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臨時長官江口英也的命令,雖然明知道有危險,但是,憲兵‘嗨’了一聲,二話沒說,手握三八式步槍,匍匐前進,
待靠近高橋浩後,兩人一左一右,繼續匍匐前進。
兩人一直保持警惕,隨時準備做出戰術躲避動作。
不過,並沒有響槍。
江口英也立刻喊道,“先將凌本君救回來。”
“是!”
兩人小心翼翼的接近傷兵,拖著凌本慢慢退回來。
整個過程依然沒有響槍。
“高橋浩,你在這裡等候醫務兵。”江口英也判斷對方已經撤離,渾身頓時充滿了勇氣和力量,他勇敢的高呼,“諸君,跟我上!”
……
勇敢的江口英也,一馬當先,帶領士兵們撞開了櫻桃弄十五號的院門。
立刻對整個院落進行搜索。
“中尉,這個房間被堵住了。”
“撞開!”江口英也沉聲說。
幾名日本憲兵撞開了閣樓的門。
日軍士兵並沒有立刻衝進去,而是先扔了一枚手雷進去。
轟隆一聲爆炸。
沒有聽見慘叫聲。
江口英也隨之帶領日軍士兵衝進了房間。
爆炸過後,閣樓內一片狼藉,一個人都沒有。
江口英也來到窗台,拿起系在窗台的繩索,憤怒的罵了句‘混蛋!’
“去爆發槍戰的十九號!”
“是!”
……
上戶大尉帶領一隊士兵來到櫻桃弄十九號。
就看到自己的士兵們正在抬屍體。
“江口中尉,匯報一下情況。”上戶臉色陰沉,說道。
“敵人應該是分兵兩路,一路人馬重點襲擊這一處,在此處總計發現了八具屍首,一人在一樓門口不遠處被匕首捅殺,四人被手雷殺傷後,又被補槍,兩人在樓梯處中槍身亡,還有一人。”江口君英也指了指躺在一樓地板上的男侏儒,“此人身中多槍,應該和敵人爆發了槍戰。”
“在另外一處的櫻桃弄十五號,是敵人安排的另一路人馬,此人是神槍手,使用步槍居高臨下阻擊了我方援軍和印度巡捕,射殺一名帝國士兵,殺傷一人。”
說到這裡,江口英也靠近上戶大尉,壓低聲音,“此地遇害的八人,如果我判斷無誤的話,是帝國特工人員。”
“我曾經在這個特務機關工作過,所以能認出來。”江口英也臉色悲憤,低聲說道。
上戶大驚,他剛才便有疑問:
這些‘遇難者’除了那個侏儒之外,其他都是身強體壯之輩,不像是普通僑民。
此時得知遇害的都是帝國特工,證實了自己的疑惑,同時更是震怒不已。
看著這些為帝國‘捐軀’的特工死屍,上戶表情猙獰,憤怒的吼了一聲。
就在此時,有憲兵過來報告,“大尉,我們發現了敵人逃逸後丟棄的汽車。”
上戶咬了咬牙,對江口英也說道,“江口中尉,請你繼續留守此地,保護現場。”
“是!”
看著上戶怒氣衝衝的帶著一隊士兵離開,江口英也內心松了一口氣。
他剛才真的擔心自己會被指派跟隨,江口英也現在已經判斷出這一定是國府特務處的襲擊行動,他對國府特務處有發自內心的忌憚。
相比較繼續去別處查探,還是呆在這裡安全。
……
上戶大尉帶著士兵,來到了‘凶徒’拋車逃逸之處。
他站在距離汽車幾米遠的地方,陰沉著臉,四處打量。
這是一處較為偏僻的郊外。
雜草叢生。
上戶無奈的打消了尋找目擊者的打算。
“有什麽發現?”上戶走上前,問道。
“長官,敵人很謹慎,車輛四個輪胎被刺破,我們做了初步搜查,對方沒有留下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一名憲兵上來匯報。
上戶冷著臉,用戴著潔白的手套的右手摸了摸車子,入手是灰塵。
他拍了拍手。
來到油箱的一側,擰開油箱蓋。
折斷了一根樹枝伸進去,拿出來看了看。
油箱是半滿的。
他的眉頭緊鎖,小汽車無論是對於日本方面還是中國方面,都是極為寶貴的戰略物資,即便是汽油,也屬於緊缺物資,對方卻能做到毫不猶豫的棄車逃竄。
對方的領導者是非常果斷,謹慎之人。
此外,也說明對方裝備精良,最重要的是資金充沛。
有錢,有人,火力強大,行事謹慎,下手狠辣。
這是他對這一夥敵人的初步印象。
真是令人頭疼的對手啊。
就在這個時候,上戶大尉聽到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什麽聲音?”上戶看了看車子前排和後排,又看了看後備箱,都沒有發現。
驀然,他表情一變。
“定時炸彈。”上戶轉身就要跑,同時大聲喊,“散開。”
就在此時,轟隆一聲。
車子底盤下的定時炸彈爆炸了。
……
蘇州河南岸,一處隱蔽的院落。
吳順佳現在已經不住在此處,他在貝當區照顧和保護喬春桃。
程千帆深夜來此和小道士會面。
“弟兄們沒事吧。”程千帆直接問。
聽到組長上來沒有先詢問行動戰果,而是先是關心兄弟們的安全,卓雲心中感動,他表情凝重匯報說,“一個弟兄殉國,一名弟兄受傷,已經安排送去診所了。”
卓雲口中的診所,不是楊常年的診所。
楊常年是程千帆指派的聯絡員,身份極為重要,不便為普通隊員醫治。
故而,特情組尋找了在南市尋找了一個可靠的診所為普通隊員醫治,診所的醫生是特情組的外圍人員,身家清白,且上海目前不是淪陷區,安全暫時無虞。
“傷的重不重?”程千帆問。
“肩膀中槍,問題不大。”卓雲說,“只可惜了犧牲的那個兄弟,老裴在蘇北老家還有老娘妻兒。”
“是啊,可惜了。”程千帆歎口氣,“我們這些人付出犧牲,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妻兒老母和無數同胞不淪為亡國奴嗎?”
他拍了拍卓雲的肩膀,“犧牲的兄弟,受傷的兄弟,我會向上峰為其請功的,上峰自有撫恤、褒獎。”
說著,他從身上摸出錢包,拿出三百法幣,“給老裴的家人,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我們不能讓兄弟們流血犧牲,家人卻無依無靠。 ”(PS1)
“我代這位兄弟謝謝肖先生。”豪仔接過錢,悲聲說道。
三百法幣不是小數目,更何況這是組長私下裡個人出的撫恤,這非常難得了。
……
“他們和你一樣,都是我的兄弟。”程千帆沉聲說,“說說行動過程,詳細一些。”
“是!”卓雲點點頭,從發起行動開始講述,程千帆會時不時的打斷,詢問一些細節。
“非常好,我們能夠以極少的傷亡代價,除掉了此八人組成的日特,行動是非常成功的。”程千帆高興的點點頭,“這一夥日特非常狡猾,就如同隱藏在一側,隨時可能跳出來咬我們一口的毒蛇,能夠除掉他們,免除了後患,做的好。”
有一點他倒是沒想到,那個女侏儒竟然是男的,不過仔細想一想,卻也正常,日本特務機關內部,女特工本來便極少。
在日本國,男尊女卑,女特工大多是從事色you,行動人員很少,日軍軍隊中更是極少會有女軍官。
“肖先生,我們在櫻桃弄十九號的據點發現了這個。”卓雲將木箱拎起來,放在桌子上。
“打開來看過沒?”程千帆問。
“沒有,屬下不敢擅自查看。”卓雲立刻說道。
程千帆露出一抹笑容,滿意的點點頭,彎腰低頭,端詳起這個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