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看見了,雖昨夜宮內闖入賊人,但本宮卻無恙,且賊子已伏誅。百姓們,吃完就回去吧!你們的家裡,還有你們的妻兒老小在等著你們,惦記著你們。本宮答應你們,一定無時無刻保證自己的安全,不再讓你們如今日這般受驚了!”明睿說著,就準備從塔頂上下來。
“太子殿下,草民有一事想問!”
正當明睿準備下來的時候,“平民護駕隊”裡突然一名五十余歲的青年扯著脖子喊起來。
這誰他奶奶的這麽不長眼?太子殿下這都準備下來了,你這一喊......果不其然,明睿頓住了身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名青年距空明塔少說也有兩百米,多大的嗓門,以平民百姓是斷然不會傳那麽遠的,肯定是往聲音裡注入了些許法力,明睿心想著:“這位大哥,你問吧”
一眾朝臣、百姓紛紛朝那青年望過去,你還敢問?問你大爺,這可是五十多米高啊,一站好幾個鍾頭,稍微晃一下就有掉下來的危險,你他奶奶個腿的,就不會等太子殿下下來再問?
青年可不管那些,朗聲問道:“聽聞太子殿下正在招賢納士,招募能工巧匠,可有此事?”
明修梁仿佛發現了什麽,蘇賀也意識到了什麽,這個人,明顯就不是普通人啊。
“確有此事,人才本就不應該被埋沒,人才本就應該為國效力,人才出自民眾,更應憑自己所見所學,守護自己的親人,守護自己的國家,守護我們的百姓。”明睿眼睛灼灼的看著那人朗朗說道。
“草民不才,倘若太子殿下願意給草民展示的機會,草民願將自己所學所悟,奉獻給明國,也算為守護我們的國家出了一份微薄之力。”青年說著拱手再次跪拜行禮。
“你所謂的所學所悟是哪一方面?”明睿突然來了興趣,幾十萬人中,有幾個在自己行當裡出類拔萃的並不稀奇,自己正需要這方面的人才。
“草民善機括,乃世代相傳。我們鎮上有很多櫃子、抽屜、安格都是我家祖上的手藝,只是今日來的倉促,並未帶來樣品。”青年說到最後,尷尬的撓了撓頭。
“哈哈哈,就算不倉促,你帶櫃子、抽屜來皇城,也不容易吧。這樣,稍後你隨本宮回宮,給本宮展示展示如何?”明睿雖然在塔頂站了幾個小時,但此時卻是真的開心的笑了。
這邊剛說完,又有一個人扯著脖子喊了起來,大家再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竟然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只見那人絲毫不以為意,衝明睿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別看我是個老頭子了,但我是我們鎮上出了名的瓦匠,從十幾歲跟著我父親給人蓋房子,我蓋的房子,歷經風雨三十載,牆皮都未曾脫落過,我能不能也為國家出份兒力啊?”
一個瓦匠?糟老頭子?平江水都淹到脖子的人了,還這麽能折騰呢?百姓們有些嫌棄的想。
“好,待會兒跟本宮一起回宮!”
“等一等太子殿下,看看我行不行,看看我!”
百姓們再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竟然是個跟太子殿下差不多的孩子,這麽大點兒的孩子也想出風頭?
這個孩子跟百姓們不太一樣,臉上雖有些稚氣,但明睿感覺的到,這個孩子身上縈繞著一股子清氣。
“太子殿下,我會符術,真的。有一年一個老道收我當徒弟,教了我三年呢,可是後來不知為什麽師傅就失蹤了,我爹又把我叫回村子了,
可是我在家裡也還自己研究師傅留下來的符籙呢。” 符術?這可了不得。所謂符術,就是將法力全部刻畫到符篆上,倘若對敵,只需要祭出符篆,就相當於輸出法力那人的全力一擊。閑著沒事多刻畫些符籙,砸也能把敵人砸死。想到這裡,明睿那股子開心勁,恨不得馬上跳下來給這兄弟來個熊抱。在這小小的明國,一名沒有任何勢力歸屬的符師,可太難得了。
“好,雖本宮一起走!”細心的大臣,能發現太子殿下竟然興奮起來了。
“太子殿下,您看看我怎麽樣?我們家住山裡,不種田,吃穿用度全靠打獵。我打過黑熊,打過野豬,都是我自己抗下山的,力氣也大的很!”
說話這人滿臉胡須,生的五大三粗,雖然也穿打補丁的長衫,但身後卻背著一張彎弓,箭筒裡還有七八隻箭矢。
“哦?那你射箭很準了?”明睿笑著問。
“不僅射箭很準,我眼神還好呢。二百米內的獵物,基本上一射一個準。”獵人嗡嗡的聲音興奮的回復道。
“二百米?那二百米以外的獵物呢?”明睿興趣更濃烈了。
“二百米以外的不行,我的弓才四十石,要想打二百米外的獵物,就得超過四十石的弓才行,要不,弓斷了,獵物跑了,我得悄悄接近獵物到二百米以內才行。”獵人道。
“要是本宮給你六十石的弓,你能拉動嗎?”明睿繼續問道。
“那拉動肯定是能拉動的,但能不能拉滿,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六十石的弓。可是只有六十石的弓還不行,還得有好的弓弦才行。”獵人鬧鬧頭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六十石的弓肯定配六十石的弦。放心,你要六十石的有六十石的,還有八十石的,一百石的,稍後雖本宮一起走。”明睿真是太開心了,摟草打兔子,本來就是想把輿論引向那些汙吏,卻不曾想竟得全國百姓的擁護,更沒想到能工巧匠就在其中,賺啊,太賺了。
“還有沒有能工巧匠,願意隨本宮一起走的?”明睿加大了注入的精神力,四顧盼著。
方圓幾十裡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其他人一樣,四處張望著。許久,也沒見有人答應。
明睿又喝了一句,仍然沒有回答。也對,明國畢竟是個小國家,善機括,在戰場上也派不上什麽用場,善工事頂多能加固城牆,真要算起來,符術可以用在戰場上,箭術也可以用在戰場上。還是自己太貪心了。
久久不見有人回答,明睿讓百姓們起身,自己也小心翼翼的回到了空明塔第十四層。
日頭西斜,皇城內的“平民護駕隊”陸續不見了身影,明睿也帶著四名應召的能工巧匠回到了皇宮,一切恢復了正常。
整個皇城裡的人們,都在議論當今的太子殿下,是千年難遇的明主。而明睿赤裸雙腳在空明塔站立了數個小時,也光遠流傳出去,成就了第一個太子殿下的美名。
說起太子殿下的第二個美名,人們時不時往刑場看去。刑場位於皇城之中最為熱鬧的菜市場的街口,在一旁的位置有一根巨高無比的十字架,高達十丈有余。往往罪大惡極的死囚,直接就哢嚓了,沒這個福分被架在這麽高的位置,供人“瞻仰”,唯有那些叛國者,才會被掛上十字架,被天地誅之。
正常人三天不進飯食,就會餓死在十字架上,飛來飛去的烏鴉只會留下一具叛國者的骨架。而但凡有能力成為叛國者的人,都有法術傍身,身子骨也比常人強壯許多,這些人往往會被封住經脈再掛上去。但也扛不住七天,七天之內,沒有水,沒有飯,也是同樣的下場。
史煥此時,就身著囚服,被挑了上去。弑君,叛國,何異?
史豔芬、史豔芳姐妹倆被禁足在皇城角落的一個茅屋裡,十多名護衛把守,逃是逃不出去的,看著窗外被掛在十字架上的父親,雖然恨,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生父。恨太子?可是太子還賜了外姓公主的名號,此次父親弑君遭難,公眾的名號沒有被剝奪。太子也恨不起來,兩人只能在此茅屋,了此殘生。
公主的名號還在,待遇也有所保留。但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每日飯食雖然也是頂好的,但每日隻送一次,天氣炎熱,早上送來的飯食,到晚上就全都餿了。看著送飯食來的內官那嫌棄的眼神,再看看被掛在十字架上的父親,兩女只能以淚洗面,這就是命。
早朝,也早在明睿回宮之後就散了,一眾朝臣們隻留下蘇賀以及魏東兩人,與明睿一起驗證四名能工巧匠的本事。
沒多一會兒,天色就已經黑了下來。
端坐在龍椅上,明睿笑吟吟的看著下方的四人,再看看兩旁的蘇賀以及魏東:“咱們,開始吧?”
“太子殿下, 我的機括之術,還需要一些木料,木料齊全了之後,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拿給您過目,您不妨把我放到一個不妨礙您的地方,最多一日,明日就可給殿下過目。”第一名善機括的青年說道。
“好,沒問題,李艾,交給你啦!”說著扭頭問那人:“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回殿下,草民名叫王其,是其他的其。”青年高興的說,太子殿下親自問我叫什麽名字,回去了能炫耀一輩子啦。
“王其,好名字。老丈,怎麽稱呼?”說著,明睿又看向老者。
“回殿下的話,老朽沒大名,只有一個小名,叫狗蛋兒,鄉親們都叫...狗老頭兒!”老者說著難為情起來。
“呵呵,那老丈你姓什麽,不嫌棄的話,本宮給你取一個名字可好?”明睿親切的說。
“不嫌棄不嫌棄,太子殿下給取名字,老頭子我回去夠吹一輩子啦!老朽姓胡,請殿下賜名。”老者比那叫王其的青年更加激動更加興奮。
“姓胡,那叫胡海如何?胡者,湖也,海納百川也!”明睿淡笑著說。
“胡海?好名字啊,夠大氣。殿下,老朽是瓦匠不假,研究的技術也是別人沒有的,不消幾時,您讓人給老朽準備口大鍋,糯米,泥土和瓦匠所需工具即可,待到明日您就看到結果啦。”剛有了名字的胡海激動的說。
“好,本宮等你的結果,李艾。”明睿說著,把老頭也交給了李艾。
剩下的這兩人,就需要去校場才能看得到了,但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再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