瞪口呆,聽得更是仔細。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多吃的東西,很多東西振邪不要說吃了,根要就從未見過,甚至聞所未聞。
走了個把時辰也沒有把“大地市場”走遍,後來他們路過一家賣人參的商鋪。老板是福叔的老熟人了,非要拉著福叔進去坐一會兒喝杯茶。盛情難卻,福叔說要不就進去坐一會吧。
振邪說道:“走了這麽久,福叔您也走累了,就進去坐坐休息一下吧,我再去那邊逛逛。”
“這樣也好,那你就去走走吧,別走太遠,我就在這裡等你。”福叔說罷,就被老板拉進屋內喝茶去了。
振邪邊走邊看,轉悠到市場後門附近,只見市場門外圍著一大幫人。
振邪走近去看,只見路中間躺著一位老人,被打得遍體鱗傷。旁邊還有兩個籮筐,蘿卜灑了一地。一個只有十來歲的小男孩蹲在老人身邊,握著老人的手強忍眼淚,看著甚是可憐。
四周圍了很多人,議論紛紛。原來是老人擔了蘿卜到市場門口來賣,被市場的人給掀翻了籮筐,還打傷了人。
“朗朗乾坤,竟然可以如此欺行霸市、胡作非為,簡直豈有此理!”振邪憤怒不已。扶起老人,幫他撿回四散在地的蘿卜。問老人是誰打的,想要替他討回個公道。
老人死死拉住振邪不讓他去,看著老人受傷頗重,振邪心想還是先把老人送回去療傷要緊,於是就擔起籮筐,扶起老人送他回家。
小男孩卻倔強的呆在原地不肯走,看著小男孩憤怒而冰冷的眼神,振邪知道小男孩一定會去報仇的,雖然明知是以卵擊石。於是他看著小男孩眼睛,問道:“打你爺爺的那些人都能記住嗎?”
小男孩堅定地點了下頭。
“那就行,我們先回去吧。”說著振邪給了小男孩一個眼神。
小男孩似乎明白了振邪的心思,這才攙扶著老人,一起離去。
走了很久,出得城外還走了很遠,這才來到他們家。
這是一個破舊的農家小院,茅屋矮小,小院籬笆環繞,院子裡堆滿了木柴。振邪觸情生情,不禁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每天砍柴回家的畫面,呆呆地陷入了沉思。
“哥哥、哥哥。”小男孩叫了兩聲,振邪這才回過神來。
把老爺爺攙扶到床上躺好,確認沒有生命之憂,振邪這才離開。臨行前還和小男孩約好,明天辰時在大地市場門口碰面。小男孩告訴振邪說他叫虎兒。
安頓好爺倆,振邪趕緊飛奔回去。此時福叔已等候多時,也沒多說,一起回了“萬家酒樓”。
路上振邪向福叔請假,說明天上午要出去一趟。福叔也沒多問,隻說了一句:“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天,振邪照例早起去後山練功。練完功,太陽還沒出來就直接去了大地市場。
時間尚早,沒想到虎兒卻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振邪沒有讓虎兒發現,而是藏身在旁邊一個小樓的角落,遠遠地看著。
虎兒還擔來了昨天的那個擔子,裡面還裝有幾個蘿卜。
太陽升起,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此時有幾個大娘見一個小男孩擔著蘿卜在賣,看著可憐,就想買幾個。
此時,市場裡走出了三名流裡流氣的青年,大搖大擺地朝虎兒走來。老大娘見幾個地痞模樣的人走來,生怕惹事上身,
蘿卜也不敢買了。 三個地痞走到小男孩面前,一腳把籮筐踢翻。叫囂道:“昨天老頭被打還不長記性,今天你小子竟然還敢再來!”說著就要一巴掌打過去。
“住手!”
振邪正要出手,卻聽得一聲怒喝聲響起,只見一名帥氣的少年閑庭信步地走了過來。嘴裡叼了一根馬尾草,手上還把玩著一把小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哪來的臭小子竟敢多管閑事!”一個瘦小如猴的猥瑣青年衝上去就是一拳向他打去。別看他個子雖小,出手卻相當的狠。
拳未至腳已到,瘦猴的拳頭還沒打到,不羈少年已經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一下子把瘦猴踢飛三四丈遠,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另兩個長相壯實的地痞見同伴不敵,馬上一起向不羈少年衝來。只見少年也不閃避,正面向兩個壯實地痞迎去。只聽“砰”的一聲,兩個壯實地痞雙雙同時飛出三四丈遠,和瘦猴摔到了一起。
眼見不敵,三個地痞掙扎著爬起,連滾帶爬地跑進市場。
振邪知道還有下文,他們一定是回去搬救兵了。索性沒有現身,遠遠的靜觀其變。
不羈少年幫虎兒撿回蘿卜,蹲下身子,溫柔地對虎兒說道:“你的蘿卜哥哥都買了,現在快回家去吧。”說著便拿出一個元寶塞到小男孩手中。
小男孩不要元寶也不走,說:“我不走,我在等一個大哥哥。”
正在二人說話間,只見市場內追出來十幾個青年男子來,個個手裡拿著武器,剛才狼狽而逃的三人也在其中。也不廢話,一幫人直接就揮著長棒短刀向二人衝來,看來平時打架也是家常便飯。
不羈少年把虎兒往後一推,直接就衝了上去。
衝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個瘦猴,他人雖瘦小,卻拿了一個大鐵錘作為武器,劈頭蓋臉直接向不羈少年砸來。少年側身避過,右手隨即抓住錘柄,一把就奪了過來。回手一格正好擋住砍來的短刀,隨即一腳踢出,把揮刀砍來之人一腳踢飛出去,正好把隨後打到的幾人撞倒在地。
幾乎同時,一根長棍已經伴著呼聲迎頭打來,不羈少年低頭躲過。此時,另一根長棍卻已經打在少年背上,把他打了一個踉蹌。
見此情形,振邪隨手撿起幾塊石子攥在手裡,打算在不羈少年不敵之時,暗中出手相助。
一人打十幾個,躲閃肯定不是辦法,只能進攻才是最有效的防守。有鐵錘在手,不羈少年也不懼,左右擺了兩下頭,活動了下筋骨,隨即正面衝了上去。
一把短刀迎面砍來,少年也不閃避,直接一錘正面砸去,短刀立即脫手而飛,人也被震飛開去。一招未老,鐵錘順勢向旁邊長棍揮去,“哢嚓”一下,長棍應聲而斷。
正在此時,三把短刀已齊齊砍到。好個少年,飛身躍起,右腳側踢掃去,正好踢中三人手腕,短刀也已掉落出去。
三兩下之間,已經扭轉局面,十幾個男子已經倒的倒,翻的翻,不敢上前再戰。
少年把鐵錘扛在肩上,邁著囂張的步子一步步向他們走去。
這時,市場方向突然迎面飛來三枚暗器,少年神色一緊,趕忙拿鐵錘擋飛。同時又有四枚暗器飛來,分別打向少年的頭和腳兩個部位,角度精準,眼看躲閃不及。
只聽得“砰”的一聲撞擊聲,四枚暗器應聲被擊落在地。擊落暗器的正是振邪飛出去的石子。
此時從市場方向走出一名男子,約摸四五十歲,長相削弱,身穿灰布大袿,留著山羊胡,手裡還抱著個算盤,一副帳房先生的模樣。
走到近前,山羊胡朝振邪所在方向喊道:“不知剛才是哪位朋友出手,請出來一見。”
振邪走了出來,也懶得理他,直接走向小男孩。
虎兒見到振邪,高興的叫道:“大哥哥,大哥哥,你來啦!昨天就是他們打傷了爺爺。”
“他們會道歉的!”振邪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說道。
山羊胡見振邪二人出手不凡, 知道今天憑他們幾個一定撿不到便宜,遂一抱拳說道:“老朽是‘大地市場’的管事,不知道有什麽得罪幾位之處?”
虎兒小手一指對面瘦猴他們說道:“昨天我和爺爺在這裡賣蘿卜,被他們幾個打翻了,還打傷了爺爺。”
瘦猴正要發作,山羊胡雙目一瞪,厲聲喝道:“市場外面幾時輪到你們管了,還不快滾過來向小兄弟道歉。”
瘦猴等人雖一百個不情願,卻也不敢違抗,隻好走過來跟虎兒說道:“對不起!”
世道就是這樣,要想得到尊重,就必須足夠的強。要想少受欺凌,就得努力變得更強。
山羊胡拿出一個元寶遞給虎兒說道:“這事是我們不對,這些銀子你拿回去給爺爺買藥吧。”
既然山羊胡都這樣說了,此事也只能就此作罷。
振邪替虎兒謝過山羊胡,和不羈少年一起送虎兒回家。
小男孩的爺爺雖然依舊鼻青臉腫,卻也無大礙。老人家對振邪二人千恩萬謝。虎兒更是哭著不讓他們走,被壞人欺負了,虎兒都一聲沒哭,此時卻哭得停不下來,真是一個堅強而又重情重義的小家夥。
回來路上,振邪和不羈少年相談甚歡,一個是俠肝義膽,一個是隨性不羈,兩人是越談越投機。
原來不羈少年名叫賀東,是“天泰城”三大家族之一賀家的少主。振邪也告訴賀東他是“萬家酒樓”的車夫。
“車夫?”賀東一愣,隨即開懷大笑,知道龍潛淺灘,必有其志。
二個道別,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