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進來吧!”
審訊室外,附耳傾聽的幾名警察正在瘋狂的記錄審訊室內交談的內容。
第納爾的吼聲令他們手中一頓,相視幾眼。
“需要我去外面請你們嗎?或者,我讓你們的局長親自來請你們進來?”
第納爾的內心略有煩躁,他當然知道,奧克斯那群家夥也只是利用自己,並非絕對信任。
但遇到這種事情,心中的不悅還是難以消除的。
“嘎吱!”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從外面走進來四個警察,只有幾平米的小屋子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把她的舌頭割下來。”
說話間,第納爾站起身來,走到距離他最近的那個警察身前,突然停頓下腳步,面無表情的凝視對方,在後者慌亂的眼神注視下,從他的口袋中拿出筆記本。
翻開筆記本,第納爾的臉上浮現出饒有意味的笑容。
“你應該練練字了!”
把筆記本拍在對方的胸膛上,第納爾緩步離開審訊室。
……
“還有誠信嗎?還有信任嗎?不是說好了這周的指標不用那老太婆的舌頭嗎?!”
剛戴上面具的第納爾便聽到了艾瑞克憤怒的咆哮。
“我想要能操控老鼠的能力!”
完全漠視了艾瑞克的咆哮,第納爾語氣平靜的說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第納爾便接受到了面具傳來交易價值合理的信息。
“他媽的!這破面具的設定就不合理!”
艾瑞克的咆哮並未引得第納爾任何情緒波動,後者直接把瑪姬太太的舌頭從巴掌大小的盒子中拿出來,放到面具表面。
“嗡!”
舌頭與面具接觸的表面旋即化為旋渦,散發出強大的吸力的瞬間舌頭飛入其中。
面具消散,一股信息突然傳遞進第納爾的腦海中。
正是他先前所說的操控老鼠的能力。
只不過,隻可以使用一次。
艾瑞克的抱怨還未停歇,但第納爾顯然沒有回應他的想法,而是直接與面具進行交流,
“我想要擺脫掉你!”
“你沒有這個能力!”
熟悉的問題,得到了熟悉的答案。
這幾乎是第納爾每天必做的事情。
他對於面具的反感從他擁有面具的第一天便誕生了。
在那天,面具在他面前殺死了它的上一任合作者,也就是第納爾的父親。
他也想過很多辦法,逼迫面具殺死自己。
比如,消極怠工,只是找一些能滿足指標最低要求的人。
但是,除非自己沒能完成每周的指標,將會遭受到慘痛的折磨外,面具並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麽。
這條路走不通,急於擺脫面具的第納爾便想到了交易。
既然自己可以通過面具和惡魔進行交易,那麽,自己是否可以通過惡魔得知擺脫面具的方法呢?
艾瑞克倒是沒有辜負第納爾的期望,在給與對方一個邪教徒的心臟和眼睛後,第納爾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要想擺脫面具,只能與對方進行交交易。
而交易的代價非常高昂。
自己的父親當初的交易也同樣如此。
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外加一千個邪教徒的心臟,同時為面具找好了下一任合作者,那就是患有精神疾病的第納爾。
對於自己父親的記憶,第納爾隻停留在八歲。
印象中的父親是個不愛笑的邋遢中年人,
他很少與第納爾交流,總是把後者關在家中。 或許,把自己的孩子指定給面具當做合作者,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應當做的。
但身為面具的合作者,知曉其中的痛楚的第納爾,倒並不覺得有任何奇怪!
這東西所帶給人內心的折磨,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訴說。
他就像是一隻無形的鞭子,總在逼迫你做哪些令你內心極度反感的事情,更致命的是,你會發現,恐懼於被懲罰的你,漸漸地妥協了。
你會按照他的規則去生活,生命中所有的一切會被強行奪取重心,令任何事情都將圍繞他進行下去。
人生將會被他奪走意義,同時,你會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從肉體乃是靈魂都是對方的奴隸。
當然,第納爾的父親進行了這樣的交易只是艾瑞克的一家之言,也說不定那家夥是在騙自己。
不過,第納爾倒是無所謂,他只需要確定,自己確實能夠通過交易來擺脫面具便足夠了。
面具冰冷的回答令他清楚,自己還不夠強大,並不能拿出來與之價值匹配的東西。
這也是第納爾頭疼的問題。
他在駐北鎮擔任了十年的監督者,探查到的邪教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可那些家夥真的不爭氣啊!
像是瑪姬太太這樣的邪教徒,就已經非常厲害了。
其他的那些邪教徒,大多都是用動物來祭祀,用人類的,安德魯先生倒是第納爾見到的第一個。
原本因為駐北鎮貨源太差的第納爾已經動了離開這裡的念頭,安德魯的出現讓他重燃希望。
“啾啾~”
催動身軀內的魔力,按照面具傳遞給他的信息操作。很快,房間內的幾隻灰色老鼠跑到第納爾近前。
拿出幾塊奶酪,撒到地上。
“幫我送一封信,這是你們的報酬!”
第納爾把信折疊成半個巴掌大小放到地面上。
幾隻灰色的小老鼠聚集在一起,似乎是在商討。
片刻後,其中一隻體型最大的老鼠叼起信匆匆離開。
其他的老鼠則是把奶酪盡數叼走。
做完這些,第納爾身軀後仰,舒軟的座椅包裹住他的身體,除去了第納爾一身的疲倦。
“你,你究竟要幹什麽?!趕緊去那個邪教徒家, 按照咱們的約定,進行交易!下一次交易將會是我決定交易籌碼,如果你不想得到垃圾的話,趕緊按照我說的做!”
艾瑞克並沒有看明白第納爾的所作所為,心急如焚的他憤怒道。
第納爾沒有回答,而是揮了下手,下一刻,光圈浮現於他的眼前。
裡面的場景赫然是安德魯先生的家。
此時的安德魯先生異常興奮。
他舉起手中的麻袋,其中被金錢填滿。
牆角處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人,不是他人,正是西貝克男爵的兒子!
“嘩啦~哈哈哈~”
把金錢倒在小西貝克的腦袋上,安德魯先生仿佛被火焰燒傷的臉龐上浮現出恐怖的笑容。
他的牙齒變得尖銳,笑聲沙啞陰冷。
“嘩啦~嘩啦~”
被金錢埋沒身體的小西貝克渾身顫抖,神情無比恐懼的望著安德魯。
這個原本被自己當成傻瓜,陷入自己設計的賭局中輸成窮光蛋的家夥,竟然變成了這個恐怖模樣。
而且,他的手中還拿著那把軍刀。
那把殺死了賭場眾人的軍刀,其上還有往日裡與自己談笑的人的血液,只不過已經乾涸成血漬。
小西貝克的腦海中湧現出不久前對方仿佛魔神般殺戮的場景。
“嗚嗚~嗚嗚~”
意識到自己有生命危險的小西貝克拚命掙扎,嘴中的布令他只能發出不甘的嗚嗚聲。
他也是平生第一次,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後悔。
只不過,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