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沈靈給他喂藥時，確實有些不對勁，欲言又止……

　　不過，如果沈靈真的可以靠召喚亡靈，來拯救一個將死之人的話，

　　難道這世界真的有亡靈???

　　因為顧牧看男頻的穿越小說看得比較多。

　　穿越什麽的……他很平靜，沒有考慮過他能穿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些不對勁。

　　現在看來，真的沒有那麽簡單。

　　當然——這也是因為顧牧擁有系統這個金手指，他的存在，本來就超乎普通的人類，所以他能很平靜的接受。

　　但是呦呦不一樣……

　　呦呦只是一個普通人。

　　房間裡，傳來了她焦急的聲音:“亡靈……如果這世界真的有亡靈，那一定很恐怖！”

　　“哪怕是死，我也不願意是被亡靈殺死，不願意在有生之年見到亡靈！！！”

　　“更何況是為了救人，死後還會被撕成碎片！！！”

　　“王妃，你不能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呦呦明顯是慌了，語氣有些急促。

　　可房間裡，卻傳來沈靈的輕笑聲:“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被亡靈撕成碎片……並不會讓我糾結……”

　　“可是一旦和亡靈做交易，就會打開裂縫……到時候啊，亡靈有可能趁虛而入進入人間……”

　　她真的要用整個人間，來換一個人的性命嗎?

　　……值得嗎?

　　她不知道。

　　可如果殿下死了，她的執念，又將何處安放???

　　沈靈緊緊抓著手裡的手帕，關節有些泛白。

　　其實她的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她願意。

　　願意用整個人間，換取一人性命。

　　因為她重生一次，隻為那人而活。

　　沈靈睜著美目，一雙眼睛裝滿星辰，卻漸漸蒙上一層烏雲，黯淡無光。

　　就像深邃的夜空。

　　讓人沉淪讓人遐想，卻不再感歎、驚豔於她眼底的星空。

　　——顧牧想起那張字條。

　　那張提醒他江南災荒的字條。

　　到底是怎樣的執念???

　　——當然，顧牧在意的卻不是這個。

　　他冷靜的分析著。

　　如果沈靈有用亡靈換取將死之人性命的方法，

　　以沈靈黑化之前的善良，她一定會去救她的家人族人。

　　而不是絕望的看著她們死去，經歷巨大的創傷。

　　所以很有可能，沈靈和亡靈交易的方法，是重生後才有的。

　　那麽，

　　如果自己沒有阻止沈靈，讓她和亡靈做出交易。

　　沈靈死後，靈魂會被亡靈撕成碎片……這會是沈靈最後的結局，還是這世界給她製造的又一個困境?

　　顧牧覺得，更像是後者。

　　因為這世界發生的種種的一切，都讓顧牧有一種感覺，這世界太偏愛沈靈了。

　　這種偏愛，更像是督促她成長……因為失去過，所以不敢在乎身邊的人……或者說，讓她不去在乎普通人。

　　製造一個擁有金手指的反派，不斷給沈靈製造困境。

　　一步步磨練她的心性，讓她逐漸成長。

　　這世界這麽處心積慮，又怎麽可能讓沈靈，最後真的葬送於亡靈之中。

　　這種偏愛……更像是在培養繼承人……

　　到底是什麽樣的繼承人，會讓整個世界，圍繞著她轉?

　　……但無論如何，

　　被這個世界打造成一個反派，

　　注定下場淒慘的顧牧，絕對不會讓這個世界如願！！！

　　和亡靈做交易?

　　不存在的！！！

　　他憑本事站起來了，他憑本事獲得了身體的主動權，他還要憑本事獲得不足的34積分！

　　像這種，為女主製造困境，提升女主實力，讓反派更難攻略的事情。

　　身為一個反派，

　　當然是不可能任由這種事情發生的。

　　還好被他偷聽到了。

　　不然如果沈靈悄無聲息的和亡靈做了交易……

　　被亡靈複生，顧牧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畢竟這對他惡意滿滿的世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就連冰冷機械的系統，也因為這世界的程序設計，類似於一個臥底的存在。

　　當然，也因為系統被顧牧綁定，顧牧是它的宿主，雖然系統誕生的規則，也像是為了幫助世界培養女主而服務。

　　但，這世界的運轉，也遵照著一定的法則。

　　既然顧牧綁定了系統，那麽系統就永遠忠於他。

　　他所擁有的這一切，這世界也搶不走。

　　等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顧牧才推開門，假裝剛剛過來的樣子。

　　但是因為他身體還在洗髓過程中，進度處於6/7未滿，所以他哪怕是站起來，也能感覺到渾身骨頭裂開的疼痛。

　　而且，洗髓是一個不確定性很大的事情。

　　有可能失敗，有可能成功。

　　顧牧現在的狀態，就好像薛定諤的貓。

　　在箱子未打開的時候，他對身體的操控，其實全憑他的意志力。

　　每走一步，都很難。

　　而且顯得很怪異，跟僵屍一樣。

　　但沒人在意這些細節，

　　因為他醒過來了。

　　“殿下醒了。”沈靈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個笑容，笑靨如花。

　　眼睛裡的烏雲，一下子就散了。

　　能看到一些星星在閃爍， 光芒很微弱，但在深邃的夜空，足夠動容。

　　……只不過，沈靈很快就恢復清冷疏離的神情。

　　她的表情，一向控制的很好。

　　“殿下可感覺有什麽不適?”沈靈行了個萬福禮，然後臉上露出淡淡的憂愁，輕輕的問道。

　　“沒什麽不妥。”顧牧這是為了安撫沈靈。

　　只要他沒有生命危險，沈靈就絕不可能和亡靈做出這勞什子交易。

　　至於這洗髓，有一半的可能性失敗。

　　他也絕對信不過亡靈。

　　萬一被亡靈救回來，但是身體上會被打上烙印什麽的。

　　雖然系統的規則坑了一點，但絕對不會這麽狗。

　　總之，他信不過亡靈，倒不如靠自己扛過去，咬牙搏一搏。

　　“殿下真的沒事了嗎?”沈靈上前一步，絕美的雙眸看著他，視線停留在他的臉上。

　　“臣妾再替殿下把下脈吧。”沈靈用右手抓起顧牧的手腕。

　　脈搏跳動的很微弱。

　　依舊是將死之人的脈象……

　　殿下還沒好……

　　沈靈眼眸中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當然，對顧牧來說，這不重要。

　　他的目的，只不過是阻止沈靈和亡靈交易。

　　如果洗髓失敗了，他也會選擇用起死回生丹，而不是靠亡靈。

　　但有可能亡靈的這種複生，對他來說，是被動的。

　　既然看到他醒了，沈靈起碼會暫緩和亡靈的交易。

　　他就有時間，去獲得不足的34積分，兌換一顆洗髓骨，完成洗髓的進度。