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四個孩童懷著激動的心情緩緩入睡。
忽然,一個老者出現在破道廟之中,看了看九歌又看了看雲空一寒,隨後再看了看傾城,一張老臉的表情詭異到了極點。
“嘶...碧霄宮主之子九歌,大周第一槍術宗師徐長空之女徐傾城,和其關門弟子雲空一寒,還有一個體內戰氣堪比衝天境,還擁有著奇怪血脈的孩子...”
這是什麽逆天而又奇怪的組合...
老者想著想著突然笑了笑,伸手揮出了一道紫色戰氣,打入雲空一寒體內,猶豫了一下,又揮出兩道紫色戰氣,打入了李墓生體內。
“咳咳...真是老了,區區三道本命真元離體,就有些吃不消的感覺,不過...這下徐長空那老小子就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了。
這小家夥今後恐怕也是不凡,不過怎麽傷了本源,幫你填補一下,結個善緣!待我再找到碧霄宮的人,又能得一個人情,這天底下還有比老夫更會做買賣的嗎?哈哈哈!”
老者自戀的撫了撫胡須,搖頭晃腦的走出了破廟。
......
第二天一早,四個小家夥陸續醒來。
“咦?我腿好了?力氣也恢復了!怎麽回事?!”李墓生驚訝的看著小腿上的傷勢,感受著體內那源源不絕,比之前還恐怖的力氣,不由驚呼出聲來。
雲空一寒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體內五髒六腑的重傷和因為逆轉戰氣傷到的經脈,全部都恢復了!
九歌趕忙伸手幫雲空一寒把了把脈,又看了看李墓生的小腿,小臉上盡是不解之色。
三人琢磨了半天,也想不通怎麽回事,隻當是老天爺顯靈了,對著破廟的無頭神像拜了拜,便不再去想這件事,反正不是什麽壞事,接受就行了!
“阿九,阿寒,傾城,我出去給你們弄吃的,你們等一會。”李墓生揉了揉自己的小臉,對幾人說道。
“嗯?阿生你不是沒錢了嗎?”九歌疑惑的問道。
“我有辦法弄吃的,阿九你們等會就行,走了!”
李墓生走出破道館,一路來到了昨天的包子鋪,看著子玉也不說話。
子玉看了看他,伸手從擔子裡拿了幾個包子出來,但李墓生卻沒接過去。
“我想和你打一場!”
子雲聞言笑了一下,說道:“你這家夥,這麽記仇?不就昨天沒搞清楚情況揍了你一頓嘛,不是給你補償了。”
“不是那個的事,昨天的事謝謝你,我就是單純的想和你打一場!”李墓生認真的說道,他雖然小,但並不傻,一個賣包子的平頭老百姓怎麽會懂那麽多大道理。
面前這人肯定和自己記憶中的那些江湖傳記一樣,是跟著長輩出來歷練的世家公子啥的。
“行,我陪你打!”子玉將包子放回擔子中,起身笑道。
“等等!”李墓生伸手攔了一下,說道:“打歸打,但先說好,要是我贏了,你要教我練武功!還有,給我吃包子!”
子玉哭笑不得,說道:“你這家夥,都沒練過武,怎麽會打得過我?還這麽多要求,要是你輸了呢?”
李墓生也知道自己要求有點多,臉稍微紅了一下,說道:“打不打得過,得打了才知道,要是我輸了,隨你怎麽樣!敢不敢?”
“有何不敢,不過教你修煉的事不行,我可以教你一招半式的,但功法是師門的,不可外傳。”子玉也是十多歲的少年,少年都氣盛,
受不得激,直接答應了下來。 “好,一招半式就一招半式,來吧!”
李墓生捏著小拳頭,擺出一個王八拳的架勢,衝著子玉喊道。
子玉掃了一眼李墓生的下盤,然後從包子攤後走了出來,他一眼就看得出,李墓生連基本功都沒練過,如何會是他的對手。
“我也不欺負你,讓你三招,出手吧!”子玉負手而立,一副江湖高手的模樣。
“呀啊!!!”
李墓生微微彎腰,朝著子玉衝了過去,臨到面前的時候,一直放在身後的拳頭猛然擊出!
子玉本來還面對微笑的,忽然感覺面前的拳頭攜起了呼嘯的風聲,頓時感覺不妙,但也隻堪堪來得及伸出雙手擋了一下。
嘭!!!
哢哢!!!
子玉都聽到了雙手臂骨斷裂的脆響,整個人倒飛出去,然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一旁的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徒兒還是缺乏歷練,輕敵就算了,但連戰氣都不運轉,可就有些過了。
哢哢哢!
老者走上前,雙手撫過子玉的雙臂,將他斷裂的臂骨恢復,說道:“如何?為師和你說過,獅虎搏兔,亦用全力,可你卻如此輕敵,實在不該。”
子玉聞言緩緩站起身,低頭愧疚的說道:“老師,對不起,子玉知錯了。”
“不用道歉,為師並不怪你,你生性本如此,不吃虧不會悔改,為師不放你一人獨闖江湖,而是一直帶你歷練,便是為了讓你做錯的時候,還有悔改的機會。
當有一日,你將為師所教你的東西融會貫通,不再如此莽撞,為師便會放你離開,你可明白了?”老者輕輕拍了拍子玉的腦袋說道。
“是,子玉多謝老師照顧!”
子玉對老者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禮,然後走到了李墓生面前,說道:“我敗了,願賭服輸,你想學何種武功,我教你。”
李墓生聞言說道:“你沒事吧?我剛剛可是用全力了!那個,我想學劍法!你可以教我劍法嗎?”
子玉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我沒事,劍法嗎?可以,但此刻並沒有劍在手中,明天還是這個時候,你再過來,我教你一式劍法!”
“好!那我明天再過來。”李墓生開心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等等!你包子沒拿。”
“哦哦,謝謝。”
......
又是一天過去,李墓生睡都沒睡,早早的就到了子玉這兩人擺攤之處等候,大約天蒙蒙亮,才看見子玉和老者挑著擔走了過來。
“喲,這麽早就來了,你就這麽想學武功?”子玉放下擔子,輕笑道。
“當然,學了武功就能做大俠!我的理想就是做天底下最厲害的大俠!”李墓生拍著自己的小胸膛說道。
子玉不置可否,從身後取下一個布條打開,裡面有兩柄長劍,一柄兩尺,一柄四尺,將兩尺那柄遞給了李墓生。
“昨晚我用戰氣鍛造劍的時候,考慮到你還是個小矮子,就做了一把兩尺劍,拿好了。”
“你才小矮子!”
李墓生接過劍還挺開心,結果聽到子玉的話,頓時惱怒不已,抬手就想給子玉一劍。
“哎哎哎,拿劍的手勢錯了!”子玉雙手凝聚出赤色的戰氣,一手握住劍身,一手握住劍柄,笑吟吟的幫李墓生調整了拿劍的手勢。
“嘿嘿,我剛才開玩笑的,另外那把是雙手巨劍,你拿著這把是單手長劍,你想練哪種啊?”子玉指了指地上那把又寬又長的大劍說道。
李墓生想了想,抬著手裡的劍說道:“我想練單手劍,雙手劍看起來也太笨重了。”
“笨重?”子玉笑了笑,也沒解釋,說道:“那我就教你一式單手劍法,對了,你手裡這把和地上那把,確實都比正常的劍要短,因為你矮,哈哈哈!”
李墓生聞言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他已經不想和面前這個看起來有些智障的大哥哥計較了。
見李墓生不搭理自己,子玉也收了笑容,咳嗽了一下說道:“接下來教你這式劍法名為禦風劍法,口訣是....,此劍法一共四個變招,我演示三遍,學不學得會,就看你自己了。”
“第一招,風起劍遊!”
一陣微風吹起,子玉伸手拿過李墓生手中長劍,腳下步伐飄忽不定,手中長劍也隨著步伐的飄動,在周身四個方向迅速刺出四道寒芒!
“這一招,是在自己被敵人圍攻之時所用,可以在一瞬間擊殺或者逼退敵人,為自己留出禦劍的空間!”
“第二招,風湧劍出!”
子玉說著,手中劍法一變,腳步隨之變幻,身後一道清風拂過,子玉也詭異的向前方移動了三四步的距離,然後手腕一抖,又是一點寒芒亮起!
“這一招,是在第一招逼退敵人後,運用身法和劍法的結合,迅速擊破其中一個敵人,後發製人!”
“第三招,風漲劍橫!”
刺出的長劍猛然收回,腳下一轉,回身面向背後,手中也迅速橫於胸前,帶起一圈無形的風障在面前!
“這一招,是在你擊破面前敵人的時候,其他敵人也會從你身後發起進攻,便以此招來阻擋敵人的攻擊!”
“第四招,劍舞風狂!”
一陣狂風驟然升起!胸前的長劍也突然消失,子玉整個人的身形閃爍不定,在其兩步左右的身前,忽然暴起無數劍氣絞殺!
“此,便是禦風劍法!第一遍完了,小子,你學會了多少?”子玉收劍而立,一揚下巴,對李墓生問道。
“三招!最後那招劍舞風狂,看的不是很清楚!”李墓生豎起三個手指說道。
“哎,沒事,像我這樣天賦異稟之人,第一次學的時候也...三...三招?你說你學會了三招???”
子玉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話語戛然而止,眼睛睜大老大,不敢置信的問道。
“嗯!”
李墓生上前從呆愣的子玉手中拿過長劍,口中默念口訣,腳下步伐緩緩變動。
風起劍遊!
風湧劍出!
風漲劍橫!
三招使出,除了某些地方的銜接有些生硬之外,和子玉使出來也沒多少區別,畢竟李墓生沒怎麽練過基本功。
子玉張了張嘴,有些頗受打擊的蹲在了地上。
“你剛剛說你第一次學的時候也什麽來著?”李墓生撓了撓腦袋問道。
“沒什麽!來,我再給你演示兩遍,看好了!”
隨後,子玉仿佛是報復李墓生打擊到他一般,第二遍出劍的速度明顯要比第一遍快了一倍!
看到李墓生有些迷茫的眼神的時候,子玉哼哼樂了一下,又開始演示第三遍,不過這次沒有加快速度了,而是比第一遍還要慢一些。
很快,前三招演示完畢,又到了第四招!
李墓生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努力想要看清楚第四招,但子玉手中長劍消失的時候,還是沒看清楚,心中不由焦急萬分。
就在這時,體內忽然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氣,迅速遊動入了李墓生的雙眼之中!
子玉的動作忽然便慢了!
沒一個動作都如同拆分開了一般,一頓一頓的出現在李墓生眼前,直到收劍的那一刻,才恢復了原樣。
李墓生終於看清楚了第四招的動作,但他卻一點也不開心,而是有些害怕的揮了揮拳頭。
嘭!
“啊!!!”
子玉收了劍,正洋洋得意的想等李墓生求自己再演示一遍,結果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隻小拳頭,然後人就飛了出去。
“我...我就算剛剛那遍出劍快了一點,你也沒必要打我吧!!!”子玉堵著流血的鼻子,一臉幽怨的說道。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李墓生覺著這話說出來,自己聽著都不信。
還是一旁的老者站了出來,笑眯眯的說道:“小友,你是在試你的天生神力有沒有消失吧?”
“啊?老爺爺你怎麽知道的?”李墓生驚訝道,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趕忙說道:“我的力氣回來,還有傷,對,還有阿寒的傷,都是老爺爺你治好的嗎?”
老者和藹的笑著摸了摸李墓生的小腦袋,說道:“當然是啦,那天你們幾個小家夥進入蓮花縣,我一眼見看出那個叫阿寒的小家夥受了重傷,好奇之下就跟了過去,然後就給你們治了傷。”
一旁的子玉看見自家老師那慈祥的模樣,心中頓時明了,這老狐狸又在忽悠人了。
“是這樣嗎?謝謝爺爺!那老爺爺,你知道我身上的力氣,之前那段時間,為什麽會消失了嗎?”李墓生疑惑的問道。
老者撫了撫胡須,說道:“我幫你治療的時候,發現你的本源被傷了,底子極其虧空,應該是受過極其嚴重的傷勢,所以導致你的神力消失了。”
“可是...我好想除了腿上的傷,就沒怎麽受過傷啊...”
“呃...嗯...反正大概就是這樣,你好好想想,一定有的。”老者聞言怔了一下,隨後搖頭晃腦的走到一邊坐著去了。
“哈哈,這老狐狸。”子玉見自家老師吃癟,樂的都笑出了聲。
老者自然聽見子玉的笑聲,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子玉縮了縮腦袋,不再看老者,而是走到李墓生面前,說道:“剛剛的劍招,你學會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再演示一遍給你看。”
“已經學會了,剛才最後一遍的時候,我看清楚了。”李墓生說道。
子玉也不懷疑其他,以他對李墓生的了解,說看清楚了,便是學會了,當下將劍遞給李墓生,指了指一旁的擔子。
“這柄劍送你了,那裡還有十多個包子,應該夠你吃兩天了。”
“啊?”李墓生接過劍,有些搞不懂子玉什麽意思。
“我要離開這裡了,明天你就看不見我了。”子玉有些難過的說道,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也是不打不相識。
“哦...”李墓生也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子玉伸手搭在李墓生肩膀上,說道:“我叫蘇季,字子玉,你呢?”
“李墓生。”
“李墓生?你的名字怎麽這麽奇怪?”蘇季有些疑惑,哪有父母給子女取的名字裡,帶墓這種不祥的字的。
“我...失憶了,爹娘也不見了,這個名字是自己取的。”李墓生低聲說道。
“......”蘇季聞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沒事,雖然爹娘不見了,但我認識了三個很好的朋友,現在又認識了你,已經很開心了!”李墓生緩緩抬起頭,洋溢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蘇季看著李墓生的樣子,不由有些心疼,隨後一仰頭說道:“不,我們不是朋友,我是你大哥!叫聲子玉大哥聽聽!”
“哼!不可能!”李墓生一扭頭,哼了一聲。
“不可能?今天你必須叫這聲大哥,看招!”
蘇季忽然一個猛虎撲食,雙臂死死的摟住李墓生,然後在李墓生腰間撓起了癢癢!
“啊!哈哈哈!別撓我癢癢!哈哈哈!放開我!我要和你拚了!”
李墓生奮力扭動著身體,但蘇季依然死死的錮著他,還不停的撓他癢癢,讓他笑的都沒力氣了。
好一會,蘇季才大笑著放開了李墓生,指著笑的接不上氣的李墓生一陣擠眉弄眼。
兩人打鬧了一會,雖然氣氛活躍了許多,但終究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蘇季跟在老者身後,一步三回頭的朝著遠方慢慢走去。
“阿生弟弟,我走了!老師說,這裡很快會發生戰亂的!你帶著你的朋友趕緊離開這裡,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啊!”蘇季遠遠的喊道。
李墓生重重的點了點頭,雙手放在面前喊道:“子玉哥!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
“會的!一定會的!等你成為名傳天下的大俠!等我成為譽滿大周的宰相!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蘇季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李墓生抱著子玉給他的長劍,拎起裝著包子的擔子,一步一步的朝破道廟回去。
而已經走遠了的蘇季,轉頭有些憤怒的看著老者。
“老師,剛剛為什麽傳音讓我不要和阿生弟弟說,帶他一起遊歷大周的話?”
老者沒好氣的敲了敲蘇季的腦袋,說道:“怎麽?剛認識新朋友,就把老師丟到一邊了?”
蘇季聞言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這小子,還怪起為師了,不讓你帶上他,是因為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並不適合帶著別人。”
見蘇季還是不說話,老者繼續說道:“接下來,為師會帶你去破虜城!然後深入大漠,遊歷所有遊牧民族的部落。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光帶著你,為師都有些吃不消,再帶上別人,就難保生死了,而且...”
“而且什麽?”蘇季趕忙問道。
老者笑了笑,說道:“而且你那朋友李墓生,他其他幾個朋友,皆是大勢力之人,為師已經通知了其中一個勢力,他們很快就會被接回中原的。”
蘇季聽到這,才開心的露出了笑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老者,說道:“老師,我錯怪你了。”
老者學著蘇季剛剛的模樣,扭頭哼了一聲,說道:“本來想帶你見識一下破虜城的軍陣,現在想想,還是讓你繼續在街上擺攤賣東西算了。”
“啊?別啊!老師,我錯啦!!!別讓我再賣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