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沉默……桃城一時之間竟然被切原的反問弄的十分僵硬。
“你們沒注意嗎,房間的門都沒有關緊。”財前光一指露出了一個縫隙的房門,語氣平靜的說道。
“什麽!!那…那個東西不會還在我們屋子裡面吧?”緊緊的抓住身邊財前光的手臂,切原的腦袋小心翼翼的縮了縮。
“你是白癡嗎?他的意思是海堂熏是不是自己走出去了。”臉色微沉,日吉若語氣冷然的說道。
繼續和切原這個膽小鬼扯皮,顯然不能解決問題,日吉若直接站起了身子,“走吧,一起出去找找看。”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面前的幾人,日吉若的心裡可是十分的不爽,這群家夥大晚上的還給他添麻煩。
“別擔心,海堂同學應該不會有事。”靦腆一笑,鳳長太郎安慰了幾人一句,緩和一下氣氛,然後也站了起來,緊隨著日吉若向門口走去。
“走吧,一起去看看,今天的事情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博客素材。”
“欸,博……博客素材?”
被財前光帶起,切原一臉的迷惑和懵逼,財前光剛才說的,這又是什麽讓人有些聽不懂的東西。
一前一後,幾個人就這樣全部溜出了宿舍。
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一來到外面,切原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說起來加入立海大網球部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乾這麽刺激的事情。
尤其是路過真田的宿舍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臟正撲通撲通的狂跳。
“要是現在被真田副部長抓到了,他一定會殺了我吧!”
墊著腳尖,切原一個哆嗦。然而他的大腦中卻是湧現了一股別樣的刺激感。
幾人來到房子外面,頓時,月光下的朦朧夜色就將他們緊緊包裹,不時有山林間的蟲鳴傳入他們的耳畔。
“來這邊,我們好像找到海堂同學了。”
站在一處拐角,鳳長太郎臉色有些古怪的朝著身後的幾人招招手,小聲的呼喚道。
聞言,還在躡手躡腳的切原和桃城立馬湊了上去,只有財前拿著一個相機,有條不紊的走在最後,他的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不時給前面的幾人來幾張特寫。
“看,那個是不是海堂同學。”
桃城和切原順著鳳長太郎的視線望去,只見海堂正端坐在他們白天練習用的網球場邊。
而在他的身邊……
“出現了,鬼怪!”切原只看到了一道不修邊幅的狂亂身影,瞬間就縮回了視線,整個臉色變得一片慘白。
“完了,完了……”
腦海中聯想起桃城之前在屋子裡面所講的校園傳說,切原剛才違規的喜悅已經不知道被他拋到哪裡去了。
“喂,你別嚇我,你看到了沒有,那個人可是有影子的。”
看著切原一驚一乍,抱頭蹲防縮在角落,桃城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怒聲提醒道。明明立海大的正選一個個都那麽威猛,怎麽就出了海帶頭這個慫包。
然而當桃城瞥見最後面那道人影的行為時,他額頭的青筋直跳,他忽然覺得切原那樣子似乎都還可愛一些。
此時財前光仍在不斷地拍著照片,那張原本冷淡的臉上正掛著一抹惡趣味的笑容。
……
球場邊。
三船入道和海堂熏坐在同一個台階上。在察覺到身後的小動靜之後,他端起他那個大大酒葫蘆,往嘴巴裡面灌了一口,“小鬼,看來是你的同伴來找你了。”
一口濃鬱的酒氣湧入了鼻腔,海堂的身子輕顫著一僵。看著對面球場上的那個大坑,他的思緒又回到了他一開始跑出來的場景。
因為實在無法忍受這些怪異傳說,他一個悄然走到室外,想要放松一下大腦。這些天,這個訓練營給他的壓力相當大。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那些比他天賦更為出色,同時也有不輸於他的努力的人。
立海大的副部長真田弦一郎,可以說是在b組和a組之間升降最頻繁的男人,當初鬼說過a組可以挑戰教練,但是失敗的條件卻是沒有說出,那就是敗者也會再度掉級。
a、b組的訓練內容不一樣,然而真田卻是絲毫不在乎,依舊用著堅決的意志貫徹著自己不斷失敗—成功的挑戰之旅。
就是這一點,對於他的觸動極大。
懷揣著睡不著不如加訓一下的心態,海堂在熟悉的繞到了網球訓練場後,他卻發現了一個令他渾身僵硬的恐怖人影。
三船入道那個宛若野人的形象,在這有些陰暗的山裡面,確實很能對人造成精神上的衝擊。
當時只是那麽一眼,他差點以為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髒東西”。
“所以,小鬼想好了沒,要是幫我去弄點酒來,我說不定心情好會教你兩招。”
混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三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到了在場的所有人的耳中。
“剛才那招……也可以嗎?!”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海堂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神中帶著熾熱的火光。
剛才這個老頭,平平無奇的一記抽擊球,卻拍碎了對面的一面牆壁,那種衝擊感,讓他大受震撼。
他甚至都懷疑,訓練營教練中最強的鬼十次郎,也不會是面前這人的對手。
當然,現在唯一不解的就是,這個實力強悍的老頭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而且為什麽會找上他?
“哈哈,哪一招?剛才那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爽朗的大笑震的胡子發顫,三船單手晃了晃已經變得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小鬼拿去,記住我今天只在這兒等三小時。”
“好!”
臉上堅定之色浮現,海堂伸手抓過了這個看起來有些歲月的酒葫蘆。
“這是地圖,山上那個俱樂部可是我們的死對頭,你要是被抓住了,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嘶~等我回來!”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海堂大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這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個考驗,既然讓他遇到了,那麽他可不會就這樣放棄。
很快。
四五道嘈亂的詢問聲和吵鬧聲逐漸遠去,三船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今天的舉動也不算是臨時起意,只能說恰逢其會,畢竟這一件事情也是在他這次的計劃之中。
從寬大的劍道服裡面掏出了一個黑色的手機,三船手指輕點了幾下,很快那一頭便傳來了齋藤至恭敬的聲音。
……
“看了這麽久了,出來吧。”
把手機揣回懷中,三船下意識想舉起酒葫蘆,才想起自己剛剛已經交給了那群一年級的小鬼,不由曬然失笑。
“三船教練,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急了,畢竟就算到了明年,也還有我們這一屆的扛著。”
從另外一處陰影中走出,上衫悠在皎潔的月光下顯示出了自己的身影。
“你放心,我給他們安排的都是十五號十六號球場的,他們也該在走之前發揮一些余熱。”
三船瞥了一眼在他身側坐下的上衫悠,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嚴肅,“另外,他們大部分人的網球體系都還差了點,需要一個這樣的外部刺激。”
“畢竟,早作準備才是我的一貫作風。”
一旁,上衫悠仔細聆聽著,在察覺到三船語氣中的那絲焦急後,他面色凝重,“形勢已經嚴峻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最新的消息,平等院在歐洲那邊和瑞士的阿瑪帝斯一戰,負傷了……”
三船抬頭看著天空,語氣中多了一絲擔憂和惆悵,“他現在正在你父親那裡養傷。”
頓了頓,三船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繼續開口道:“美國西海岸那邊最近也向東京地區提出了交流賽的請求,其背後……疑似有美國u17插手。”
“現在一軍正在海外遠征,進行積分賽,我們這邊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
因為上衫悠這個蝴蝶翅膀,霓虹網球在世界的排名發生改變,現在可以說是最風光,但也是最凶險的時候。
群狼環伺,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感受到了三船話語中的沉重,上衫悠這才知道,霓虹外部的網球環境有多麽的惡劣。
“所以這次給切原、日吉他們的考驗……”
“沒錯,這算是我的一次嘗試,霓虹歸根結底是因為網球體系的不完善,借由你們這一屆的底蘊,我在嘗試國外u14的模式。”
“不管是這次提前征召也好,還是考驗這些有潛力的一年生也罷,都是為了後面這件事做準備。”
三船眼中不複平時的渾濁,一身的氣勢無比激昂。
“多謝……”
上衫悠起身鞠了一躬,面前這個老人雖然脾氣有時候不太好,但是對於國家網球的發展,他是認真且負責的。
“對了,還有你,這次全國大賽之後就來u17吧,你和另外兩個小家夥已經有資格加入遠征隊了。”
“不去外面見見血,你們永遠無法親身感受世界賽場上的那種殘酷氛圍。”
似乎沉重的話題已經過去,三船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子打趣道。
聞言。
上衫悠臉色微微一變,沉吟了片刻道:“世界嗎……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