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說是局座發給組長的密電”浩子說道程千帆點點頭,明白了是戴春風給他的密電,密碼只有他本人掌握“去周那裡”程千帆兩根手指挑起車簾,朝外看了一眼,說道“是”李浩熟練的右拐,朝著金神父路的方向開去“說一說白賽路的案子”程千帆彎腰撿起後排地毯上的一粒玻璃珠,這是紅色的玻璃珠,是小寶最喜歡的,此前小寶弄丟了玻璃珠,很是傷心了好幾天呢“白賽路二十三號發生了入室搶劫案,戶主是賽亞洋行的一個經理,名叫胡延浩,此人身中多槍,現在還在醫院搶救”李浩說道“能救回來嗎?”
“希望茫”浩子搖搖頭,“據說中槍的位置在腹部和後背”
“傷者家裡其他人呢?家裡丟了什麽貴重物品?”程千帆繼續問“胡太太和孩子出門在外,家裡只有胡延浩和女傭,據胡太太回來統計,少了一些小黃魚和貴重首飾”浩子說道,“帆哥,這個案子哥已經在查了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看到程千帆在皺眉思考,李浩仔細想了想這個案子,似乎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指南不對,有特別的地方,那便是凶徒行凶後用“帆哥,你是因為他們用了薑騾子的名號,是,也不是”程千帆搖搖頭,作為承包件的匪,不僅僅巡捕房喜歡將查不下去的案子打打著薑騾子的名號遮掩行事的“凶徒冒用了薑騾子的名號,你覺得是否有道浩子知道是帆哥在考究自己,他沒有立刻回冒用薑騾子的名號行事,本身並不算什麽”
他按了下喇,提醒了過馬路的行人,繼續了‘薑騾子保境大隊第三小隊’的名號李浩笑著說道,“這番號,連我們都不知道呢”
“下次見到薑老大,我要問問他什麽時候招兵買馬成立了保境大隊”他扭頭對程千帆說道“但是,大山手下確實是有一支隊伍”程千帆表情嚴肅,說道李浩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是啊,薑騾子手中確實是有一支隊伍在巡捕房的檔案室裡,關於匪薑騾子的卷宗足足塞滿了兩個櫃子,巡捕房可是‘最了解’薑騾子的部門,他們給薑騾子及其手下的定性便是‘匪薑騾子及其手這也是整個上海灘對於匪薑騾子的普遍認知這就是有匪首薑騾子帶領的下手凶殘、膽大包天、危害上海治安的一小窮凶極惡的匪徒匪徒和隊伍是有著截然不同的概念的白賽路賽亞洋行經理胡延浩家中的這個案子,對方冒用了薑騾子的名號,名卻是薑騾子保境大隊第三小隊!
這留的哪裡是名號這是番號!
管這個番號是不是自己給自己發的,這是番號,基本上只有一些已經形成了一定的作戰能力,且有一定的紀律的隊伍,才可能想著給自己弄一個番號這是巧合?
還是某種試探?
程千帆不知道,他只是覺得事有“查一下這個死者胡延浩的情況,還有那個賽亞洋行”程千帆說道“帆哥,胡延浩還沒死呢”李浩提醒說道程千帆搖搖頭,沒有說什麽越是磨這件‘看似普通’的持槍入室搶劫殺入案,他愈是有一種直覺:這不是入室搶劫進而引發殺人,更像是殺了人順便搶掠一番對方是衝著殺人去的,這個胡延浩豈還有命救回來?
“另外,暗中查一下胡延浩周圍的鄰居”程千帆想了想,忽然說道,“列一份名單與我”
白賽路,他的心中忽而隱約記起了某件事,令他難免產生了一些聯想,進而有了一絲懷疑和警惕…
到了金神父路周已經做好了晚飯一開門便是飯菜的香味“,好香啊”程千帆吸了吸鼻子,笑著說道“我可是法租界廚藝大師的優勝獎”周露出略得意的表情,說道她和小程總的關系不可能不引起其他人關注,程千帆便對外說這是他請的小灶廚娘,有時間便來打打牙眾人聞言,皆然這位女子的相貌雖然還算清秀,但是,絕對不能稱得上是美貌不凡,以小程總的挑,自然不太可能看得上原來是廚娘啊金神父路挨著華立路,走路過來也不算遠,小程總若是嘴饞了,晃晃悠悠便可來此地小朵後來,周報名參加了法租界的一個廚藝大賽,入圍了決賽圈,得了個優勝獎大賽的評委在接受報館記者采訪的時候,對周小姐的廚藝讚歎不已如此,更加坐實了周的小廚娘身份,一些痛恨小程總的人更是暗下裡咬牙切齒的罵:這狗賊,不僅貪財好色,嘴巴還程千帆看著自己剛剛譯出的電文,露出思考之色梅申平高慶武此二人秘密離開了重慶,戴春風判斷兩人極可能來上海戴局座懷疑這兩人有可能在上海和日本人秘密接觸,故而令他暗中查探此二人蹤高慶武程千帆手指敲擊桌面,他在思考關於此人的情報這個人是國府外交部最年輕的高級外交官說起來,高慶武的發跡堪稱神奇民國二十一年的時候,以國民政府外交部為背景的《外交評論》創刊,該刊請高慶武為特約述人此乃高慶武發跡的起點,是年,高慶武年僅二十七歲在《外交評論》創刊號上,高慶武以《最近日本之總觀察》一文打開了國人的視野,全文洋洋萬言,非常全面地介紹了九一八事變前後日本政治、經濟、外交、社會四個方面的情況此後,高慶武一連在《外交評論》上發表了十四篇文章,篇篇內容不離日本問題,他也由此成為國府上下公認的‘日本通當時程千帆也曾經‘拜讀’過高慶武再《外交評論》上的文章,可是受益匪淺使得他對於日本的情況有了更深的認知當年年底,國府設立國防設計委員會,請素眾望的社會著名人士出任專員高慶武便以日本問題專家的身份被延為國防設計委員會專員,一舉身國家戰略核心領域,可是一飛衝天民國二十三年,高慶武被調到外交部,出任亞洲司日本科科長一年後,高慶武升任外交部亞洲司司長,時年僅三十歲此人可以說是國府內部最知名的外交領域的‘日本通’,常校長還是非常賞識高慶武的才華的,對其委以重用,同時,這個人也是汪填海的‘低調俱樂部的成員隻憑此人能夠同時贏得‘領袖’和汪副總裁的認可,便足以說明此人之才華出這麽一位‘日本通’、國府外交部亞洲司司長,和另外一位汪副總裁手下大將梅申平聯,以秘密‘潛入’的方式來上海,這確實是為耐人尋味當然,戴春風只是懷疑此二人會來上海,至於真相如何,還需要他去查證不過,程千帆有一種預感,他認可戴春風的研判,這兩個人極可能會來上海,以此地和日本人秘密接觸看來,近來要勤去今村老師那裡請益和問好了,程千帆在心中說道今村兵太郎是日本國駐上海總領事館副總領事岩井英一的第一助理,若是日本方面秘密和汪副總裁的人會,今村兵太郎定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可以從今村兵太郎這裡捕捉蛛絲馬跡,以參考、確認高、梅二人行蹤……
此外,電文中還有一句話引起了程千帆的關注“高曾私自赴日,領袖震怒,此番高之消失,領袖極為關注,若此二人確實抵,務必查清高、梅二人在上種種之事,切切”
程千帆是大為震驚的,他難以想象,高慶武作為國府外交部亞洲司的司長,作為國府的高級外交官,高慶武意然私自去了一趟日本,其至和日本政府有直接會面和接最重要的是,此人私自赴日之事發生後,時至今日竟然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亞洲司司長的位子上,此一一當真是荒至極程千帆並不知道,此事發生在七月份,便是常凱申得知高慶武去了日本,也是大吃一驚,罵了句差不多的話:‘荒唐至極’最荒唐的是,高慶武從日本回來後,還‘毫不避’的將自己同日本人的會談報告提交與常凱申高慶武的報告,其實是借日本人之口勸‘領袖’下野,移交權力給汪副總裁,以實現中日之間的和平談判最高領袖的肺都要氣炸了,明明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卻為汪填海張目,高慶武真是個混帳透頂的書呆子校長隨後便叫來了應和戴春風,將兩人大罵了一通,說他們辦事不力,連個人都看不住應和戴春風兩人被這麽急吼吼的叫來,然後就被罵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不敢辯解,只能乖乖低頭挨罵兩人挨罵完畢,灰溜溜離開領袖官,後來才知道是高慶武惹怒了領袖,一時間兩人竟同時跳腳罵人,有同命之感……
程千帆的目光停留在電文最後那兩句話:因你部不知高、梅二人相貌,特派港區副區長景遷攜二人照片自香港去,抵後,以為主,你為輔,希盼二人通力合作,完成任務他的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景遷便是宋國,是他的老長官他加入力行社特務處,便是宋國發展他的,這是他真正的老長官,甚至於,如果嚴格安排派系來劃分,他算得上是宋國的人當然了,現在他是‘青鳥’,是戴局座的人對於宋國,程千帆是極為敬重和信服的宋國能力不俗,長期處在對日特作戰的第一線,此其此外,這份敬重還源自陶老板作為宋國的親外, 陶老板本可以在安全的大後方生活,卻在明知九死一生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登上了去大連的輪船程千帆後來才從宋國口中得知,陶老板赴大連的那一天,正好是他離開上海去州受訓的那一天:宋國送他去州受訓,委以培養;同日送外赴死程千帆的腦海中想起了在州受訓之時,他從戴春風手中的電報得知陶老板擊斃多名日特,最後高呼‘夠本’,慨然赴死,他的眼有些潮濕腦海中陶老板的這個悲歌就義形象,和那個接過他送的麵包,高興的替女兒道謝著麵包闊步離開的背影重合當日,他受到了戴春風的當面嘉獎,也在是日得知了陶老板國的消息長歎一口氣,程千帆收拾起情緒再看了一眼電文,他微微首:老長官回上海,兩人此番有可以一起共事、合作,程千帆對此是為期待的隨後,程千帆劃了一根洋火將電文放進火盆裡點燃,最後又爛了灰,嘴巴裡喝了一大口水,直接噴在了火盆裡,這才完全放心……
“事情處理的乾淨嗎?”江口英也活動了一下脖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沉聲問道“報告室長,胡延浩身中五槍,其中兩槍在後背,一槍在腹部,肩膀和股上也各有一槍”手下敬了個禮說道,“胡延浩必死無疑“東西找到沒有?”江口英也問道“找到了”手下從身上摸出一封封皮染血的信遞給了江口英也江口英也接過信,取出了信封裡的信紙,仔細閱讀,並且查看了信紙上的記號確認是原件,這才滿意的點點頭ps:求訂閱,求打賞,求月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