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您要買個面具嗎,小老兒收攤兒啦。這樣,給您算便宜點兒,四十枚銅星一個,您給一枚銅月,給您三個怎麽樣?”攤主笑容滿面的說道。
還有?怎麽可能會還有?這鬼臉面具當時是自己無意中想到的,然後畫了草圖出來,命浮屠城最有名的工匠打造的。當時只打造了一千張,因為鬼面軍只有一千人。
當時明睿還想著,這一千人用好了,能抵千軍萬馬。用不好,哪怕是多一人,也是一盤散沙。所以,鬼面軍始終保持著一千人的隊伍。而且,明睿還威脅過那名工匠,這張面具只能給自己打造,倘若發現有其他人佩戴這張鬼臉面具,讓那名工匠吃不了兜著走。
可現在,突然出現小販售賣鬼臉面具,怕是浮屠城也出了什麽亂子。落日教怎麽樣了,鬼面軍怎麽樣了?這才短短的不到兩個月,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嗎?
“這是一枚銅日,本公子見這面具很是喜愛,只要店家告訴本公子,你這些面具是從哪裡來的,你這兒所有的面具,本公子都包了。”明睿抬手遞過去一枚銅日。
這可是銅日啊,攤主興奮壞了,趕緊把剩下的四五張面具全拿了出來道:“這位公子,這面具是小老兒從樊城進的,樊城主街的西頭新開了個雜貨鋪,那裡面不僅要多少有多少,而且還能根據客人的想法定製呢。”說著,攤主一把將那枚銅日搶在了手裡,這可是近一個月利潤的總和啊。
樊城?樊城是明國最南面的一座城市,幾百年來,因為地處大山腳下,距離雲國最遠,一直未曾受到戰火的侵擾。
倘若說是燕城或者是東城,明睿都能理解。可為什麽偏偏是樊城?無論是燕城,還是東城,都是去往樊城的必經之路啊。難道樊城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
“相公!”蘇童知道這面具,代表的是鬼面軍,此時此地見到這麽多面具,見到明睿如此敏感,不禁有些疑惑。
而林若雲卻不是疑惑,而是像明睿一樣緊張。她知道,鬼臉面具出現在明國,而且數量這麽大,一定是出了什麽問題。相比而言,林若雲比蘇童更了解明睿。
“先回客棧!”明睿說著,往客棧方向快速走去,兩女趕緊跟上。
進到客棧,櫃台後面的店小二一看是明睿三人,慌忙迎了出來:“三位客官來得正是時候,飯菜已備齊,給您安排的雅座,沒人打擾,請隨我來。”店小二說著,朝被屏風隔開的一個餐桌走去。
仍然是在一樓大堂,不過多了幾面遮擋,將喧嘩隔絕在外,立刻凸顯出用餐之人的身份和地位來,不得不說店小二安排的很周到。
餐桌上不僅有當地特色小吃,不同方式烹飪的魚蝦還有一隻雞,足足十幾道菜,正中央還擺放了一壇好酒。說是好酒,其實也就是達官顯貴最常用的酒,跟皇宮裡的酒差了不知多遠。不過已經不錯了。
“行啦,你先去忙吧,有事再叫你!”林若雲掏出了一枚銅月拍在店小二的手上,算是打賞,也算是買通店小二不讓任何人打擾的小費。
“多謝客官,請慢用!”店小二識相的退了出去,將一道簡易的門從外面關上。
“明睿,到底怎麽了?”林若雲雖然知道鬼臉面具出現在這裡不同尋常,隱約感覺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但她仍然是個局外人,只有明睿本人,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
蘇童聞言,再加上明睿之前如此匆忙的回來,也察覺到一絲冷意,盯著明睿手中的面具看。
“如此大量的面具出現在明國,而且聽攤主言明樊城有一新來的工匠可以打造此面具,想必浮屠城一定是出事了。”明睿鎮定的道。
“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林若雲本以為這面具出現在這裡,是給明睿傳遞某種信號,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製作此面具的不一定是浮屠城那位工匠,但無論是與不是,鬼面軍一定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煩。倘若是那位工匠,浮屠城的生意可比樊城的生意好得多,沒道理顛簸幾萬裡來到樊城。這說明,是鬼面軍出事了,而這威脅則來自落日教。倘若不是那位工匠,則說明製作此面具的工匠出事了,那就不僅僅是鬼面軍出事了,而是落日教出事了。”明睿手指從面具內部的溝壑劃過,分析道。
“鬼面軍出事,威脅怎麽會來自落日教內部?是另外三君清除異己嗎?”林若雲問道。
明睿搖搖頭:“現在不得而知!”
“相公,你說落日教出事了,落日教可不是小宗門,出事的可能性不太大吧!”蘇童也問道。
“不清楚!”明睿接著說:“落日教自聖靈大帝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千百年來,人們只看到光輝的一面,可千百年的發展,樹敵自然也不會少。”
“明睿,此事需謹慎對待,不可貿然前往。畢竟前路未卜,其中的凶險也未可知。”林若雲拍著明睿的手腕正色說道。
明睿頷首,盯著面具又思忖了片刻,順手就將面具塞進了包袱裡,衝兩女道:“妖獸之事一過,去樊城稍作打探便知。此時信息太少,難以籌謀。先不管了,吃飯吧。畢竟趕了一天的路,吃完早些休息。”說著,明睿已然恢復了以往的英姿。
林若雲見明睿沒事了,自己更是拿得起放得下之人,瞬間就恢復了以往的姿態,此時正盯著中間的那壇酒,心中有些意動,朝明睿道:“嘗嘗?”
明睿順著林若雲的視線看向酒壇,心裡知道這小姑奶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飲起酒來更是女中豪傑,不過好像她每次喝酒都會喝多。雖然酒量不小,可她的性格是什麽時候喝過癮了才會停下來的主。
“你就不怕?”明睿調侃的笑著說了聲。
怕什麽?蘇童不明就裡。辛苦了一天,喝點酒解解乏,也不是不可以啊。
林若雲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悻悻的離開了酒壇,呼啦呼啦的往嘴裡塞魚塞蝦,希望借此能掩蓋饞酒的事實。
明睿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吃著。
蘇童則是心疼明睿,畢竟趕了一天的路,而且是三人中關系最近的人,看著那一壇陳釀擺在桌上,不嘗嘗確實可惜了,給相公斟上一碗也不是不可。
想著,蘇童主動打開了酒壇的泥封,給明睿倒了一碗。
明睿一愣,看著眼前滿滿的一碗酒,再看看蘇童,好像在說,我沒想喝啊。
蘇童笑了笑說:“相公,這一路上還是很辛苦的,別多喝,嘗一點解解乏。”
溫柔、賢惠、體貼,還能用什麽詞匯來描述明睿此時的心情呢?不過明睿心中卻有些鬱悶,當著林若雲的面兒喝酒,可是有風險的。
再看林若雲眼巴巴的看著明睿面前的那碗酒,饞的直咽口水。
“別看,沒你的份兒!”明睿用手一擋,四面八方的護住了面前的酒。
蘇童突然意識到林若雲好像也想嘗一嘗,笑自己忘記了林若雲,就想給林若雲也倒一碗。
“別給她倒!”明睿趕緊出言製止,可是已經倒出來了,蘇童趕緊停下,心道:怎麽了。
明睿接著說:“你不了解林三小姐,她啊...”話還沒說完,林若雲痛苦的掩面,衝明睿喊了一句:“不許說,我不喝啦!”然後就玩命的往嘴裡扒拉飯菜。
蘇童呆呆的看著兩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明睿從蘇童手裡接過酒壇,放在了一邊,又將蘇童面前的半碗酒拉到了自己跟前,笑著說:“她不能喝!趕緊吃飯吧,都快涼了。”
吃完飯,林若雲嘟著小嘴,氣呼呼的率先“逃”離餐桌,明睿與蘇童兩人也先後離開了餐桌,往房間走去。
“她怎麽啦!”蘇童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不住的問。
“嘿嘿,以後再給你說。”明睿道,行至櫃台前,明睿道:“小二,將剩下的酒幫我裝好,明日我要帶著上路。”
“好嘞客官,您放心,妥妥的。”店小二道。
三人先後來到房門前,一打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房間本來就不大,床鋪還佔據了大部分的空間,空地不多。本來有兩桶水就夠了,頂多再預備一個空桶裝髒水就行了。可現在本來不大的空地上,竟然多出來一個浴盆,兩邊滿滿當當的擺著八桶水。
此時又想起店小二說過,您想洗多少次的水都有。明睿頓時覺的一陣頭大,不就是給了三枚銅日嗎?這房間裡還有走路的道嗎?
“洗不洗?”蘇童弱弱的問了林若雲一句。
明睿剛還想說,房間這麽擠,又沒什麽遮擋,還洗什麽啊。結果,林若雲一把將明睿推出了門外,大聲喝道:“外面守著!”然後咣的一聲響,門被關上了。
明睿才隻往裡邁了一隻腳,就被推出來,一直在外面站了近一個小時,兩女才算洗完,換上了新衣服,將毯子一蒙,隻留了一個中間的床位。
聽著屋裡兩女洗完了,明睿這才問了聲:“好了嗎?”
蘇童道:“相公進來吧,我們都穿好了!”
這一天,可真把明睿累得夠嗆,剛想躺下休息,林若雲一腳蹬在明睿的屁股上:“你喝酒了,洗個澡,降降溫,我們不偷看!”
不偷看?都在一個房間裡,更何況都是修士,精神力本來就異於常人,還說什麽不偷看,這不是掩耳盜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