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這事重來一次,我還會這麽做。”
趙康年雖然實力達到二流武者,周昱近來又給他時不時供應了一些靈米調養身體,身體比起以前有所改善,可終究是年老體衰,速度無法跟上周昱與王若心這樣的修仙者,便由周昱背著一路奔逃。
周昱一邊保持著相當的速度在山道中躥行,一邊給趙管家講敘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
王若心一直跟在周昱身邊,之前她也只是從周昱口中得知塗九,甄秋池兩人偷襲呂一風,王長雨,致兩人於死地的事。更多的事情便不甚清楚了,此時聽到道基境強者王世林竟然指使家中修士豢養瘟妖,隻為拜入那虛無飄渺的仙門,王若心也是大為痛恨王家的狠毒。
“這王家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天師道中亦有這般害群之馬。少爺你做得對,老爺若是泉下有知,也會為少爺感到驕傲。”
聽到王家所為,趙康年氣得胡子直打哆嗦,不過周昱如此作為,又讓趙康年倍感欣慰。
“多行不義必自斃,王家遲早會遭到報應的。”王若心銀牙一咬道。
“先逃出去再說吧。”周昱倒是不在乎王家會不會得到報應了,但求眼下能闖出一條生路。
聽到周昱的話,趙康年與王若心兩個神情均是沉重無比。這次周昱鬧出的動靜如此之大,想要逃出生天,談何容易。
事實上周昱也覺得希望渺茫,只是希望再小,他也得試上一試,不去搏上一搏,難道讓王世林帶著復仇的怒火來踐踏自己和趙康年幾人的屍體不成?
周昱一路都揀山林,亦或是人跡罕至的位置走。倒不是他不想混跡在人群中,只是這次鬧出的動靜太大,他又從青竹縣城帶走了趙康年,就算是喬裝打扮,畢竟人多眼雜,哪怕只是引起別人一絲懷疑,後果都是災難性的。
這次王家促成天師道設下如此重賞,官府勢必會到處設卡,加大排察力度,想要混在災民中蒙混過關談何容易。
此時周昱沒有一絲的僥幸心理,能盡量走荒蕪人煙之地最為穩妥。沿途也盡量不留下任何活動的痕跡。
一日,兩日,三日。三人接連穿過了青竹,元豐,河衝數縣之地。
滔滔河水之聲,從遠處山崖下墜落而下,形成高達數百丈,壯觀之極的瀑布,瀑布落下的巨大轟鳴聲蓋住了許多聲音。河水沿著山澗一路湍流而去。這裡是元江的支流飛燕河。河流名字便來源於那巨大的瀑布,從如飛燕峰那邊瀉下。威武而雄壯。
周昱沿著河邊一路搜尋下來,卻是並未發現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不過越是如此,周昱心裡那絲不安感便越是濃烈。
此地已經是深山老林,尋常人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周昱雖然沒有發現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一路搜尋了三四裡,河道附近卻也沒有看到有其他野獸出沒,這顯得極不正常。
此時王若心和趙康年兩個落在了後面,周昱利用水隱分光術隱匿身形,一路溯河而上。走在兩人的前面,若是情況有什麽不對,便好及時預警。
片刻之後,周昱一無所獲的返回與趙康年,王若心兩人匯合。三人坐在一株兩人合抱粗的大樹下進食,周昱,王若心兩個都還是煉氣期,論起食量比起趙康年還要大上一些。
周昱吃著乾糧,眼前幾隻青雀嘰嘰喳喳地撲騰著翅膀飛走,似乎有某種厲害的天敵要降臨一般。
沒過多久,一隻通體烏黑的鷹嘴隼出現在眾人的周昱的視線之中,
這鷹嘴隼體形僅比家雞大上一點,速度極快,降落在不遠處的一道樹枝上,整理了一下羽毛飛走。 周昱看到這隻鷹嘴隼也沒有太在意,不過那鷹嘴隼振翅飛起,露出腹部一片顏色稍淡的灰羽時,周昱瞳孔卻是陡然間一縮。
大概數十裡外,他就已經看到過鷹嘴隼了。這高山林密之地,鷹嘴隼雖不如普通山雀那麽多,倒也不難見到,可一連碰到同一隻鷹嘴隼三次就有些不尋常了。
周昱腦子裡急速思索著解決那鷹嘴隼的辦法。
鷹嘴隼,習慣在乾燥的岩穴築巢,周昱活動的地方在河道附近,遠處便是瀑布,周圍空氣濕潤,除了捕獵,鷹嘴隼一般不喜歡在這種地方活動。
就算偶爾棲息,也會選擇木質相對乾燥的樹木。
周昱腦子裡回憶著三次看到那鷹嘴隼時的情形,分別是棲息在炎桐樹,赤楓,鐵心樺上面。而在十三裡開外, 周昱經過的一地便有一株炎桐樹!
“康伯,王姑娘,按照之前的,我還是去前面探路,你們照計劃前進。”
周昱面色如常地道。說完周昱又暗自向王若心,趙康年傳音兩個在指定的位置休息。
然後周昱又施展水隱分光術開始隱匿身形,沿著河道而上。此時周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如果事情真的不是巧合,這隻鷹嘴隼早在數個時辰之前便已經發現他們了。這麽長的時間,追擊者應該已經離他們不遠,只是在亡命奔逃之前,必須先解決掉鷹嘴隼的威脅才成,而且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鷹嘴隼受到攻擊又沒有受傷,下次必定會提高警惕,周昱眼下才煉氣期,無法禦風飛行,手上又沒有弓箭,根本奈何不得這隻鷹嘴隼。
必須隱匿起來,一擊必殺,解決掉這個跟蹤者,後面才有機會脫身,否則不管他們怎麽逃,都難逃一死。
一邊沿著河道而行,周昱仗著水隱分光術,倒是不擔心會被那鷹嘴隼看出行蹤。
沒用多久,周昱便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那株齊腰身粗的炎桐樹上。
小片刻後,王若心與趙康年兩人便往這邊而為,坐在河邊不遠處又進行短暫的歇息。
周昱呆在炎桐樹上一動不動,過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正當周昱覺得那鷹嘴隼不會再來的時候,那撲騰翅膀的熟悉聲再次傳入耳中。
鷹嘴隼顯然沒有意識到炎桐樹上多了一人,只是習慣性的停留在了這株炎桐樹上。相比起其他樹木,呆在炎桐樹上讓它可以少接觸那些讓其生厭的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