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伯爵大人要鏟屎

　　次日清晨。

　　“嘶溜~”

　　“嘶溜~嘶溜~”

　　城堡裡的廚子還算是有幾分悟性，看著布魯諾親自示范了一遍，也就會了，畢竟，面條的做法其實並不難。

　　但難能可貴的是，他竟然自學成才一般的研發出了新的菜品，荷包蛋。

　　“竟能夠自己鑽研出新的菜品，說明這個新來的廚子不是個笨蛋，記得獎賞他。”布魯諾隨口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老爺。”

　　美美地吃了頓算不上豐盛的早飯，沙比已然在城堡門口等候多時。

　　雖然他對布魯諾突然要巡視領地決定有些不解，但他卻也沒有多問，只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布魯諾地吩咐。

　　按照預先的計劃，布魯諾打算今天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領地，伊達爾城。

　　這不僅僅是為了更好的了解這個世界，也是為了給空中花園選址。

　　隨行的人並不多，除了貼身男仆沙比，還有兩名親兵，至於老管家福特，則忙著去做伊達爾城人口普查了。

　　翻身上馬，憑借著原身的記憶策馬前行。

　　這是布魯諾穿越後第一次騎馬，剛開始搖搖晃晃地有些顛簸，但卻也很快地適應了，甚至還時不時地用小皮鞭催促身下的馬匹。

　　布魯諾的伯爵城堡位於在伊達爾城的西北角，建立在一處低矮的小山丘上，雖說這個大約只有三四層樓高的城堡看起來著實不那麽雄偉，在布魯諾看來甚至有些破舊，但卻已經是伊達爾城最高大最奢侈的建築了。

　　畢竟，豪華也是相對的。

　　一路上，布魯諾發現，越是遠離自己的城堡，居民的房舍就越是簡陋。

　　離自己城堡最近的那些棟房屋大多都是石製的二層小樓，有的甚至還帶著一個不小的院落。而隨著自己逐漸遠離城堡，房屋逐漸由石製變為木製，就連院落也變得越來越小。

　　“城堡周圍的居民大多是為咱們城堡做事的，平日裡的報酬還算優渥，因此生活也算是伊達爾城比較富裕的。”似乎是看出布魯諾的疑惑，沙比貼心的解釋道。

　　“其實您原本不必來這裡的，這一片大多住的都是貧民和農奴，沒有什麽好看的。”

　　道路逐漸變得狹窄了起來，空氣中混雜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大概是前些日子下了場雨的緣故，路面上有些泥濘，牛馬的糞便與地面上的泥水摻在一起，變得不好分辨。

　　道路兩側的人逐漸多了，大多穿著髒兮兮的破舊短衣，赤著腳走在泥濘的土路上，還有些人的腳上帶著鐐銬，目光呆滯。

　　沙比策馬上前，走到了布魯諾的前面。

　　“讓開，都讓開，有貴族老爺經過。”他揮舞著鞭子，大聲地喊叫到，活脫脫一副仗勢欺人的狗腿子的模樣。

　　“別傷了婦女和孩童。”布魯諾在後面叮囑了一聲，卻並未製止。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在沒有龐大勢力前，他隻得隨波逐流。

　　路邊赤腳的孩童流著鼻涕，好奇地看著騎在馬上的貴族老爺，卻被一旁驚慌的父母連忙按下去，有些不知所措的跪在路的兩側。

　　這就是伊達爾，也是這個世界。

　　伊達爾城裡聚集了近萬名平民與奴隸，越是靠近城區，街道便越發的擁擠，空氣中的酸臭味也越發的濃烈。

　　隨著逐漸深入城市的中心，布魯諾終於明白了空氣中彌漫著的那一股氣味是什麽。

　　那是人類與牲畜的排泄物在空氣中不斷發酵的結果。

　　布魯諾甚至看到有人隨意的將一大攤排泄物傾倒在路邊，然後當看到他這個策馬而行的貴族後，pia的一下跪在地上，與某些不可名狀的存在進行親密的接觸。

　　天哪，這令人作嘔的氣息！

　　而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一個恐怖的名詞突然出現在了布魯諾的腦海之中，黑死病！

　　一場在地球上奪走了三分之一西方人性命的大瘟疫！

　　“這些糞便……就這樣處理?”

　　沙比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也是，當一個人連填飽肚子維持生計都困難重重的時候，又怎麽會有時間關注衛生情況呢?

　　乾淨衛生的生活環境，這是這個世界上貴族才能夠享有的！

　　幸好騎著馬……

　　布魯諾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中世紀的貴族出門總是帶著傘，也終於明白了高跟鞋有味道的起源。

　　強忍著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氣息，主仆四人不由得加快了行路的速度，朝著不遠處已經遙遙在望的城牆挺進。

　　終於……出城了。

　　出了城，布魯諾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大自然的氣息，竟然是如此的美好。

　　“沙比！“布魯諾正色道。

　　“老爺，有什麽吩咐?“

　　“你吩咐下去，從明天開始，安排專人在城裡收集糞便，還有，張貼告示，一大筐……不對，三大筐糞便可以換一個銅板！”

　　髒！亂！差！

　　這是布魯諾對於伊達爾城全部的印像。

　　他絕對無法接受自己的領地竟然是這樣的一副模樣。

　　布魯諾是一個惜命的人，伊達爾城肮髒的衛生環境無異於一個定時炸彈，一旦引爆，便是不可控的瘟疫！

　　布魯諾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沙比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什麽問題。

　　“收集……糞便?”沙比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沒錯！你沒聽錯！”布魯諾不容置疑地說道。

　　“但……三大筐一個銅板是不是有點兒……太多了?畢竟，就算是十大筐一個銅板，也會有人送。”

　　沙比要哭了，老爺剛安穩了一陣子，怎麽又開始胡亂作妖了，畢竟，誰家的封地不是這個樣子。

　　一想到那一枚枚可愛的銅板竟然要和肮髒的糞便畫上等號，沙比就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自己回去之後一定會被老管家罵死的。

　　“那就五大筐糞便可以換一個銅板，就這麽說定了。”布魯諾當機立斷。

　　金幣銀幣和銅幣，這是諾曼帝國的通行貨幣。

　　一枚金幣可以換十枚銀幣，一枚銀幣又可以換十枚銅幣。

　　貴族們喜歡用金幣，而平民們卻隻用得起銅幣，至於銀幣……貴族們覺得用銀幣掉價，而普通人卻又用不起銀幣，因此，銀幣反而是流通最少的。

　　“但這樣一來，領地裡會多出一大筆開支，畢竟，在城裡的路上隨便一鏟，便可以弄到一大攤糞便。“沙比小聲說道。

　　“沒關系的，糞便可是個好東西。“布魯諾笑道。

　　“好……好東西?“沙比覺得自家老爺越發的不正常了。

　　“怎麽?你有意見?“布魯諾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沒！沒有！“沙比連忙說道。

　　“農奴們乾起活來往往比較拖遝，需要一個得力的人手照看。這樣吧，我封你為伊達爾城鏟屎官，從明天開始，專門負責監管奴隸們鏟屎和收集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