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助理!’
突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如此稱呼自己,對於正上下其手,內心騷動如同滾燙岩漿的阮至淵來說,猶如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
他的肢體變得僵硬,艱難的轉過身去。
便看到三名男子手持短槍對準自己,當先之人手中沒有槍,此人身高中等,身體粗壯,眼中帶著興奮的光芒,嘴角帶著笑容,就如同獵人看獵物一般的表情看著自己。
“啊——”樓蓮香嚇得就要尖叫出聲。
阮至淵反應迅速,一把捂住自己女人的嘴巴,“阿香,別叫,別叫。”
“很好,阮助理很懂事。”荒木播磨撫掌。
“諸位,認錯人了吧?”阮至淵強自鎮定,說道。
“阮至淵,不要裝了,翟猛已經供出你了。”曹宇貪婪的目光看了靠在阮至淵懷中,嚇得瑟瑟發抖的樓蓮香,槍口一抬,惡狠狠說道。
“諸位恐怕真的是認錯人了,在下不姓阮,更不認識什麽翟猛!”阮至淵再度辯解。
……
曹宇一直盯著阮至淵的面部表情,此時他心中有了一絲疑惑,此人說自己認識翟猛,看表情,似乎不是作偽。
莫不是搞錯了,此人真的並非阮至淵?
是樓蓮香背著阮至淵有了別的男人?
“阮先生不必狡辯了,阮至淵,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站長助理。”荒木播磨盯著阮至淵,輕輕搖頭,露出殘忍的笑容,“阮先生,忘了自報家門了。”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荒木播磨,上海特高課,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說完,微微鞠躬,再直身抬頭之時,嘴角的肌肉輕輕抽動,舔了舔嘴唇,“阮助理做得好大的事情,當著我大日本帝國憲兵的面殺了人,現在還若無其事的來會老相好。”
聽聞對方自報家門,得知對方是上海特高課,阮至淵小腿發抖,嘴唇哆嗦。
而本來躲在他懷中瑟瑟發抖的樓蓮香,則微微抬起腦袋看著自己的男人,她的眼眸中滿是崇敬,身體竟也不抖了。
……
“這位荒木先生,你恐怕搞錯了吧。”阮至淵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大步上前,距離阮至淵兩米處停下,凶狠的目光看著對方,“阮先生,請不要再狡辯了,這樣對彼此都好!”
說著,殘忍的目光看向樓蓮香,“你的女人很漂亮,你也不希望她受到什麽傷害吧。”
阮至淵臉色連連變化。
低頭看了眼樓蓮香,眼眸中滿是疼惜之色。
“不錯!”他長歎一口氣,攬住樓蓮香腰肢的手用力,似乎是要盡最大努力保護自己的女人,“我就是你們要抓的特務處上海站站長助理阮至淵。”
“很好,非常好。”荒木播磨滿意的點點頭,“阮先生肯合作,這是好的開始。”
兩名日本特工立刻上來,控制住了阮至淵兩人。
“阮先生,請合作,不要試圖做無謂的掙扎,我的人已經包圍了這裡,你跑不掉的。”
阮至淵冷哼一聲,“阮某人早已有為黨國,為民族獻身之志,雖死無憾!”
“老爺!”樓蓮香抬起頭,梨花帶雨看著自己的男人,“蓮香願與君共赴國難。”
“阿香!”
“老爺!”
兩人四目相對,深情對視。
“冥頑不靈,帶走!”曹宇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內心深處一股無明業火燒的自己難受,他惡狠狠喊道。
荒木播磨看了曹宇一眼,曹宇嚇了一跳,乖乖後退。
“請吧,阮先生,樓小姐。”荒木播磨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
馬思南路。
“太太,少爺,少奶奶和小小姐來了。”吳媽從程千帆的手中接過食盒,高興的喊道。
“吳媽,清蒸鱸魚,一會熱一熱吃。”程千帆微笑說道。
“曉得了,少爺。”
“是不是我不發話,你們就不來看我這個老太婆?”何雪琳早就在客廳等候,佯裝生氣說道。
“乾媽您可不老,年輕著哩。”白若蘭上去挽住何雪琳的臂膀,抿嘴一笑說道。
“奶奶好。”小寶鞠躬,脆生生說道。
“哎呦呦,我的小囡囡,奶奶知道你要來,準備了好多好吃的。”何雪琳看到小寶,眼睛放光,眉眼都是笑容。
“感情你們娘仨是一家人,沒我什麽事情了啊。”程千帆假作吃醋,說道。
“你什麽時候給老程家有了後,你看我對你親不親。”何雪琳假裝瞪了程千帆一眼,余光則瞥了白若蘭一眼。
白若蘭羞紅了臉。
谷 “正在努力。”程千帆笑著說道,“今年指定讓您抱上孫子。”
“君子一言。”何雪琳朗聲說道。
“駟馬難追。”程千帆抱拳說道。
“這還差不多。”何雪琳高興點頭,朝著廚房方向喊道,“吳媽,給少爺上茶。”
然後牽著白若蘭的手,“走,去樓上,我上回去百貨大樓,給你買了套衣服,你試試。”
又摸了摸小寶的腦袋,“小寶,這盒子裡有話梅、糖果、瓜子,都是你的哦,慢慢吃。”
“謝謝奶奶。”小寶抬頭開心的笑,露出小虎牙。
……
吳媽沏好茶,端過來。
程千帆起身道謝。
他坐在客廳裡慢慢品茶,心中想的是如何找借口出去一趟。
彭與鷗家與修肱燊家很近,他開車經過彭與鷗家樓下的時候,假裝按喇叭通知修家,同時車速放緩,他放下車窗扔煙蒂。
他相信邵媽一定看到自己了,明白這是有緊急情報要聯系的信號。
老黃臨時被巡捕房安排去台拉斯脫路警察醫院幫忙。
霞飛路出了凶殺案,路大章帶人外出辦案。
事情緊急,只能程千帆自己親自出馬,
不過,彭與鷗現在被日本人關注,很難保證沒有人監視彭與鷗家,程千帆必須製造合理的借口來接觸。
他不會和彭與鷗直接接觸,他要找的是邵媽。
按照約定,邵媽明天才會去死信箱,來不及了。
最重要的是,邵媽去死信箱去密信回來途中,萬一受到特務盤查,那便麻煩了。
所以,假借來老師家裡做客,尋找機會就在彭與鷗家門口傳遞情報,是相對最穩妥的。
……
“哥哥,沒有炸果兒。”小寶嘴巴裡嚼著牛軋糖,扯了扯他的衣角,搓了搓小手說道。
“你呀你,這麽多糖果瓜子還堵不住你的嘴巴。”程千帆敲了敲小寶的小腦袋。
他的心中大定,來的路上,他故意提了兩嘴邵媽做的炸果兒,那是小寶極喜歡吃的,果然勾起了小寶肚子裡的饞蟲了。
“邵奶奶家的炸果兒。”小寶大眼睛看著哥哥,可憐兮兮說道。
“真拿你沒辦法。”程千帆起身,牽著小寶的手,“吳媽,我帶小寶去彭教授那邊,去去就回。”
“曉得了,少爺。”吳媽回應說道,“快些回來,晚飯快好了。”
“好的呢。”
……
虹口區。
上海特高課總部駐地。
三本次郎看著被押解進來的阮至淵和樓蓮香,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荒木君,辛苦了。”他拍了拍荒木播磨的肩膀。
“阮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啊。”三本次郎微笑,微微鞠躬,朝著阮至淵伸出手,“三本次郎,上海特高課課長,”
阮至淵冷哼一聲, 看了一眼自己被綁縛的雙手。
“好好招待我們的貴客。”三本次郎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吩咐說道。
現在就是和時間賽跑,越早撬開阮至淵的嘴巴,戰果才能最大化。
阮至淵臉色一變,不合理啊,對方不按套路來啊。
怎麽著也應該先屏退左右,好好言語招攬一下自己,自己再三拒絕,最後迫於無奈,只能暫時從賊。
“三本次郎,有種衝著我來,不要為難弱小女子。”
“阿香什麽都不知道,衝我一個人來!”
阮至淵聲嘶力竭喊著,一幅大義凜然,重情重義的樣子。
面對這麽多日本人,心中害怕至極的樓蓮香,此時,她癡迷的眼眸看著自己的男人,心中竟再無所畏懼,心中一個聲音:和這樣的男人一起死,這輩子值了!
“我說了,衝我一個人來!”阮至淵又喊道。
三本次郎本來有些不耐煩,但是,看著阮至淵聲嘶力竭呼喊時候的作態,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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