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哪裡見過呢?明睿眉心都快擠到一起去了,他堅信,山下的這副景象,自己一定在哪裡見到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明睿,你有沒有感覺,這跟你明國的版圖,有些相似啊!”林若雲疑惑的說道。
明睿聽了一愣,沒反應過來林若雲的意思。
“你還記得我是怎麽來的吧,乘坐鷺鷥飛行船一個好處是快,另一個好處就是站得高,看得遠,而且看的全。”林若雲接著道。
明睿突然意識道,自己曾經兩次登上了盧浮寺的空明塔,幾乎整個梧州城盡收眼底。
跟乘坐鷺鷥飛行船一樣,從上方向下俯視,豈不是跟現在一樣嗎?同樣是站在高高的峰頂,向下俯視啊。
只不過,乘坐鷺鷥飛行船是可以全方位的向下觀察,而自己所在的峰頂,只能從這一個角度看山下的紅流。
這紅流,哪裡是水啊,這分明就是流淌著的火焰啊!或者說,這就是岩漿,是地火啊!
明國一年四季都只有夏季,難到就是因為這地火的緣故?
不對,那這樣說起來,豈不是說現在自己身處的,乃是地下?或者說,是明國的另一面?
明睿的腦袋“嗡”的一聲,陷入了空白。
不對啊,無論從什麽角度去看,這都不是明國啊。別的地方不知道,梧州城乃是整個明國地勢最低的位置,可現在從這個角度去看,梧州城的位置,卻是一座山丘啊。
不對,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一時間,明睿的腦子天旋地轉,腳下差點兒一個趔趄,卻被林若雲給扶住了。
自己所在的這個位置,已經是這個盆地的最高處了,如果這裡是明國的另一面的話,那在真正的明國,應該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江河啊。
說不通啊!
“明睿,你看這一圈山峰,這些邊緣的地方,是不是跟三座大山很像?”林若雲環顧了一周後,又問道。
明睿慌忙順著林若雲指出的方向望去,看著大山的另一側,蜿蜒曲折,確實跟明國的三面大山很像。可是,明國只有三面大山啊,而這裡,卻...
突然,明睿發現大山的另一側,並不是跟盆地這一側一樣規則,幾乎與明國周邊的三座大山的山腳,如出一轍。
這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三面大山最高處,就是西山與南山交匯的位置,距今為止也沒聽說有誰上去過。
可是,要是跟明國一樣,這裡的一切都是反著的,那這裡的山峰,就應該是江河或者是萬丈深淵啊。
可是,眼前流淌著的火海,分明就是明國的模板啊。
明國的陸地,在這裡流淌著火海。明國的江,在這裡則是低低的山梁。明國的大大小小的湖泊,在這裡是大大小小的島礁。
就跟鑄幣所用的模具一樣,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吻合。
可是,自己站立的位置,還是大山啊,跟明國西南方位的大山,沒有任何區別啊。
說不通,想不通,理解不通啊!
明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哪怕屁股剛一著地,就冒起了白煙,卻渾然不覺。
“不行,火海上來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林若雲驚呼一聲,拉起明睿就往來時的一側退去。
乾燥,熱,仿佛周圍所有帶水分的東西,都被火海的高溫烘了個通透,蒸發的一絲不剩。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明睿二人又回到了相對茂盛些的林子裡,灼熱感淡了不少。
明睿和林若雲的鞋底,已經被高溫熔化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在山峰上,明睿腦袋天旋地轉的跌坐在地上,此時褲子上也被熔出了一個大洞,兩個屁股蛋子白白胖胖露在外面,坐在雜草堆裡扎得疼了,這才回過神兒捂著屁股跳了起來。
林若雲一看,一下子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剛想跟明睿說什麽,因為這一笑,也嗆的劇烈的咳嗽了一陣。
“這!”明睿扭頭就能看見自己的屁股,尷尬啊,無語啊,鬱悶啊,而且還沒得換。
林若雲強行讓自己安靜下來,看著明睿的屁股,忍不住說了一句:“真白!”撲哧,又哈哈大笑起來。
趕緊脫下外袍,往腰間一系,好歹算擋上點,不至於出醜。
“怕什麽,早晚也得看啊!”林若雲說完,又捧著肚子大笑起來。
不能怪自己當時走神兒了,要怪隻怪那山頭,太滑了,怎麽就跌倒了,要不然也不至於出這麽大的糗。
過了一會兒,林若雲的笑聲逐漸停止了,道:“行啦,不笑你啦。一個大男人,還這麽扭捏,這要是傳出去,誰能想到這就是明國皇帝,誰能想到這竟然是我林若雲的夫婿啊!”說著,又是撲哧一樂,但也僅僅是撲哧一樂。
明睿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喂,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林若雲回歸正題。
明睿也放下了之前的尷尬,想了想說:“我們得弄清楚我們到底是怎麽來到這裡的,只有弄清楚了我們是怎麽來的,才能想辦法怎麽再出去。”
剛說完,明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傻愣愣的望著林若雲。
“又怎麽啦!”林若雲往身後看了一眼,回過身來發現是盯著自己,再打量了自己一下,沒發現什麽不妥之處啊。
“剛才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現在突然想起來,山下流淌著的,飛濺起來的,不就是地火液嗎?”明睿呆呆的說道。
林若雲一聽到地火液三個字,馬上嚴肅了起來,站起身盯著明睿:“你怎麽知道?你見過地火液長啥模樣?”
明睿咬了咬牙,決然道:“其實在第一次進入遺窟的時候,我見過那枯骨的主人了,只不過是一絲殘余的神識。我答應過他,不對外透露什麽。但他的確給我留下了一滴地火液和一株寒潭火。而且,我修煉的河清術,乃是完整的。”
林若雲隻感覺自己腦子轉不過彎,你什麽時候見過那枯骨的主人了。怪不得後來我進入遺窟裡,那具枯骨不見了。
明睿連這麽隱秘的事都說出來了,想必方才所言是真的,那飛濺起來的,就是地火液。那豈不是說,寒潭火也不遠了?
“對了,還記得昨天我們從湖裡漂出來,刺骨的冷,哪怕運轉了全身的靈力,都難以抵禦那種冷,那個湖,是不是就是寒潭啊。”明睿不確定的說道。
林若雲來回踱著,一水一火,一冷一熱,一陰一陽,一晝一夜,這才對嘛。萬物相生相克,本當如此。
那片火海,白天的時候洶湧澎湃,晚上的時候偃旗息鼓。想必那寒潭,應該是晚上的時候才是強盛的時候。
“走,我們去湖邊看看!”想到這裡,林若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明睿卻沒動,盯著林若雲,仿佛下定了決心一樣,一伸手,一個方形盒子出現在手裡。
“這!”林若雲看呆了,這是變戲法嗎?怎麽就憑空出現了。
“一會兒再跟你解釋,既然上來了,就先取些地火液。”明睿說著,從地上拔了好些草,纏纏繞繞,套在了鞋子上。又故技重施,給林若雲的鞋子上也套上了草做的套子。
然後,明睿飛快的往上跑去,林若雲趕緊跟上。
此時還不是火海最洶湧的時候,卻已經有不少濺了出來,只有為數不多的地火,濺到山峰之上。明睿使出無蹤步法,輾轉騰挪,沒一會兒,那裝地火的盒子就已經滿了。
“這盒子也真是奇妙,這麽高的溫度,哪怕只是一滴,就能讓一個人蒸發掉。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竟然能裝這麽多地火而不壞。”林若雲驚奇的看著明睿手上的盒子。
“走,下山,取寒潭火!”說著,拉起林若雲的小手,飛快的往來時的路跑去。
兩人有草汁食用,精力充沛起來。隻用了兩個小時,兩人便已經來到了水邊。
可是這湖水,還是湖水啊,沒有什麽變化。除了跟昨天一樣鑽入骨髓的冷以外,沒有任何區別啊。
“也許,這寒潭只有到了晚上的時候,才會有變化!”林若雲將自己的猜測說給明睿聽。
明睿松了口氣,眼下也只能等到晚上看情況再說了。
“這裡沒人,我想洗個澡!”林若雲說道。
嗯?明睿聞言一驚:“你不要命啦,這很有可能就是寒潭,能瞬間凍僵靈氣,又何況是肉體凡胎,不行!”
“沒試過怎麽知道不行,更何況,寒潭火是修煉河清術必備的一種天珍地寶。要是像你說的,那誰還敢修煉河清術啊。再者說,修煉河清術可不是沐浴在寒潭火裡,而是將寒潭火吞下去。你都沒事,我肯定也不會有事!”林若雲說道。
“那萬一...”明睿仍然不同意林若雲涉險。
林若雲道:“你運轉河清術試試,看還是不是跟之前一樣寒冷刺骨?”
嗯?明睿聞言暗自運轉河清術,竟然,感覺不到寒潭的那股涼意了。這是怎麽回事?
“你呀,也不想想,你吞食地火液、寒潭火的時候,可是運轉著河清術的。想必這河清術,是可以操縱或者控制這兩種天珍地寶。一陰一陽,一冷一熱,不就是這個道理嗎?”林若雲說著,竟當著明睿的面兒脫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