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將至時,因為戲台在院落裡搭建好的緣故。
已經有不少人在宅院之中駐足。
駐足的人並不都是李府的人,有不少是街上的百姓。
都是因為自己家沒啥閑錢,不能去戲院裡去聽戲。
又恰好聽說李府請來一個戲班子,所以他們來李府,緬懷李富貴為次,看戲圖個熱鬧為主。
但也有很多受過李富貴幫助的人,在為李富貴掉眼淚。
但是很快伴隨著戲台上的一個人聲的響起,眾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戲台上。
王班主清了清嗓子,刻意的壓低聲音說:“諸位,李老爺於不久前,與世長辭...”
在王班主說完自己的悼詞之後,一聲嗩呐聲的響起。
戲台上的眾人也都開始了表演。
憂愁的戲腔配合著低沉的樂器的聲音,讓台下的眾人的情緒被其所帶動。
有年輕的婦人掩面而泣,男人們輕咬著自己的嘴唇。
一位老人顫顫巍巍的用自己的手抹去眼角的淚水,院落中的氣氛很是壓抑。
陸江此刻就站在院落之中,看著眼前的畫面。
“要是我不哭,會不會很奇怪?”陸江揉了揉太陽穴。
想到這,陸江隨即裝出了一副要哭泣的樣子。
“你也來聽戲嗎?”熟悉的聲音在陸江身後響起。
陸江轉過身去,對著江有汜應了一聲。
江有汜拿起手中剝好的橘子,將一瓣送入自己的嘴中,含糊不清的說:“你聽得懂嗎?”
陸江看了看戲台,思索片刻後說:“聽不懂。”
江有汜吃完手中最後一瓣橘子,他不解的開口說:“那你還聽?”
“而且,提示不是說戲曲可能不止只有人在聽嗎?”
陸江揉了揉太陽穴說:“我知道,我想知道他們會不會被戲曲給吸引出來。”
“也就是說你想觀察鬼咯?”江有汜邊說邊從自己的袖子裡拿出一個橘子。
“觀察鬼是一點,另一點是我覺得戲曲裡,應該也會有一些故事線索。”陸江看了一眼戲台說道。
隨即他扭過頭去問江有汜:“現在幾點了?”
江有汜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手表看了看說:“快到七點了。”
陸江皺了皺眉,他開口提醒道:“你帶這個東西就不怕暴露身份嗎?”
“放心,我很少拿出來,我還是有分寸的,何況我比你來怪談的時間要長上一些。”江有汜笑了笑說。
“我算是你的前輩吧。”
陸江無視了江有汜最後一句話,他喃喃道:“大概再過一個小時他們就該出現了吧。”
“你難道是想在這裡待到他們出現嗎?”江有汜也看向了戲台,他開口問道。
陸江看了一眼江有汜說:“不然呢?說不定在他們出現之前,戲曲之中就會有什麽線索呢。”
江有汜笑了笑,朝著陸江的右邊指了指說:“看樣子不止只有你一個人有這個想法呢。”
陸江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看見一個中年男人也在盯著戲台上看。
他迅速的掃視了周圍一圈。
除了蒼以外,他沒看見其他敘述者。
江有汜問道:“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陸江搖了搖頭。
對於蒼在場陸江並不感覺到驚奇,令他驚訝的是江有汜。
身邊的江有汜並沒有要離開的跡象,對於鬼魂這種在現實生活之中很難接觸到的東西。
是個人都應該會有一點畏懼,可眼前的江有汜眼神之中並沒有一點的畏懼。
雖說鬼魂還沒有出現,但是他臉上慌亂的表情也都沒有。
江有汜在陸江心中的評分不由得高上了幾分。
似乎是察覺到了陸江的視線,江有汜衝著陸江笑了笑。
突然之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不好。
有不少人都在打著哆嗦。
“怎麽回事,怎麽好像突然冷了許多?”
“也許是風吹的。”
“可是剛剛沒風啊。”
...
陸江的瞳孔猛地放大,有兩個“人”突然出現。
一個站在戲台附近的樹下,一個在戲台附近的一堵牆前面。
兩個鬼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也許是因為是夜色的原因,陸江看不清他們兩個的樣貌。
不過那條熟悉的舌頭也沒有出現。
也許是收回去了,陸江心想。
這時旁邊的江有汜戳了戳他說:“你也發現了?”
陸江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江有汜指著樹下的那個鬼說:“那個就是一直跟著我們戲班的鬼。”
“似乎沒有什麽攻擊性,所以面對他時可以不要那麽緊張。”
陸江的眼睛看向了樹下的鬼,又看了一眼牆旁邊的鬼。
對著江有汜說道:“那個就是李富貴的鬼魂了,攻擊方式是使用舌頭纏繞住你的脖子。”
江有汜點了點頭隨後便,看了一眼遠處李富貴的臉。
忽然戲台上傳來的聲音變得憂愁與憤恨。
陸江和江有汜的視線被其吸引過去。
只見台上一位滿臉妝容的女子發出了淒厲的聲音,而在下一瞬間變成了笑聲。
淒厲的笑聲在宅院之中響徹著,院落之中的小孩聽到這個笑聲,大聲的哭泣了起來,背對著戲台。
或許是這個戲劇容易讓人們的情緒受到感染,宅院中的人們都隱隱約約有了要哭泣的跡象。
陸江和江有汜倒是沒什麽感覺,畢竟他也又聽不懂。
此時陸江的視線轉移到戲台上的其他人,他們臉上帶著些許的慌亂和驚恐的神色。
“怎麽回事?”陸江心裡嘀咕了一聲。
也是在此時,江有汜捅了一下陸江壓著嗓子說:“你看,李富貴動了。”
陸江迅速的看向了李富貴那邊,發現李富貴正一步一步的移動著。
“我怎麽感覺李富貴是在往戲台那邊走啊。”江有汜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聽到這陸江又看了一眼戲台,忽然他的瞳孔再次放大。
李富貴的腳步還在逼近著戲台,也是在陸江看向戲台的那一瞬間,李富貴的身影停住了。
“我說,李富貴的身形是一直都這麽模糊的嗎?”江有汜的聲音將陸江從思緒之中給喚醒過來。
“一直都這麽模糊是什麽意思?”陸江問道。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江有汜擺擺手說。
陸江朝著李富貴所在的地方看去,他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就停留在那。
從身形上能認來是李富貴,不過此時的李富貴只能看見模糊的身形,就好像是昨天李富貴的身形被打上馬賽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