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進入到了靈堂之後,一直猛烈跳動的心臟,逐漸安穩了下來。
靈堂之內只有李富貴的屍體,並沒有什麽鬼怪之類的東西,而且李富貴的屍體並沒有移動的跡象。
“果然嗎,雞鳴之後,鬼會以為馬上就要天亮了,然後自行消失。”
這個是蒼得出的經驗。
孟維中被蒼所挑動的恐懼情緒逐漸消失殆盡。
視線不經意地看見李富貴的屍體,他的眼眶逐漸濕潤了起來。
他想起了一些關於李富貴的記憶。
孟維中因為家鄉鬧饑荒,不得已離開了家鄉南下。
某天他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了李府門口,等他醒來之後,就看見李富貴在他的身邊守著。
剛開始,看見陌生人在自己的身邊,孟維中顯得很慌亂。
後來在李富貴和他的溝通下才,他才逐漸不那麽的緊張。
李富貴了解到孟維中是逃荒過來的難民,就把他收留下當仆人。
李富貴給他開的工錢挺高,而且平日裡對他們下人都和和氣氣的,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態度。
“要是沒有李老爺,我早就餓死了吧。”
想到這孟維中又不得看了一眼李富貴,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掉。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好的人,這麽短命。
蒼此時坐在了椅子上,趁著這個機會整合著自己的情報。
首先他能確定的是,李蘭兒是敘述者。
他三天之內調查到的信息,發現李蘭兒前後變化很大,就拿她的性格來說事。
她之前刁難仆人是出了名的,但是最近卻對他們和和氣氣的,一個人就算有變化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就性情大變吧。
還有就是,他聽後廚說,他們掌杓的主廚突然做菜做的很難吃,為此他們還受了不少的埋怨。
他也能斷定主廚是敘述者,剩下的四個人他就不太清楚了,或許是隱藏的太好了?
蒼的腦海之中閃過一絲靈光,他試圖把這絲靈光追回。
但任憑他較勁腦汁,也得不出一個答案。
蒼很討厭這樣的感覺,明明能抓住什麽重要的東西,結果就這消失掉了。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忽然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陸江的影子。
“李家少爺是我最拿捏不住的一個人,他又像是敘述者,但是行為舉止又和之前的李家少爺別無二致。”
“而且敘述者也知道,找戲班子來會吸引鬼的到來。”
“但是他還是提出了找個戲班的想法,那麽他只有可能是推進劇情的人了吧...”
在蒼的心中,他已經給了陸江一個定位。
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之前的李家大少早出晚歸。
而且平日裡不出去就喜歡把自己的關在房間裡,導致蒼對他收集的信息有限。
只要陸江在他面前不做出很容易暴露身份的事情,蒼就不會懷疑他。
“這個鬼太詭異了。”轉念至此,蒼的表情不由得嚴重了起來。
“明明是七日回魂,那為什麽李富貴在第二日就有了反應?”
“難不成怪談想把我們都殺死?”
“不可能,怪談不會不給我們留有生路的,但是這個李富貴又該怎麽解釋呢?”
蒼的眉間逐漸擠壓在了一起,表情也越來越凝重。
“而且之前李浩在這的時候,他的表情並沒有異樣,那這個鬼就應該是為了對付敘述者而投放的嗎?”
蒼越想越膽寒,
面對李富貴的身體逐漸有了懼意。 “第一天就這麽厲害的鬼,等到第七日該如何是好?”
“林管事?”孟維中的聲音在艙蒼的耳邊響起。
“幹嘛?”蒼不耐煩的看向了孟維中,他並不喜歡有人在自己思考的時候打擾自己。
孟維中弱弱的說:“就是我該去後廚準備生火了。”
蒼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不準去。”
雖然先鬼沒出現了,可是耐不住蒼害怕。
“可是主廚會罵我的...”還未等孟維中說完,蒼就擺了擺手說:“到時候你就和主廚說,是我留住你的不就行了?”
“但是...”孟維中還想說些什麽。
蒼就不耐煩的說:“哪有什麽這麽多的可是,但是,如果...總之你就給我留在這,明白了?”
孟維中看見蒼這幅模樣,隻得弱弱的說:“哦。”
...
莫離發愁的看著眼前的這口大鍋,任他自己也沒想到他來到故事世界之後會變成一個廚子。
其他他都能乾,可唯獨做飯,他是一竅不通。
當他手下那批人催他做飯的時候,他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把粗鹽還有油不要錢的往菜裡倒。
不僅導致菜又苦又澀,還差點把後廚給點了。
有一個好心的副手提醒的說道:“主廚,那可是鹽啊。”
他沒好氣的回到道:“我知道啊,鹽怎麽了?”
“鹽放多了會很苦...”
“怎麽你還有意見?”
“不敢不敢,但是...”
“沒有但是!”莫離義正言辭的說道。
莫離知道自己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了,他自己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在後廚放飛自我。
做出了什麽難以言喻的食物,比如齁鹹的白菜,還有和焦炭似的雞肉...
他還美名其曰,給他們做幾個失敗的示范。
終於大家忍受不住的他奇葩的菜品了,讓另一個人暫時頂替了他的位置。
...
陸江從床上緩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差不多改過去靈堂了。”陸江邊起身邊說。
他現在給蒼的印象是一個孝子的印象,他可不能讓這個形象現在就消失了,至少就目前來說這個形象還能幫他省去一部分懷疑的麻煩。
哪個願意和一個過幾天回魂的屍體呆在一起?這對陸江來說可就是個保護傘啊。
似乎是想起了昨晚上的事,陸江的臉上疑惑的情緒越來越濃厚。
他現在知道,昨晚上被鬼追殺的事,肯定不是夢境。
但是那隻鬼為什麽不在他昏迷的時候,給他一個補刀?
難道是因為李富貴看出了,陸江是他兒子的模樣?還是說沒到第七日不能殺人?
除此之外陸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不過倒也是個好事,畢竟陸江撿回來一條命。
陸江輕輕的晃了晃腦袋,他洗漱完之後,就邁出了房門。
他並沒有直接去靈堂,而是在外面逮住一個下人,帶路去了後廚。
沒辦法,誰讓他的肚子不爭氣呢。
剛進後廚門,陸江就看見了一個人在後廚處理著今天的食材。
厚重的菜刀在他的手上,行雲流水的滑動著。
豆腐在他的刀下,豆腐切下的每一塊都是等份,這個刀工就算陸江是個門外漢,他也能看出巧妙之處。
而且他在把控火候的時候,嘴唇在微微蠕動著。
陸江視線逐漸熱烈起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眼前這個做飯的人是在讀秒嗎?
似乎是感受到了陸江熱烈的眼神,做飯的人回過頭來。
對著陸江說了一句:“你是?”
陸江愣住了,他有那麽一瞬間想笑,但是他成功抑製住了。
見陸江不回答,那個人的眉頭逐漸皺了起來,看向陸江的眼神逐漸不友好。
陸江裝作冷冷地說:“你覺得我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