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來身上沒帶多余的東西,導致兩女出浴後沒有浴巾擦拭身體,只能就那樣濕著穿上褻衣。
兩女本來就國色天香、貌美如花,此刻美人出浴,裹濕的衣衫,更顯得身材凹凸有致。
坐在明睿的對面,明睿將兔肉分給兩女一人一份,又將蛇架在火上繼續烤。心中暗想:還說人家呢,你的也不小啊。不過也隻敢在心裡想想,說出來了,誰知道那姑奶奶又要發什麽瘋。
兩女也有些尷尬,拿起兔肉,一人選了一個木屋鑽了進去。林子裡沒有稻草,但落葉卻多的是,往木屋裡一鋪,就能躺人。
見兩女分別鑽進了一左一右兩個木屋,明睿反倒放松下來。這一天,路沒趕多少,雜七雜八的事到沒少碰見。誰知道那二十幾人出來之後再也沒回去,會給鎮裡帶來什麽樣的震蕩,這次是自己遇見了。倘若自己沒遇見,這樣的狗官也不知還有多少,也不知道這些狗官要禍害多少百姓,死就死了,少個禍害。
累倒是不累,這一天就是夠忙活的。此時閑下來,明睿不由得響起了史煥。
出宮時,無聲突然告訴自己,史煥的兩個女兒沒被劫下來。原因無他,只因為賴瘸子竟然派了兩千人的騎兵衛隊來接,而無聲派去的五十個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交接完畢,無奈回返。
幾百年來,雲國始終亡我之心不死。這三百多年裡,幾乎每一任明國皇帝都被迫和親過,可每一個被派往雲國和親的公主,不出半月,一定會傳來病死了的消息。
其實明國皇室也不傻,派人查探過,畢竟敵對國之間,沒有多少秘密可言,知己知彼方能有所籌謀。可明國歷代皇帝就算知己知彼了,也籌謀不了什麽。
因為雲國傳來的消息是,和親公主病死了。哪怕找上門去問罪,嫁出去的姑娘,娘家人還有什麽話語權呢?就算是打抱不平,病死了你又能如何?
而真實情況,明國歷代皇帝都知道,並不是病死了,而是花費了幾百年精心策劃打擊明國皇室的陰謀而已。
每一次明國的公主派去雲國和親,最遲兩日,就會被賜給指揮得力的將官,再過兩日,將官就會再賜給破城先鋒官,再過兩日,破城先鋒官會賜給戰鬥中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營將。倘若那營將心腸好,再過兩日便會賣給青樓。倘若那營將心腸不好,則會拿賞賜來的公主犒賞全營的同袍們,之後再賣給青樓。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激勵將士們,只要能攻破明國之城,就能品嘗明國公主的滋味。所以,每一名攻打明國的將士,都悍不畏死,只求破敵。
總之,明國的和親公主,到最後,只能淪為一個妓女。
倘若和親公主一心求死,雲國還會以再戰明國要挾,迫使和親公主不得不就范。
所以,生女莫皇家,這就是她們的命。
為什麽明睿一定要施行軍改,強大軍事體系呢,其實也有對歷代先皇,對雲國皇室的恨。
雲國對明國的陰謀,其實不僅僅是和親精神層面的削弱,還有破城的威脅。
除了一百七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以外,其他的爭鬥,雲國也曾多次打破了明國的國門。但雲國卻屢次破城而不入,佔領了守城,等到和親一結束馬上退去,從未想過據城而守。
明睿心裡明白,攻城容易守城難,更何況雲國的戰事也不容樂觀。但恰恰就在於,雲國給明國百姓精神層面的威脅,導致越是往後,雲國破城就越輕松。
原因無他,只因為雲國給明國的將士和百姓們傳遞了一個假信號“能破城一次,就能破城百次,只要你乖,我不打你”,也恰恰是這個假信號,讓明國將士們,害怕與雲國將士一戰。 天上的繁星逐漸多了起來,明睿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蛇肉填飽了肚子,拿起兩女脫下來的血衣,邁步往河邊走去。
褪去衣衫,明睿舒舒服服的在河裡洗了個澡,隻穿了內褲,將被臭汗浸泡了一天的衣服連同沾染了血汙的兩女的衣服一起洗了。添了些柴火,以保證篝火一夜都不會熄滅。將三人的衣服掛在竹竿上烤著,夜已經深了,也不知四哥那邊到底怎樣了。
明睿從來都不是庸人,既然苦思冥想也不知那妖獸為何物,乾脆就不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覺,等明天見到那妖獸自然也能去考慮對策了。想罷,明睿也鑽進了僅剩的那間木屋。
沒有那麽多奏折,也無需顧及皇家體面,再加上奔波了一日,這一覺明睿睡得格外香甜。雖然皇宮裡人工種植了很多名貴的花草樹木,但跟野外的林子比起來,還是稍顯不足。
此時清風徐徐,嗅著草叢和竹林偷出來的清香,屋外鳥啼蟲鳴,明睿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了起來。
從木屋的縫隙裡往外看,此時應該是早上七點鍾左右,趕緊起來看看昨夜的火堆是否還燃著,看看衣服有沒有乾。
火堆只剩下一些火炭,還好,明火雖然沒了,但火炭裡還有暗火,只需要添上柴就能重新燒起來。
兩女的衣服都已經乾透了,而明睿的衣服卻還差一點點。
添上柴,很快火堆又燒了起來。將晾衣服的架子火堆前湊了湊,將昨夜剩下的那隻野兔架在火上翻烤。一陣清風漫過火堆,火苗跳躍了幾下,冒出來的煙嗆得明睿咳嗽了幾聲。
咳嗽聲叫醒了睡夢中的兩女,相繼從木屋裡推門出來。
林若雲一看明睿身上的衣服只有一條內褲,呸了一聲,罵了聲流氓,拿著自己的衣服鑽進了木屋。
蘇童也有些尷尬,快速的拿著自己的衣服也鑽回了木屋。
明睿摸摸鼻子心想,林若雲罵我隻穿了一條內褲也就算了,蘇童怎麽也這麽害羞,又不是沒見過。
將兔肉分食完畢已經八點了,馬上就到了太陽毒辣的時候。雖說一到初冬,但明國的氣候就是這樣,誰也沒辦法。
穿過四五個村落,沒有裁縫店,三人只能繼續往前走。幸好,途中遇到了一艘渡船,交了十枚銅星,三人順利登船。
中午就跟船主吃魚,到了日頭西斜的時候,已經距離資城不遠了,約摸還有六七十裡路。船家到了一個小鎮的碼頭,便不再往前走了。
船上沒有冰沙,等三人下船後,小鎮上有不少冰沙攤。選了一個有座位的冰沙攤,三人坐下,一人要了一碗冰沙解暑。
旁邊幾個七八歲的小娃娃追逐打鬧,明睿悠閑的吃著冰沙,看著過往的行人們,有的扛著鋤頭剛從田間回來,有的則三五成群的統一拿著木頭削成的大刀嘻嘻哈哈的往小鎮裡走去。
明睿知道,這些拿著木製大刀的居民,十有八九是參加了鄉勇的百姓,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
這時,不遠處一個小孩兒哭了起來,明睿聞聲望過去。
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走過去蹲在小孩跟前說:“怎麽,大壯又欺負你啦?別哭,小臉兒都哭花了。”男子替小孩擦了擦臉上的淚珠。
“下次你就不會找狗子幫忙?你經常被大壯欺負,狗子也經常被大壯欺負,為什麽不你們倆打他一個,他力氣再大也打不過你們兩個人啊。”中年男子笑著說道,頗有想替小孩出氣的語氣。
只見男子站起身來,朝另外一個小孩走去,蹲下說:“狗子,我已經跟小東說了,要是大壯再欺負你,你就跟小東兩個人一起打大壯,兩個還打不過一個嗎?”
看著那個臉上髒兮兮的小孩重重的點點頭,男子再次起身,看向跑遠的那個小孩,跟了上去。
明睿心中一愣,縱橫之術?掏出錢扔在桌子上,向男子追去。
“喂喂喂!還沒吃完呐!”林若雲急忙將碗裡的冰沙扒拉到嘴裡,拉著蘇童追了上去。
只見那男子在街角趕上了那名小孩,看起來那名小孩比前面那兩個小孩要大兩三歲, 只見男子語重心長的說:“大壯,你已經是大孩子了,不能總是欺負弟弟們,不然以後誰還找你玩啊。”
那小孩跟另外兩個小孩不一樣,他頂嘴道:“不是我,剛才是小東先搶我的風車,我才推了他。”
那名男子幫小孩整理了一下衣領,繼續道:“那也不能推弟弟啊,就算是弟弟有錯在先,也不能是哥哥推弟弟啊,為什麽不找一個證人呢?狗子不是在旁邊呢嗎,讓狗子幫你作證。也總好過落一個欺負弱小的臭名啊,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謝謝伯伯!”說著小男孩高興的跑開了。
明睿心中暗驚,果然是縱橫之術,剛想追上那男子,卻發現那男子已不知鑽進了哪一條巷子不見了。
“喂,你這個人真是浪費啊,你冰沙才吃了多少啊!過了這個鎮,再想吃可沒有了啊!”林若雲一臉的抱怨說。
“相公,怎麽了?”還是蘇童心細,問了一聲。
明睿回過神來道:“哦,沒什麽,看看哪裡有客棧,還有六七十裡才能到資城,今夜我們就先在這裡住下。”
蘇童看了一眼先前那男子所在的地方,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既然不想說,不問便是。
很快,三人來到了客棧門前。這個小鎮不小了,距離資城還有六七十裡路,過往的行人應該很多,客棧應該不止一家,但實際上,還真的就只有這一家。
掏錢拍在櫃台上:“小二,開三間房!”明睿道。
小二看看錢,滿臉的歉意:“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一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