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裡有幾分溫柔:“殿下你沒事吧?

　而呦呦因為沈靈走得太快，她又不像沈靈那樣有武功底子，一路跟著沈靈累的氣喘籲籲:“王妃，我就說在王府裡，殿下不可能有什麽事的，你非要這麽著急。”

　沈靈垂眸，笑了笑，明眸善睞格外惹人疼愛:“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沒事。”顧牧自然的接過沈靈遞過來的手帕，用潔白的手帕擦了擦手。

　雖然他的手沒有弄髒，但看到書房裡那麽大一灘屍水，總感覺不適。

　果然，呦呦一開始擔心王妃，注意力全都在王妃身上，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書房的景象。

　此刻視線瞥到那一灘屍水，不由捂住嘴巴。

　眼睛瞪得像銅鈴。

　過了一會，心情平複下來，才看著那一灘屍水，用一種極其厭惡的語氣問道:那是什麽?好臭！”

　沈靈還算好，面色如常。

　畢竟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顧牧身上。

　她微微抬起手，用另一塊手帕捂住鼻子，巧笑嫣然道:“剛才我們聽到殿下書房裡，有人發出慘叫聲，但是現在，殿下書房都是王府的人。”

　“那這慘叫聲，自然是別人的。”沈靈環顧了一圈書房中王府的下人，各個都面色如常，不像剛才遭遇了酷刑。

　“不管是誰，只要殿下沒受傷就好。”

　沈靈用手整理了下顧牧的衣服，這才抬起頭，認真注視著顧牧的眼睛:“臣妾只是關心則亂，既然殿下沒什麽事，那臣妾就不打擾殿下了。”

　說這，沈靈轉身，就要離開書房

　此刻，顧牧已經打聽清楚了張半仙的虛實。

　眼下死的張半仙不過是真正的張半仙推出來的一個傀儡。

　只不過是個扮演張半仙的普通人。

　看來，張半仙隱藏的，比所有人想象中還要深，還要可怕。

　而且，根據派出去的精兵和程公公打聽到的情報，張半仙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出現在江湖中

　比起跟隨著沈靈，一同現世的羊皮卷還要早。

　既然張半仙已經如此可怕，可以想見，如果讓羊皮卷吃人，那它的實力也會迅速提升起來。

　只是，顧牧到底是要防著羊皮卷的。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放羊皮卷對付張半仙。

　畢竟，誰知道放出來的是利器，還是禍害。

　既然打聽清楚了張半仙的虛實……

　顧牧眼下，除了一堆奏折，也沒有其他的事……

　奏折可以慢點再看……

　可王妃來都來了，

　顧牧一把扯住沈靈的手:“並不算打擾，你還可以更打擾。”

　沈靈愣了一下，回過頭，看著顧牧，

　臉上閃過一絲糾結的神色。

　隨即，耳朵根微微紅了。

　顧牧低頭，湊到沈靈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不如我們商量一下，等你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本王要賜給你的宮殿，要怎麽修葺?”

　沈靈咬著嘴唇，眼睛裡亮晶晶的。

　殿下答應過她，要在今後要賜給她的宮殿裡，放滿她兒時喜歡的小把戲。

　還要修一座草坪用來放風箏。

　多久了…

　第一次有人告訴她，能保持天性?

　沈靈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還不到半人高、就被送到師父那邊。

　盡管她抱著母親的腿，哭著說不想離開母親。

　可換來的，卻是無情的推開。

　他們說:“靈兒，你是宰相府的唯一的嫡女，將來是要嫁給皇子的人，倘若有機會，你還要輔佐其成為君王，又豈能跟其他小孩一樣，只顧著玩鬧?”

　他們還說:“靈兒，你要多學本領，不能偷懶，只有這樣，以後才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沈靈想起來，兒時最快樂的事，大概就是和哥哥放風箏吧，可是也只有寥寥幾次。

　她是一個沒有童年的人。

　她，一直都很羨慕。

　原以為，小時候失去的快樂，長大了，就更不可能有了。

　沒想到，殿下這麽懂她，沒有說賜她珍珠寶石、錦衣華服，也沒有說賜她多少黃金，賜她的宮殿要多麽繁華。

　只是說，讓她成為皇后，給她最珍貴的名分。

　賜她一座宮殿，成為她的童話屋。

　“謝謝…殿下……”沈靈的語氣裡，難得的，有幾分感動。

　不再像以往那樣，因為長時間的拘束，而顯得冷冰冰的。

　顧牧摸了摸沈靈的頭:“那我們就回房間，談一談怎麽修葺宮殿吧。”

　……

　一覺醒來，

　太陽透過窗子，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顧牧微微睜開眼睛，從床上翻了個身，看著不遠處沈靈的側顏，感覺格外美好。

　這是他和沈靈共同睡在一屋的第一夜，顧牧覺得他和沈靈的感情，有了長足的進步。

　這時候，有風從窗外刮進屋子。

　將擺放在桌上的紙張，還有經過一夜，已經有部分落到地上的紙張，刮得嘩嘩作響。

　這種聲音，也將昨夜本來就睡的不太安穩的沈靈吵醒。

　她微微睜開眼睛，和顧牧對視。

　剛剛睡醒的沈靈，臉上帶著一種孩子氣的天真，和難得的迷糊。

　仿佛就像一顆糖就能騙走的小孩子，天真無辜

　顧牧忽然就很想伸出手，摸一摸沈靈的臉。

　可一個睡在床上，一個趴在桌子上，離得太遠了，顧牧就算伸出手，也夠不到。

　除非他能瞬間彈射出去，在沈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瞬間摸到沈靈的臉。

　不然，等他從床上爬起來，再走向趴在桌子上的沈靈，估計沈靈也早已從迷糊的狀態中醒了過來，那種很好騙的神情，也從她臉上消失了。

　顧牧隻得將手縮進被子裡，長長的歎了口氣。

　“殿下，你怎麽了?”沈靈聽到顧牧歎氣，從桌子上拾起頭，疑惑的問道。

　想到昨晚發生的事， 沈靈就有些羞澀。

　昨晚，她和殿下正兒八經的討論以後的宮殿要怎麽修葺，

　討論到快凌晨，殿下終於說他撐不住了，要先睡了。

　然後殿下爬上床，向她熱情的發出邀約。

　沈靈自然紅著臉拒絕。

　然後一心撲在畫圖紙上。

　她能感覺到，睡在床上的殿下，時不時眼睛往她身上瞄，似乎在等她睡去。

　不得不說，殿下真的貼心。

　可沈靈實在對畫圖紙這件事太感興趣了，畫到天快亮，殿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徹底睡著了。

　沈靈這才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睡去。

　這可是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同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