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東西到手了沒?”明睿眉毛一挑調侃的問無聲。
無聲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將兩封信箋遞給明睿。明睿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信箋,又笑道:“沒人發覺吧!”
無聲“切”了一聲道:“我哪次出手留過尾巴?”
此時皇都的兩條街道上,分別有兩個人晃晃悠悠的從地上坐起來,腦袋上被砸了個大包,旁邊還有打碎了的花盆,衣服上臉上全是花盆裡的泥土。周圍好事的百姓,朝著坐起來的那人指指點點。
那人趕忙朝懷裡一摸,發現信箋還在,心中大定,朝著樓上破口大罵:“哪個龜兒子家的花盆砸你爺爺,別讓你爺爺知道,不然拔了你們的皮!”罵完站起身來趕緊朝目的地跑去。
另一個就比較倒霉了,因為路程遠,特意挑了匹快馬。結果他被花盆砸了,馬跑了。信箋和盒子都還在,又不敢回府上再挑一匹馬,到時候老爺問起來怎說,被花盆砸了,馬跑丟了?老爺不拔了我的皮才怪。連朝樓上罵幾句都顧不上,趕緊奔向馬市,掏自己腰包買一匹馬,朝雲國跑去。
聽無聲說原來是這樣將信箋搞到手,明睿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兩個人,你竟然用的同一種辦法,就不能換一種辦法嗎?手段還這麽低劣。”
而無聲的回答,更是讓明睿直呼無語,無聲的回答是:“對付這樣兩個爛腳蝦,用太複雜的手段,累!”
明睿收住笑聲,淡淡道:“那咱們可得好好準備準備了,不能讓客人失望啊!”
安排好接待客人的一應準備,明睿剛打開一卷書卷,就聽李艾前來通稟:“啟稟殿下,禮部尚書韓星豹帶了一人在外面候著,您看...”
韓星豹帶了一人,什麽人李艾沒說,應該是李艾也不知道,叫進來看看吧。
“老臣韓星豹,拜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午安!”韓星豹跪地請安,一扭頭,卻發現他帶來的那人,沒跟他一起跪拜,趕緊朝那人使眼色。
而此時的那人,卻眼睛微眯著死死盯著明睿,明睿也回憶似的盯著那人。
“殿下恕罪,老臣事先沒跟他講清楚禮儀。”韓星豹說著趕緊衝那人道:“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跪拜!”
“免了,韓愛卿你先退下,李艾你也退下吧!”明睿說著已經站起身走了過來。
完了完了,自己剛剛下朝回到家,就聽家丁來報,說是有個名叫牧滄海的人想做府上的客卿,聽聞有些能耐,心想著趕緊帶給太子殿下請功,現在到好,功沒請成,反而誤了他的性命,那雲國特使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完就給哢嚓了啊。
“嗯?韓愛卿,本宮的話你沒聽到?”明睿這時已經走到韓星豹的近前。
“哦,是!”說著,韓星豹哆裡哆嗦的退了出去,跟李艾一同關上了禦書房的門。
“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邪君,竟然還是這個小國家的太子,真是失敬了。”那人好似跟明睿特別熟絡一般,就那樣站著,似笑非笑的看著明睿。
“本宮也沒想到,伏藏城牧家二公子,能到十萬裡外的這麽個小國來做客。想我明國,偏安一隅,三面環山,說是犄角旮旯都不為過,二公子來這裡,應該並非偶然吧!”明睿說著,朝旁邊的椅子上做了個請的手勢。
“行啦邪君,咱倆誰不知道誰啊,別整那虛頭巴腦的啦,我可不想被你給陰死!”說著,牧滄海一改剛才的做派,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拿起串葡萄,徑自吃起來。
“呵呵呵,你小子,說吧,來幹嘛!”明睿也一改剛才高高在上的姿態,跟個頑童一般,回到了自己的龍椅上。
“還能幹嘛,逃難唄,我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牧滄海道。
明睿一臉不信的模樣:“嗯,闖禍了,怕你哥打,逃難,說得過去,也像你。不過,這十萬裡,途徑四五個國度,這次逃的遠了點兒吧!”
“逃遠了好啊,省的那麽快被我哥抓回去,少爺我還想多自在些日子呢!”牧滄海眼睛咕嚕嚕一轉說。
“算了,你不說也沒關系...”明睿壞笑著說,還沒說完,牧滄海連連叫苦:“哎呦,要知道你在這鳥不拉屎的山窩窩裡當土大王,少爺我打死都不來。實話跟你說了吧,雲中城有我一個好朋友,無意間說漏了嘴,好像阿裡王的墓葬地點就在你這一畝三分地兒裡。裡面不僅有阿裡王的星隕算,還有阿裡王的算術功法也埋藏其中。墓穴被陣法大師米修加持過,靠蠻力是打不開的,必須得等日食之日,陣法遭到削弱,才可外力破除。而下一個日食之日,就在十五年後,具體日子還沒算出來。”
明睿聽到阿裡王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很快他就想了起來,驚呼:“阿裡王?就是那個靠星隕算算人生死的阿裡王?消息可靠嗎?”
“可靠,據我那位朋友說,是雲中城抓了阿裡王的一個弟子嚴刑逼供才問出來的。”牧滄海道。
阿裡王是四百年前叱詫聖元大陸的風雲人物,相傳一身的算術功法已經修煉到了湖海境末期,雖然平時是商人打扮,但一副星隕算,靠加法能在千裡之外為人增加壽元,靠減法能在千裡之外削減敵人壽元。在當時,不少大能,就硬生生被阿裡王給算死了。本來修煉到湖海境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一百四五十歲了,理應打遍天下罕有敵手。
但無論任何人最終都逃不開一個死字,最高的壽元也才兩百歲而已,倘若再被阿裡王這麽一算,兩百歲的壽元,直接給你減得剩下一百四十歲,任憑你修為再高,也是當場嗝屁。
甚至當時還流傳一個名叫齊翁的老者,也是善陣法,以一百二十六歲的年齡,晉升到了湖海境,正高興著呢,突然就掛了,不少人懷疑,就是阿裡王給算死的。
牧滄海來明國的目的,是為了十五年後阿裡王的墓葬開啟,那蘇童呢?現在看來,蘇童絕非僅僅是蘇賀把她哄騙回來完婚這麽簡單,要麽就是蘇童得到了阿裡王墓葬即將開啟的消息,要麽就是蘇賀扮豬吃虎,無論如何也要讓蘇童回來,佔個先機。
“那豈不是說,還有很多勢力,也會風雲而至?”明睿突然想到了什麽。
“沒錯,看似風平浪靜,實質上暗流洶湧,你這個一畝三分地兒,可要倒霉了!”牧滄海哈哈大笑。
看著明睿愁眉不展,牧滄海斂住嬉皮笑臉的模樣,安慰道:“也沒那麽快,我呢,一方面確實是逃離我哥的魔爪,另一方面呢,也是想找個當官兒的混個客卿,十五年,夠我站住腳了。到時候,再怎麽說,我也能得到些先機不是?雖然不知道其他的那些豪傑會不會跟我一樣藏著隱於市的心思,但那些強國的皇室,還有那些教派,沒人廢那個功夫。時機一到,他們直接駕著傀儡鷹隼就飛過來了,哪還用藏十五年。還有時間提前安排,沒事兒,啊!”
庸人自擾之,明睿當然明白。還有十五年,雖說有些緊張,但應該也足夠自己成長了。想到這裡,明睿換了副心情:“哦,這麽說,你是準備給我那禮部尚書做客卿了?”
“屁,邪君你這個太子我不跟,跟那個糟老頭子,我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牧滄海笑罵道。
“那你去幫我馴獸啊!”明睿直接拋出橄欖枝。
伏藏城牧家乃是隱形的豪門世家,沒有別的手藝,但最強悍的就是馴獸之決。法門修煉到最高境界,據說上可牧天,下可牧地,無論是死物還是活物,到頭來,都只是他們家族圈養的小獸而已。不過說歸說,卻沒人見過誰真的修煉到了最高境界。
“小事一樁!既然來投靠邪君,現在應該稱太子殿下了,自然要拿出一些手段來,不然少爺我不成了吃白飯的了?”牧滄海笑著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很簡單,就是你要幫我取得接近阿裡王墓葬的先機。”
“別說你想獲得阿裡王墓葬的先機,我都想獲得阿裡王墓葬的先機,不過現在說這些太早,三面的大山,不下十萬座,誰知道阿裡王埋在哪兒。先說好,到時候無論是你得了好處,還是我得了好處,各憑機緣,到時候可不許翻臉不認帳啊。”明睿道。
“嘿,你竟然把我想說的給說了,這是你的地盤,你還怕失了先機不成?到時候誰能得好處,咱們各憑本事,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牧滄海怪道。
“一言為定,那我就給你個官,就叫牧雲使吧,你需要在一年內, 幫我馴一萬頭虎坐騎,一萬頭象坐騎,兩萬隻蒼鷹坐騎,十萬匹戰狼。”明睿計謀得逞,生怕牧滄海反悔,趕緊說道。
聽到明睿的幾個數字,牧滄海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你小子想累死少爺我啊,一年時間,你怎麽不讓我去跟大哥那兒搶啊!”
“咱哥倆,誰不知道誰啊,這個數,頂多也就夠你發揮一半兒水平的,要擱別人身上,我非把他累吐血了不成。”明睿哈哈一笑。
“行,十四萬就十四萬,獸呢?”牧滄海見裝苦被戳破,乾脆就不裝了,想著直接走馬上任,遠離這個魔王。
“十萬大山裡呢啊,憑你的本事,召喚出來十幾萬頭小獸出來,還不是手到擒來?”明睿調侃說。
噗!又是一口老血被牧滄海咽回肚裡,眼睛恨恨的看著明睿:“算你狠!”說著就要走。
“別著急走啊!”明睿叫住牧滄海。
“大哥,你就是我大哥,不,你比我大哥還狠,我怕了你了,饒了我吧,給我留點兒看星星看月亮的時間行不!”牧滄海轉身哭喪著個臉。
“我得給你頒旨啊!”明睿調笑著,伏案疾書,書罷喚李艾進來:“傳令下去,這位是本宮剛剛冊封的牧雲使,領護衛二十,所到之處,所有官員要全力配合,不得阻攔。”
李艾接旨後,心中詫異的看了一眼牧滄海,退出去準備信函之物。
“誒?怎麽這麽半天,沒看到無聲呢?”牧滄海剛想抬腿出去,又扭頭問了一句,看到明睿“噓”的手勢,沒再繼續追問,跟著李艾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