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新說，在頑軍方面要建立起預警系統更困難，這一點都不誇張。

　原因是頑軍那德性，他們在對付八路軍情報人員方面要比對付鬼子要專業得多……這可以說是頑軍特務長期以來針對八路軍而培養起來的能力，他們甚至動不動就會給軍官扣上“通敵”的罪名，要麽就將意見不一比如抱有反對內戰一致對外的軍官進行迫害。

　要迫害也很容易，一種手段就是派上最危險又困難的戰場，另一種手段就是召回重慶軟禁或是架空了。

　頑軍這方面的權術要是自認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

　反而是鬼子混進頑軍部隊的奸細，那是防不勝防……鬼子會用收買的手段，一手拿大棒一手拿蘿卜，威逼利誘一番很快就有許多頑軍軍官成了鬼子的奸細，就連頑軍的副總裁都給弄過去了，還整出一套“曲線救國”理論。

　在這種大形勢下，八路軍情報人員想要在頑軍方向也就是黃河南岸建立起預警機制是十分困難同時也是十分危險的。

　說危險，是因為飛機預警這東西需要馬上將電報傳出去。

　這使情報人員必須馬上發報，遲了就失去了預警的意義。

　但情報人員要馬上發報……這在敵佔區可以說根本就辦不到，除非冒著身份暴露的危險。

　道格少校聽著王學新的分析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之前對頑軍與八路軍之間的矛盾也有所耳聞，但他認為這畢竟是一個國家的軍隊，而且還在共同對付一個強大的敵人，應該不至於怎麽樣，沒想到居然惡劣到這程度。

　想了想，道格少校就說道:“那麽，我們可不可以利用鷹醬的影響力……”

　王學新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很容易找到借口，我們不能將自身的安危建立在頑軍身上！”

　道格少校是因為不了解，才以為鷹醬的影響力能讓頑軍在這方面就范……頑軍也不是個好惹的主，除非是不得已，否則在抗戰後期，鷹醬幾次三番摧著頑軍發起反攻，頑軍還能找各種借口堅持按兵不動?

　連戰略反攻這事頑軍都能不聽話，預警這種小事頑軍還能不耍你幾下?

　萬一頑軍來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先預警個幾次，然後突然不預警，那時就夠八路軍受的了。

　道格少校想想覺得也對，就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李月英看著地圖分析道:“如果是這樣，敵人就很有可能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從頑軍空域對我機場實施空襲，這次是營長猜到了他們會有動作，下一次……”

　接下來的話就不用說了，這次是運氣好，只是傷亡一些人員飛機沒事，下次再這麽來一回只怕就不是這情況了。

　更嚴重的還是，此時八路軍還只有10架飛機，如果真飛100架飛機來，被鬼子來這麽一下，那是無論如何都會被炸毀一批的。

　但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難道就將飛機藏在潮濕的坑道內?

　這又牽涉到“攻大於守”的問題。

　鬼子轟炸機隨時可以進攻，可以在任何時刻突然出現在機場上空，於是他們不需要多少精力和時間準備。

　而八路軍是守方，在沒預警的情況下就只能一直讓飛機呆在坑道裡，而顯然是行不通的。

　想了想，李月英就問王學新:“我們可不可以再建一個或幾個機場?”

　王學新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

　八路軍建機場可不像鷹醬，鷹醬各種挖掘機、推土機等等，幾天之內就能整出一個設施完備的機場，八路軍完全是靠人力，另外還要挖坑道，這至少需要幾周的時間。

　就在幾個人愁眉不展的時候，唐校長就匆匆跑了過來隔著十幾米朝王學新招呼:“五營長，團長讓你聽電話！”

　王學新一聽就知道李雲龍這家夥是聽說了這事後著急上火了，這下去聽電話少不了要挨一頓臭罵。

　果然，當王學新和道格少校幾人趕到指揮部接起電話時，就聽李雲龍在那頭罵道:

　“我說小東北，搞什麽名堂?鬼子飛機都飛到咱頭上丟炸彈了，咱的飛機怎不起飛打他娘的啊?”

　“是不是洋鬼子不敢上?不敢上你讓武國智他們上啊！”

　“我就不信了，有飛機又有飛行員，還能在那窩著隨鬼子怎麽炸?窩不窩囊呐！”

　“要是這樣，咱們還要這些飛行幹啥?還沒起飛就被炸個乾淨了！”

　……

　王學新幾次想插話都沒能插上，李月英聽著電話裡的聲音就有些尷尬，不知道這些話是翻好還是不翻好。

　不過道格少校就算聽不懂，聽那話筒裡傳來李雲龍氣急敗壞的語氣，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來。

　好不容易等李雲龍罵夠了，王學新才回道:“團長，這事你不懂，我知道該怎麽做……”

　李雲龍那邊還想說什麽，話筒卻被趙剛搶去了。

　趙剛回道:“你說的對，王學新同志！別聽你們團長的，需要什麽盡管提，我們全力支持。不過有一點團長卻是對的，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你得好好想想怎麽應對這個局面！”

　“是！”王學新挺身應著。

　電話掛了後， 李雲龍就對趙剛搶線的事不滿了:“我說老李，你著什麽急啊?”

　“我還想說你呢！”趙剛回道:“你著什麽急啊?我們航空隊才組建幾天?氣都沒喘上幾口呢，就讓人飛上天跟鬼子打，你以為這是步兵打仗啊?練個幾天抓起步槍往敵人陣地衝就得了?”

　“這些我都知道！”李雲龍悶悶不樂的雙手兜著袖筒縮到牆角。

　趙剛聽著就有些奇怪了:“你知道?你知道剛才還那一通不分青紅皂白的亂吼?”

　“我這不是……”李雲龍“唉”了一聲，回道:“老趙，你不懂！我這明著是罵小東北，其實都是說給洋鬼子聽的！他們說什麽是教官什麽教員，好歹也給咱們露一手啊?”

　趙剛這下算是明白了，心下暗道原來這家夥玩的還是指桑罵槐呢?

　的確有道理，鷹醬飛行員也該表現表現，否則怎麽能給咱們的飛行員做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