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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界之珠》第23章 驚覺
  “他們笑著對我說,你和你媽媽都是一個樣,喜歡自言自語,卻從不與別人說話......我知道你們原本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我們現在是家人,媽媽走了,叔叔想讓夢夢開心......”

  晏黎緩步走來壓抑陰沉的教學樓前,借著頭頂天幕灑落的白光看著手中信封,沈溪表情糾結的跟在他身後。

  “別人的事情只要和自己無關,那就是茶余飯後的談資消遣,越離奇越詭異越好,唉......人都是這樣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沈溪表情糾結地看著走在前面的晏黎,聽他念著信裡的內容,心中不由也跟著思考起來。

  但信中那女孩兒的表現,把自己關起來,不與外人接觸......她的心裡那時在想些什麽,她會不會......產生幻覺?

  這是剛才晏黎從教師辦公室拿出來的信,有兩頁,第一頁裡提到送給小女孩兒“夢夢”的布偶,第二頁卻是對小女孩兒“夢夢”的開導。

  信裡提到過,小女孩兒在很早之前和她的媽媽就表現奇怪,愛自言自語,不愛和旁人說話。

  自閉症嗎?沈溪想到。

  大概是在五年前,男人來到這個封閉的小村莊當教師,遇見了那對母女,他好像是和女孩兒的媽媽結婚了,可是兩年後她的媽媽死了,隨後小女孩兒似乎受到了打擊,將自己封閉了起來,不出房間,也不願說話。

  但是她原本的父親呢?

  信裡倒是沒有提到這個。

  沈溪朝四周環顧了一番,有些心虛,他們還在那所學校裡面,周圍很安靜,卻也很詭異,除了晏黎念信的聲音外沒有一絲聲音。

  晏黎之前說還想在學校內找找線索,所以他們還沒出去。

  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還很充裕。

  快來個鬼把我們抓走吧......

  不不不,還是別來了,好可怕......

  沈溪看著這所老舊陰森的學校,感覺前面黑暗處的角落隨時都可能竄出什麽,不由攥了攥手掌,感覺手心微微冒汗,那種心悸的恐懼感又冒了出來。

  晏黎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信裡的內容,不時皺皺眉,思考著。

  信裡面說道,女孩兒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不願與外界接觸,也不說話,不去上學......

  可那樣子的她又是從那兒來的“朋友”?晏黎清楚的記得背景故事裡說過的,她將自己被男人虐待的傷疤給“朋友們”看過,朋友們很生氣,要幫助她,可後來朋友們都消失了......

  消失了,還是已經死了......那個從樓頂墜落的身影是她的“朋友”嗎?那時候小女孩兒在那兒,之前仰頭看到的天台上的長發身影是誰?是她把“朋友”推下去的?不對,那個教學樓只有兩層半高一點兒,從上面掉下來應該不可能摔死......

  到底為什麽?

  還有之前背景故事裡提到的那個腳步聲——噠噠噠

  鬼屋那個女員工走路時腳步聲也是那樣,噠噠噠......

  她又是誰。

  晏黎苦著臉揉了揉腦袋。

  “臥槽——”他的腳步猛地一踉蹌,慘叫一聲,身體向前撲去。

  沈溪走在後面,就看見前方的晏黎腳步緩慢地朝前走著,卻沒看見腳邊的花壇,然後就撞了上去。

  她想提醒的,可沒來得及......

  晏黎上半身向前撲到,隻覺得小腿迎面骨上一陣劇痛,

右手抱著那個布娃娃,左手握著信紙,就這麽一手摁進了枯木枝裡。  泥土松軟,像是才被翻過的一樣。

  “好臭!”一股腐朽的味道衝入鼻尖,他慌亂掙扎著,後面沈溪拉住他的胳膊吃力地把他拉了起來。

  “你沒事兒吧?”

  沈溪從晏黎手中接過布娃娃和已經被捏地皺皺巴巴的信紙,“體諒”地看著他。

  晏黎感覺臉有些發紅,抹了一把,“沒事兒沒事兒。”

  “小心點兒,你看你衣服都髒了,全是土。”沈溪彎腰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然後把布娃娃和信紙重新遞給他。

  “謝謝。”晏黎接過信紙,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咱們再去後面看看然後就去居民樓找張布和蔣潘吧。”

  我不看,我想回家......光想著自己的男人真是屑。

  沈溪心中吐槽,但微笑還是不自覺地掛在了臉上,說道:“行啊,不過這個花壇看著還挺有年代感的,我記得小時候院子裡就有這樣的小花壇。”

  兩個人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就突然提起了自己小時候。

  孤高惡犬行為。

  沈溪覺得自己就這麽直盯著晏黎的臉有些害羞,於是救俯身假裝感歎著撫摸之前絆倒晏黎的花壇。

  花壇很矮,用赤紅色磚塊砌成的,裡面的花草多已枯萎。

  “嗯。”晏黎點頭表示認同,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他順著沈溪的手看向花壇,裡面的泥土是黑色的,並沒有乾枯結塊。

  不能挖掘場景內的土壤......

  他突然想到了這條特殊的注意事項,看著之前被自己壓倒空出一片的土壤,有些躍躍欲試。

  還是算了吧......晏黎突然打消了心中想法,盯著面前花壇裡的土壤,感覺後背有些陰冷,他不自在地朝後看去,身後除了沈溪外空無一人。

  “怎麽了?”沈溪見他回頭看著自己身旁,也看了過去。

  “沒事兒,咱們走吧。”晏黎搖了搖頭,右手手臂微微發熱。

  黑暗中,一雙血色眼眸隱沒。

  隨後兩人去了學校後面,教學樓後空間也很擁擠,左邊是一間打不開的褐色鐵皮倉庫,右邊則是小小的操場,洋灰地上劃著掉色的紅綠跑道。

  倉庫門緊鎖著,操場上也沒什麽異常,兩人就再一次來到了教學樓正面,低矮的花壇前。

  身後教學樓二樓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吼聲,晏黎回頭,只見雙眼翻白的矮小鬼影站在扶欄邊,正定定地看著他們。

  它在躁動著,想要下樓!

  天幕在漸漸變暗。

  晏黎盯著那個朝他們看來的矮小扭曲鬼影,恍惚間覺得它有些眼熟。

  之前那個墜樓的矮小人形......

  “快走吧。”沈溪臉色微白,拉住了晏黎的手。

  校門的鐵柵欄前,旁邊的傳達室裡面的燈光依舊亮著,卻沒有聲音傳出來,晏黎看了那邊一眼,沒有帶著沈溪過去。

  那個地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兩人穿過校門口生鏽的鐵柵欄走到外面,整個村莊依舊寂靜,聲音仿佛被什麽東西給吞沒了,十步外的村公所裡漆黑一片,但楚大正應該在那裡,而居民樓也一片黑暗,不知道張布和蔣潘如何了......

  校門口是他們來是攀爬的枯井,如果將封閉的村莊看做是一張地圖,那學校應該為於地圖的左下角,右邊相隔很近的是三層高卻破舊的村公所,再往右似乎還有建築,卻被村公所阻隔看不到了。

  三棟居民樓在村公所對面,隔了一條小小的馬路,說是馬路,估計也只能讓三人並行,走在裡面就像是穿行在狹窄的巷子當中。

  整個村莊如同被縮小之後搬進大樓中,天幕很低,擁擠,陰暗,讓行走在裡面的人有種窒息般的壓抑感。

  晏黎和沈溪走出學校,隨即穿入擁擠的“小巷中”,兩邊是壓迫而來的樓房,伸手就能碰觸到腐朽的牆壁,沈溪感覺上面有人在看她,就擔憂地抬頭,看著兩側,牆體灰暗,層疊的窗戶老舊落灰,有的緊閉,有的虛掩,但後面都是漆黑一片,偶然看見模糊的人臉閃過,讓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不用管楚大正,我們先去左邊的居民樓裡。”晏黎回頭,看見沈溪正恐懼地看著右邊村公所二樓的窗戶。

  “那......那邊,剛才,剛才有個人臉!”沈溪指著二層,顫聲說道。

  “是,是個女孩兒!”

  “額。”晏黎看著身旁的沈溪,摸了摸鼻子,覺得背後有些發冷。

  嗬嗬——

  詭異的聲音響起,順著沈溪的目光,那村公所二層的窗戶後面真的冒出了一張慘白的鬼臉,帶著詭異的笑容。

  我看到你們了。

  生鏽的嘎吱轉動聲中,二樓窗戶被打開,裡面的矮小女鬼四肢扭曲地從狹小的窗戶裡爬了出來,如同蜘蛛一般掛在牆上,頭朝下身體朝上,看著下方的兩人。

  噠噠噠——

  女鬼的腳步聲輕點,貼著牆邊朝他們爬了過來。

  “進去!”晏黎果斷回頭,看都不看頭頂朝他們飛快爬來的扭曲鬼影,拽著沈溪就跑進了左側的居民樓樓道內。

  砰——

  關上樓道的鐵門,沈溪驚魂未定,貼著牆壁劇烈喘息,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腦中不斷回想起之前那個蜘蛛般小女孩兒的鬼臉,學校天台上那個雙眸血色的矮小女鬼的臉.....

  她們有同一張臉!

  外面,女鬼四隻腳點地密集的噠噠聲雜亂,卻終只是在外徘徊,沒有進來。

  在這個鬼屋裡,如果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不移動,鬼就會找上他們,抓住他們淘汰或是將他們驅趕到下一個場景之中。

  回想著剛才女鬼蜘蛛一般匪夷所思的下牆方式,晏黎摸了摸右臂,心中升起一種從鬼蜮中逃脫的心悸。

  不像是進鬼屋,而像是在面對真正的咒怨厲鬼。

  “剛才的那是個小女孩兒,晏黎,是那個背景故事裡的小女孩兒!”

  樓道裡,沈溪突然抬頭,面色依舊慘白,聲音卻很冷靜。

  晏黎回頭看向喘息激動的沈溪,他明白沈溪的意思,背景故事裡說過,女孩兒徘徊在黑暗的房間外,看著房間裡的“她”遭受折磨。

  黑暗的房間裡沒有窗戶,女孩兒是如何看見房間裡的“她”的?

  只有女孩兒和“她”就是一個人,她才能看見正被關在黑暗房間中受到折磨的“她”。

  明明是同一個人,卻能以第三者的視角看見“自己”,這時的女孩兒精神情況可能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背景故事裡說過,遊蕩在黑暗房間外的女孩兒腳步聲是——噠噠噠

  此時徘徊在居民樓外的女鬼的腳步聲也是——噠噠噠

  學校樓頂的那個雙眸血紅的女孩兒和此時居民樓外的女鬼有同一張臉。

  她們是同一個人。

  而背景故事之後又提到,“她”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她的“朋友”,朋友們憤怒,說要幫助她,但朋友們之後全部消失了。

  消失了,說明女孩兒並不知道朋友們是怎麽死的。

  在之前看背景故事時,晏黎和沈溪都覺得“朋友們”應該是被男人殺死的,男人在折磨女孩兒,並且殺掉了想要把女孩兒救出來的“朋友們”。

  但之後在學校裡,他們在教師辦公室裡找到了男人送給女孩兒“夢夢”的信, 也看見了給她的布娃娃,由此對之前的背景故事產生了懷疑。

  信裡提到過,女孩兒夢夢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從不出門也不上學,不和同村裡的人們交流,那麽可能不可能背景故事裡提到的“折磨”都只是女孩兒的幻想,她已經瘋了,幻想出來自己被折磨,男人是無辜的。

  而如果男人是好人,那“朋友們”又是被誰殺死的?

  女孩兒在背景故事裡表示不知道“朋友們”的死因,但在學校,晏黎和沈溪看見了天台上的女孩兒,女孩兒目睹了“朋友”之一墜樓的場景,先不說她是不是凶手,但她絕對是知情的!

  目睹了“朋友”死亡時的景象,卻又說朋友們不知為何全部失蹤了,這樣的女孩兒,要麽是一切悲劇的凶手,她在隱瞞,要麽就是已經瘋了,她不記得自己之前所見的場景了。

  沈溪的意思是:女孩兒有問題,她跟村子裡小孩兒死亡的事情密切相關,要麽是凶手,要麽就是一個瘋了的目擊證人,她現在變成了可怖的厲鬼模樣,徘徊在村子裡,阻止人們找出真相!

  但這裡面還有疑點,有說不通的地方!

  “但精神病不是平白無故發生的,背後一定會有一個引導因素。”沈溪喘息著,面色蒼白,雙眼卻炯炯有神,“而且我覺得這個村子裡面有問題的人不止一個。”

  晏黎看著這樣的沈溪,腦中突然閃過之前在學校教師辦公室裡看到的畫面,一個小孩子從三樓墜落,他死了。

  三樓,摔不死人的吧?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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